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渊放下手中的设计稿，揉了揉眉心，“陆董有什么安排，直说吧。”
这种冷淡且疏离的态度让电话另一端的陆林平沉默了好一会儿再重新开口。
“我们，能以父子的关系聊聊吗？”
谢景渊轻笑一声，“我不认为在这方面，我们有什么可说的，陆董如果想要彰显父爱，不如去找陆泽，我相信他会很愿意。”
“谢景渊，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吗？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是我儿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当年，你母亲的事情我已经承认过错误了，你就不能……”
“陆董，我手里还有一批设计稿要完成，如果你想聊这些的话，我没有时间。”
这些年，陆林平的这种自白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早就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既然陆林平还有空闲聊，那不如说说正经事儿。
“明天，我会带江书瑜去为陆氏珠宝的新品拍摄照片，并且摄影师的身份也会对外公开，此前网络上有的舆论风向我会解决，但在这过程中，也希望陆董能管好自己的儿子。”
“那个叫馨馨的小姑娘，真的是你女儿吗？”
谢景渊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陆林平就开口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然而，却是让谢景渊的脸色越发的沉郁下去，
“我以为你早就调查清楚了。”
他的声音冷淡，“不过，不管是不是都和你没关系，陆董再见。”
“等一下！”
陆林平却突然叫住他，“别总对我那么大的敌意，还有……你妻子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陆氏集团的法务部都可以……”
“陆董。”
谢景渊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陆泽知道你这样说，肯定会失望的。”
说完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挂断了电话，独留电话另一端的陆董脸色难看。
而这边，谢景渊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无一例外的拒绝陆林平的示好，而陆林平即便会生气，愤怒，但最终却还是会因为对他母亲的愧疚而选择在下一次更合适的时机来示好。
可有些东西失去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挽回的。
比如一个人的青春和生命。
她那漂亮且才华横溢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陆林平，绝对不会是那么平庸的人，更不会为了养活他，供他上学而累坏了眼睛。
想到弥留之际，母亲都没能看清他长大后的模样，谢景渊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陆林平。
站起身，谢景渊却卫生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清晰的自己，谢景渊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随即离开了工作室，今晚，他什么都不想再做了。
江湖瑜正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忙什么，抬头见到谢景渊出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着他头发上滴下的水珠，不动声色的皱起眉。
“今天怎么忙完这么早？”她问。
“有点累。”
谢景渊说着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顺便问江书瑜要不要。
江书瑜摇了摇头，顺便往一遍挪了挪，“那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或者，我陪你喝一杯？”
听她这样说，谢景渊索性把水放回去，转而拿了红酒和两个杯子。
江书瑜把笔记本放在一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谢景渊。
“我还以为你是永动机，一直都不知道累的。”
谢景渊笑了笑，“怎么会。”
他递给江书瑜一杯红酒，随后坐在他身边，“哪有人会不觉得累，只是大家都很辛苦，不会随意表现出来罢了。”
“既然累了，为什么不休息一下。”
说完，江书瑜又补充了一下，“我没有说风凉话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不该太压榨自己了，人生有限，但工作却永远都做不完。”
“说的没错。”
谢景渊和她碰了碰杯。
随后转移话题，“在忙什么？”
江书瑜把放在一旁的笔记本拿出来，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珠宝图片。
“我在学习啊，既然你是推荐的我，总不能给你丢人吧。”
说完之后把手机解锁丢给谢景渊，“你看看，现在所有网友都知道我在抱你大腿，你在抱陆氏集团大腿，我这少有的露脸机会，还不得好好表现。”
谢景渊闻言笑了，“不用说的那么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VG就要换人了，到时候也不会再有人因为陆泽找你的麻烦，而且，这次是我的问题，没有及时把事情压下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张薇最开始耍手段的时候你已经在帮我了，而且后续《风信》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陆泽开口了，总说得顾及陆氏的面子。”
谢景渊转头，认真的看着她，“之后我会帮你挑选合适的杂志社。”
“你是说，签约摄影师？”
谢景渊颔首。
然而江书瑜却拒绝了。
“我觉得这个圈子不太适合我。”
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反正只是个谋生的手段而已，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而且这件事情之后，我八卦永远要比实力更有话题性，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喜欢摄影，喜欢拍字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更愿意把我认为美好的东西定格在一瞬间。时尚圈光线靓丽的东西很多，能捕捉这些的摄影师也很多，不差我一个。”
“所以，你打算转行了？”
“是啊！”
江书瑜笑的放松且自然。
“前两天，我的一个朋友说要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我当时拒绝了，但现在看来，也不是不能考虑。”
迎上谢景渊好奇的目光，江书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新城实事，虽然同样是杂志声，但这种民生类的，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细腥风血雨。”
“我倒是不怕给自己找麻烦，我只是不想因此连累馨馨。”
谢景渊也和她一样的靠在沙发上，“那你会甘心吗？我以为你的目标是会在时尚圈占据一席地位。”
江书瑜闭着眼睛想了想。
“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呢，在那之前我也想要先沉淀一下。在国外太久了，回到祖国的怀抱我也总得接点地气，你说对吧。”
两人相识一笑，愉快的碰了碰杯。
谢景渊弯唇浅笑，“提前祝你，工作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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