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乔大妮已经在农大听了两年多的课了，最近她总是在想，自己以后能干啥。
像章汇南和班上的同学，他们都是正经的大学生，毕业之后，要分配工作的，而自己呢，虽说跟着听了两年的课，见识是有了，可是没有文凭啊，啥也不是。
跟章汇南说了自己的愁绪，两个人坐在课桌上，对视一眼，无语叹息。
“唉……”
“我要是你啊，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坐前排的杜仲成转过来看着她俩，听她俩叹了半天气了，实在是忍不住。
“怎么说？”章汇南比乔大妮还着急。
杜仲成也是动物科学班的学生，经常坐她们前排，中等身材，戴着副眼镜，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眼睛，小眼睛，还是肿泡眼。
虽说戴着副眼镜，但是没有大学生的文气，反倒是一股子的精明强干。
杜仲成倒是还卖了个关子：“你们仔细想想，这个世界是不是变了很多，准确地说，大环境有了不少的变化。”
乔大妮和章汇南托着下巴想了好半天。
“有，我想到了。”章汇南激动地手指都快戳到杜仲成的眼镜了。
杜仲成一把把她的手拍开：“说就说嘛，动什么手啊。”
章汇南讪笑着：“这，这不是太激动了嘛，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我这一想啊，还真是，我以前买衣服只能去百货商店或者是供销社，我这阵子在街上，就我们学校附近都买过好几身衣服了，特别好看，还不用票。”
章汇南现在可不是刚入学时候的那个土包子了，人家就跟突然开窍了似的，爱好上打扮了。
乔大妮睨了她一眼，她就说嘛，章汇南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衣服啊，天天穿新的。
哎呀，想哪儿去了，乔大妮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还真有。
“我发现街上有很多卖早点的了，品种挺多的，还真不用票诶。”乔大妮她们住的那条街就有卖早点的，包子馒头，早上来不及做饭，就安排孩子们自己去买了拿学校吃。
杜仲成赞许的点点头：“从78年12月开始，我国实行改革开放了，我们这还是发展的慢的，沿海地区那才叫一个日新月异呢。”
看俩人懵懵懂懂，一问三不知，杜仲成没好气地道：“你们都不听新闻，不看报纸的吗？”
乔大妮和章汇南齐齐摇头，这象牙塔里的大学生，哪关注这社会上的事哦。
杜仲成无奈又给俩人科普了啥是改革开放。
“我就说嘛，他们怎么胆子这么大，这可是投机倒把，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干哦。”章汇南感叹道。
“以后可没有什么投机倒把了，现在是市场经济，国家鼓励大家做生意了。”杜仲成说起来一脸的遗憾，他没读大学之前是啤酒厂的销售科干事，干的风生水起的，家里人非让他考大学，这考就考上了，还非得考个养猪专业，当真是欲哭无泪。
乔大妮点点头，还是没搞清楚：“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去做小买卖？”
杜仲成摇摇头：“非也，要做就做自己最擅长的事。”
最擅长的事，乔大妮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在队里，她擅长养鸭子，现在嘛，读了这两年的养猪班，她擅长啥，养猪呗。
“养猪算吗？”乔大妮轻声道。
她们现在都擅长养猪，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唉。
章汇南和杜仲成不比其他的同学，人家当真是一身的热爱，而他俩，实在是没办法才为之。
“算啊，怎么不算。”杜仲成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想啊，猪肉多吃香啊，现在谁不想吃肉啊，这要是养了很多头猪，等出栏了，这得赚多少钱啊。”杜仲成说起赚钱的事来，那是两眼放光，要不是家里不允许，他都想这么做了。
章汇南呸他一口：“瞎说，这猪是想养就能养的吗？”
“怎么是瞎说？我跟你说啊，现在农村都分田到户了，就你们不了解行情……”巴拉巴拉的，一时杜仲成和章汇南闹成了一团。
倒是乔大妮若有所思，她养过这么多年的鸭子，养鸭是当真赚钱啊，那，养猪应该也会赚钱的吧。
就是她不了解这个政策，当初他们大队养鸭子，那是大队和公社牵头，这个人可是不允许的，那属于投机倒把。
那现在呢，杜仲成说没有投机倒把这回事了，乔大妮实在想不明白，这事，到底能不能做呢。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名堂来，看杜仲成和章汇南还在那里辩论，乔大妮也不管他们了，这两人时不时地来一出，习惯了。
一路走回去，乔大妮特别注意路边卖东西的小摊小贩，以前没注意，现在一看，还真是，卖啥的都有，衣服，鞋子，吃食。
这一片算是大学城，学生多，卖东西的小摊子也聚集在这边了。
想到养猪，乔大妮脚步不由自主地往菜市场去，想看看卖猪肉的是不是也跟其他的东西一样，变多了，这以前也没怎么关注。
为什么不想到说养鸭子呢，按理说，乔大妮对鸭子也熟啊，这养了这么多年呢。
而且养鸭子的成本可比养猪的成本低。
乔大妮觉的，养鸭子那是公社，是大队的生意，那么多人靠这个吃饭呢，她要是也去养鸭子了，会不会抢了人家的饭碗哦。
想的也挺多，但是，养猪她也会呀，以前就养过，现在还学了这么久的专业知识，乔大妮是有点跃跃欲试的。
在家里待了两年多了，乔大妮也想赚点钱啊，孩子们越来越大了，这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就靠林衡觉一个，乔大妮也心慌啊。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肉铺上的肉还挺多的，好像比往常多点了，以前可是要大早上就起来排队的，现在这都半下午了，案板上的肉还挺多的。
“师傅，现在买肉还要肉票吗？”
“当然要肉票了，没有票可买不到。”师傅粗声粗气地说道，这哪里来的人呦，肉票用了十多年了还不晓得。
乔大妮讪笑着，哦哦，也怪自己，被章汇南说的不要布票给洗了脑了，前几天才买过肉就给忘记了，来这里出洋相。
乔大妮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
刚走出肉铺，就被人拉住了：“姑娘，不要票的肉也有，就是贵一点。”
乔大妮点点头，顺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挺多人在买的，似乎是真的不要票，乔大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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