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对方的目光对上，我只觉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浑身冰凉，动弹不得。
完蛋！这淹死鬼都跟到这里了。自己和杨黎明要被这淹死鬼害死了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淹死鬼又有了新的动作，只见他眼珠转了转，慢慢露出了一个渗人的诡异笑容。
接着，他慢慢伸出手，朝着我左肩的位置摸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我更是吓得想要直接逃走，可是在极度恐惧之下，我的身体完全僵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着淹死鬼伸向我左肩的手越来越近，我强迫自己转过头去，朝着车子后排的座位看去。
极度的恐惧之下，我猛然大叫一声，脑袋也终于转了过去，
车子后排座位上空空如也，没有什么淹死鬼，也没有什么污泥和水渍。
我喘着粗气，再次转头向后视镜里看去，后视镜里也失去了那只淹死鬼的影子。
杨黎明被我吓了一跳：“老季，你怎么突然这样叫？”
“你刚才没看后视镜吗？”
“看了啊，开车怎么可能不看后视镜？怎么了？”
“你没看到后座坐着的那个淹死鬼？”我有些怀疑。
“没有啊，我刚才在点刹停车，还要看后面有没有车子过来，一直都有看后视镜，什么都没看到啊！”
到了此刻，我是真的慌了，之前虽说也被淹死鬼纠缠着，不过对方要么是在路边拦车，要么就是睡梦中在卫生间洗澡。
这两种情形都不是真正意义的面对面，我的心底还是有起码的安全感的，可是现在，淹死鬼已经跟我们坐着同一辆车子。
还在跟我对视的情况下，伸手要触摸我的肩膀，如果不是我极度惊惧之后，喊出那一声转过头去，对方的手肯定已经摸到了我的肩膀。
这样面对面的接触，任谁遇到都会心生恐惧。
杨黎明见我迟迟不说话，也慌了：“老季，你可别吓我，你不说没事吗？现在怎么办？”
我这才回过神来，咬牙道：“继续开车往家赶，你开车慢一点，咱们宁可慢一点，也不要着急，等到家拿到护身符就好了。”
“好，我知道的。”杨黎明深吸了一口，再次发动车子，继续在雨幕中向前行驶。
杨黎明专心开着车，我一边在心里默念道家九字真言，一边盯着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情况。
不知道是九字真言起了作用，还是那淹死鬼不敢再跟过来，后视镜里并没有再见到淹死鬼的身影。
我们在雨中慢速行驶着，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回到了我们的县城。
见到县城熟悉的街道，杨黎明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我这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等到我家里才行。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去超市逛一圈吧。”我提议道。
“吃饭可以，逛超市就算了吧。都这个时候了，我可没心思逛超市。”
“咱们一路赶回来，都很累了，趁着吃饭缓缓神儿。超市也是要去的，超市人多，能帮上忙。”
“能帮上忙？那就听你的。”杨黎明现在对我是言听计从。
逛超市的确有用，前提是超市里客流量要大，人越多越好。
刚才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淹死鬼在离我越来越近。
第一次遇到时，他在路边拦车。
第二次是进入卫生间洗澡，距离更近一步。
第三次，他跟我们两个同乘一辆车子，还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左肩。
这说明对方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过分。
同时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阳气在变弱。
人属阳，鬼属阴，阴阳相隔是根本的规则。
人怕鬼魂，却不知道鬼魂也怕人。民间就有鬼也怕恶人的说法。
这个恶人并不是单纯的善恶，不是好人坏人的那个恶人，而是指凶恶，杀性重。
俗语说，恶从胆边生，只有胆子足够大，才会凶恶。
这种恶人不知恐惧为何物，属于胆大包天的一类人。
因为胆大，他们血气旺盛，身上的阳气也相当旺盛，鬼魂不能近身，甚至能被一刀斩伤。
所以，普通人在遇到鬼魂的时候，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要胆怯。
有足够的胆气，阳气不散，鬼魂就不能伤害到你。
只是，这算是个悖论。
胆气旺，阳气足的基本上遇不到鬼，遇到鬼的都是胆小又阳气弱的，又怎么能不胆怯害怕？
大概也就是玄学中人，在遇到类似情况，用念咒之类的办法，安定心神，才能起到一些作用。
问题回到我的身上，有一点是说不通的，那就是我的阳气为什么会变弱那么快。
第一次遇到淹死鬼在路边拦车，我真的没觉得有多害怕。
第二次是淹死鬼在卫生间洗澡，我还教杨黎明和老板，用香灰处理淤泥脚印。
这过程中，我的确胡思乱想过，可要说到有多么害怕，还真不至于。
可为什么这淹死鬼只是过了短短一夜时间，就能坐进车子，还敢伸手触摸我了？
这太不合理了。
除非，我身上阳气的流失，跟胆气无关。
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让我的阳气在飞速消耗，阴气在我周遭飞快增长。
我说去人比较多的超市里逛一逛，也是这个考虑，人越多阳气就越是旺盛，也许能帮我补回一部分阳气。
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在快速消耗我的阳气？
应该不是那个淹死鬼，对方要是真能吸取活人的阳气，早就对我和杨黎明下手了，根本不用这样麻烦。
排除这一点，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个是因为我贪心，从小宇那里收来的那一沓现金，那很可能是冥币。
活人收冥币，是要消耗阳气的，所以收了冥币，才会生病或者倒霉，就是因为消耗了阳气，导致自身气运下降。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盏奇怪的古董油灯。
‘爱吃臭豆腐’说的那句“油灯有古怪，千万不要点燃”，到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仔细回想一下，一切的变故似乎都是我用了那盏古董油灯后开始的。
想到这个，我心中一动，赶忙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浏览器，登录上了那个玄学论坛。
果然，私信栏里多出了一个红点，内容是‘爱吃臭豆腐’发来的。
“这油灯有什么问题我也拿不准，不过这上面刻的铭文，我看着有点像鬼文。”
看到这个回复，我赶忙打字问道：“大佬，鬼文是什么？”
十几秒钟后，对方再次发来了私信：“鬼文就是鬼用的文字，以前人间与鬼界沟通，书写在黄纸上的，就是这种鬼文。不过已经失传了，我也只看着有些像，并不确定。”
鬼文？
那盏古董油灯上为什么会刻着鬼文？
那它又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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