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虚发火了。
九华真君也不再多言。
道，终究是自己的。
到了大神通境的他，更加清楚，所谓的先贤经验，没有任何用处。
他指点不了凌子虚什么，他也不配指点这位冠绝古今的天才。
九华真君拿出一本古籍，又开始在电脑上摘录了起来。
凌子虚深吁一口长气。
“妈的，周九华，若不是怕你死后化为地缚灵，我特么……”
九华真君笑了笑，拿起古籍摇晃两下，示意自己开始专注工作。
“轰！”
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
整个空间中的灵气，都在摇晃，都在震荡！
越是实力强劲之人，越是感觉明显！
天机阁中的灵泉阵眼，已经沸腾了起来。
积攒数千年的灵气，化作一缕缕明显的水蓝色丝线，盘根错节疯狂生长。
灵气丝线互相交缠，在天机阁驻地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球状。
而后，迸射四周，用无数丝线，链接上了天机降魔大阵。
“仗剑师兄？仗剑师兄？”
凌阿俏焦急地传音，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片刻后，她腰间挂着天机八奇命牌的腰带，咔嚓一声轻响。
刻着飞剑的玉牌，碎了……
凌阿俏顿时咬紧了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一次剧烈冲击来临，是凌仗剑以身殉道，完成了最后一轮交替。
“天机无穷，唯道当先，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突然间，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天机阁每一个弟子脑海。
凌阿俏低头一看，自己的门派令牌，闪烁着清辉光芒。
大神通令！
凌子虚在给他们所有人传话！
凌阿俏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宗门驻地方向，仿佛遥望着凌子虚一般。
眼中，却满是担忧。
女孩子天生的敏锐感知，立马便注意到凌子虚的伤势。
他在强撑着，用刚恢复了一丁点的清辉之气，给所有人加油打气！
可是，他还在被反噬啊……
凌阿俏心里更加难过了。
为了传这句话，大神通会受多么重的罪，她想都不敢想。
此时，凌子虚已经蹲在了地上。
他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视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熟悉的反噬，再度袭来，脑袋中炸裂般的疼痛感，再度复发。
“呵……”
他不屑地笑了一声，捏紧了大神通令牌：“我也是天机阁的一员，这场战斗，怎能没有我？”
“来啊，老天爷！”
“你有本事弄死我！”
凌子虚仰头狂笑，状若癫狂。
目睹了一切的九华真君，却啧啧地摇着头。
“凌小子，你后悔吗？”
“后悔曾经不学灵术，不练体魄吗？”
“如果你有一副好体魄，这场反噬，不会让你这么悲惨。”
“如果你有一身灵术，你也可以和宗门师兄弟，并肩作战。”
“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自己为了登临大神通，将所有的精力，用来只专注一项。”
“但唯独你，凌子虚，你不行。”
“你可以成为全才，是你自己不想。”
“你种下了惫懒的因，现在，它长成了参天大树，结出今日的恶果，你也只能看着宗门好友一个个战死在自己眼前。”
说到这，九华真君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这，可是灵穴暴动啊……”
“灵穴暴动又如何？”
凌子虚反问道：“天机阁驻地里就有灵穴，那个灵穴也不是没暴动过，咱们天机阁能镇压下来！”
他说得理所当然，九华真君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用手抚摸着一大摞古籍，发起了呆。
每一本古籍，都记录着玄清涧数千年来的传承。
他的师长，师兄弟，也曾在这些古籍上留下批注。
抚摸着古籍的他，一瞬间，竟然老眼昏花，产生了强烈的幻觉。
他看见了自己那过世五十年的师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古籍之旁。
他们一如既往，认真地翻看着书籍，时不时提起笔来，做出自己感悟的注解。
“呼……”
九华真君闭上了眼，轻轻吐纳着。
不多时，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容。
与此同时。
天空中。
梁修礼的恶念人格，已经彻底占据了身体。
善念人格封锁的力量，也全都释放而出。
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犹如疯子一般，追着其中一个公爵级吸血鬼，不断轰出光谱。
只是，这次的光谱，是恶念人格才会使用的，黑色。
死亡之色。
光谱轰入，吸血鬼的身体便开始迅速风干，虽然在其强横的恢复能力下，立马又会回归饱满，但根本架不住梁修礼如同不要钱一般的光谱轰炸。
很快，这个吸血鬼的恢复能力，便下降了许多。
“想跑？给爷爷我留下！”
梁修礼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眼中恣意放射出癫狂。
他几乎是瞬移一般，闪身到了吸血鬼身旁。
这一次，是纯粹的肉搏！
恶念人格掌控下，梁修礼的身形都粗壮了一圈，体毛飞涨，浓密得仿佛一头猩猩。
他的攻击手段，也如猩猩一般，粗暴，简单。
挥拳，摆臂，双手举起，重锤而下。
没有多余的动作，全是原始的兽性。
公爵级吸血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追着锤了几次之后，干脆化作蝙蝠群，四散而逃。
然而，此时的梁修礼，有着更为可怕的一种感知能力。
直觉。
或者说，是动物本能。
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每一只蝙蝠的位置。
紧接着，他突然从原地消失。
不久之后，另外十一个吸血鬼，全都懵了。
它们的超声波回馈，告诉它们，这片空间之中，出现了无数个梁修礼！
每一个的动作，都是伸手抓住蝙蝠，塞进嘴里，而后消失不见！
是的，梁修礼太快了。
他的速度超过了超声波数十倍，甚至能在一道超声波扩散开来之时，在五六个不同的地方，撞上超声波。
这一幕，回馈在吸血鬼的认知里，便是漫天都是梁修礼的身影！
救不下来了！
剩余的十一个公爵级吸血鬼，在血脉中互相呼唤，立马便确定了下一步行动。
牺牲这个必然会被打死的公爵，转头办完正经事。
轰开这个讨厌的屏障！
十一个公爵级吸血鬼，再度汇出血箭，轰向了天机降魔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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