小宋费了好大的劲才帮我穿好衣服。
从厕所出来一看，张洁和方静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客厅等着我出来。宋伯和后妈也换了衣服，看样子是准备送我们出去。
感觉脸上发烧，知道自己丢人了！赶忙鞠躬说道：
“对不起！给您二老添麻烦了！”
小宋架着我的胳膊，说道：
“别贫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是！大姐，还真得麻烦你跑一趟，腿跟丢了一样。”
宋伯和后妈劝我留下来，我强撑着说了些客气话，但还是坚持要走。他们要往外送，也被我拒绝了。
还记得老塔嘱咐的，倒退着出了门，鞠躬道了晚安之后，才道别关门。
刚关上门，方静就埋怨我道：
“喝那么多干嘛！不知道自己多大量啊！”
“一时没把握好量，见笑了！”
“你就盯着一会儿表演人体喷泉吧！”
小宋推了方静一下，示意她扶着点张洁。
张洁也有点摇摇晃晃的，方静过去扶着张洁在前，我和小宋互相搂着腰在后，顺着楼梯慢慢地往下走着。
方静又唠叨了几句，我也没敢顶嘴，因为随着每往下迈一步，肚子里就一阵翻腾，感觉随时会吐出来。
本意是想坚持到出了小区的，出楼道走了没二十米，就再也憋不回去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方静给我捋着头发，小宋板着我的肩膀，怕我栽倒。
一边拍着我的背，小宋一边说道：
“咱回家吧，别硬撑了！就你这样，待会往地上一躺，我们仨不一定弄得起来。”
“没事，大姐！让我吐完，吐出来就好了。”
小宋让方静和张洁照看我，自己跑去医院的二十四小时“超市”买水和纸巾。
（注：这一点真的记不清了，九八年的时候是叫小卖部，还是叫便利店，还是自选市场？欢迎有知道的朋友提供资料。只记得零三年故地重游的时候，那里的牌匾已经写的是超市了。零三年还有故事，以后再交代。）
虽然有方静和张洁留下了照顾我，但是小宋一走，心里马上就不是滋味了！这个时候她应该留下来陪着我，在我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身边最需要的就是小宋，换成谁都不行！
每吐一次，醉意就增加一分。
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事物。
耳朵里除了嗡嗡声，也逐渐听不出她们说的什么话。
脑袋里各种想法快速闪现，又快速消失，慢慢地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要找到小宋，想要她抱着我，想拉着她的手，想听到她的声音。
后来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等慢慢恢复知觉，有了意识，才发现我们四个正坐在一家面馆。他们三个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面前的一碗鸡蛋汤好像还没有动过。
摸了摸碗，还挺热乎，端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好家伙，鸡蛋汤怎么还放这么多胡椒，辣！”
坐在对面的方静一撇嘴，说了句：
“人体喷泉活过来了！”
我还记得刚才吐的时候，方静一直挽着我的头发，蹲在我旁边架着我的胳膊。心想刚才一定给人家熏得够呛，这会儿随便她这么数落我吧，都是我应得的，今天实在是丢人丢大了！所以也不还言，继续端着碗喝汤。
方静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还记得你刚才干嘛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说话。
“抱着我姐那顿亲！还哭天抹泪儿的！”
分不清是因为方静的话吓到我了，还是胡椒的力量，头上和后背很快就渐潮！
头上一见汗，酒劲儿消退了一些，红着脸看着小宋，那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
“大姐，我刚才耍混了啊？”
“没有！”
“那就好！”
“好你个大头鬼！你哭什么呀！”
“我哭什么了？”
“谁知你哭什么呀！就是抱着我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小宋啊，大姐地叫！连个整屁都放不出来！”
“对不起！大姐，我失态了！别生气！”
“以后少喝啊！别满处给我散德行去！”
“是！以后少喝！”
“怎么样了，这会儿？”
“喝完汤咱就睡觉去，缓过来点儿了。”
让我这一通折腾，小宋和方静的酒劲儿应该是已经下去了。
张洁看样子倒是有些上头，喝了口面汤，醉眼乜斜地看着我和小宋，问道：
“一直没打听，姐姐，你和孟斌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宋应该还是在气头儿上，没好气儿地说道：
“怎么认识的？这他妈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张洁很大声的笑着，又问道：
“垃圾堆里那么多东西不捡，怎么专挑他呀？”
“看着好玩儿呗！跟一褪了毛儿的黑猩猩赛的！又黑又瘦又瘘壳！”
方静和张洁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说完这话，小宋自己都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听着小宋拿我开心，不但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知道刚才自己失态惹她生气了，让她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也就过去了。
吃饱喝足，我们决定赶紧去张洁家睡觉。可是没走多远，我的肚子里一翻腾，跑到树底下，又吐了起来。
这次和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越吐越完蛋，这次是吐完就舒服了，感觉一下清醒了很多。不但能自己擦嘴、喝水，不用扶着树也能站起来了。
“以后你的外号就叫人体喷泉得了！”
方静依旧是负责笼着我的头发，没好气儿地嘟囔着。
“成！以后你不用跟我叫姐夫了，多怎见面你就喊我人体喷泉。这外号嘿，我实受了！”
看我和方静瞎对付，小宋倒是没有生气，架着我的胳膊慢慢往前走着。
和我斗嘴，方静没赢过，只是嘟囔了一句：
“死猪不怕开水烫！”
然后就撒开我，过去架着张洁不紧不慢地也往前走。
喝了这么多酒，不知道宋伯怎么样，张洁绝对是要醉了。
只见张洁越走越跑偏，走了没多远方静就带出来很吃力的样子了。
“大姐，别管我了，我能走，赶紧过去照顾一下张洁。”
“你能行吗？”
“我还行！你看没，张洁要醉！”
虽然走着打晃，说话也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但是张洁并没有吐，也没有像我一样睡着。
张洁一直平安地坚持到家，还带着我们分别找到了合适的客卧，才让方静搀着回房间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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