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间，一如她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一如她脸上的表情，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易鸿焱接住她扔过来的衣服，看了她一眼，温柔道，“也是。”
接着，他转头朝外面喊道，“陈妈！”
陈妈不到片刻，便已经来到他们身边，“老爷，小姐～”
“快快拿去扔远点！”易鸿焱吩咐道。
子卿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双臂环抱于胸前，待到陈妈走后，听到易鸿焱的一句“我现在方便进去坐坐吗？”，她眉间微微一挑，“当然了。”
她身子一侧，为他让出一条道。
起初，他只是随意地慰问了一些生活起居的事儿，看到子卿的回答似乎有些敷衍和不耐烦，他也止了话题。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子卿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睡衣带子，眼神平静而冷漠。
“今晚，你可解气了？”易鸿焱小心翼翼地问道。
子卿半晌没有答话。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要不要换个营生？”
易鸿焱一时没反应过来。
子卿抬头看向他，“我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赚钱的营生？混黑道，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的。”
子卿的眼底，此刻清澈而真诚，他似乎又看到当年专属于季柔眼底的温柔。
当初，她的眼中带着哀求和泪水，劝他回头，陪她过平静的生活，可那时，他被仇恨蒙了双眼。
倒也不是，小柔她不重要，只是那时，他天真的以为，他与小柔的感情永远存在，当他做完自己的事儿后，小柔还会回到他的身边。
可他未料，小柔放弃了他，更是没想到，她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后悔吗？
他一直很后悔。
而子卿，是命运对他的补偿吗？
灯光刺痛他的双眼，子卿仿佛看见他的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好，我答应你！”他的这句话，仿佛是出自于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之口。
顾子卿倒是猝不及防地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她长而曲卷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脸上的神色也温和了许多。
“不过，这个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易鸿焱补充道。
子卿听他这么说，眼中多了一丝嘲讽，“我就说嘛，你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这其中的往来很复杂，我会慢慢将那些黑色业务收掉，只做普通生意。”易鸿焱见她这般模样，急急解释道。
顾子卿眸间流转，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她不能确定，这是他糖塞她的权宜之计，还是，他真心想要回到正道。
子卿冷哼一声，“不知道你会不会像当年欺骗妈妈那样骗我。她可是到死，都没能看到你兑现承诺。”
易鸿焱心中一痛，他沉默片刻，伸出三指，朝向天花板，“我发誓，是真心想要离了这黑道，若是，存心欺骗你，就让我身中百枪而......”
“死”字还未说出口，子卿便急急打断他，“谁让你发毒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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