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暗和张哲远挤进来。
张哲远“嘶”一声，捞起袖子，对着教导主任伸出叛逆的食指，“你个老逼登，光听几个人逼逼就骂林青蕊？你再骂一句试试！”
旁边的人义正言辞反驳他，“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林青蕊自己也承认撕别人试卷了！你中蛊了吧，还帮她说话！”
张哲远直接掐向说话人的脖子，“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臭嘴！”
黎暗当机立断剪住他亢奋的蹄子，“别捣乱。”
张哲远急得像蛆一样乱扭，扭一会儿，挣脱不开，失神地喃喃，“要是阿朝在就好了，周朝啊你这个天杀的，怎么一个人去了附中，有人欺负林青蕊，啊啊啊啊……”
听到熟悉的嚎叫，淡淡等待事态发酵的林青蕊一撇嘴，终究是听不得张哲远这么嚎，淡淡道：“我撕她的试卷不应该，她撕我的就应该了吗？”
教导主任一顿，望向陈庆明。
陈庆明叹口气，“凡事讲证据，你有没有证据？”
老师处理学生之间的纠纷，如果不公平，那么就会失去公信力，他是偏爱林青蕊，觉得她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学生，但也要对其他学生负责。
陈庆明是（1）的班主任，不是林青蕊一个人的老师。
林青蕊当然知道老陈的脾气。
女孩拿出手机，播放拍摄的视频，她的手机是最新款的音乐手机，听歌不错，画面一般，但是也足够清晰了。
视频当中，一群人皱着眉头研究林青蕊的试卷，柳熙假装站在人群外说话，看准时机，伸手哗啦一声撕掉试卷，然后便抽身溜走，还颠颠地跳了两步。
贱成这个样子，看得人想给她两拳。
两位老师看完，又传给班长，还有那几个指证林青蕊欺负人的同学看。
体委猛地一拍腿，恨不得拍到某人脑瓜。几个睡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十分微妙。
姜月和储芳婷也踮脚抢着看，才看到一半，顿时了然，目光同时刀一样嗖嗖插向柳熙。
储芳婷叉腰，“卧槽，你是真的贱啊！”
柳熙不敢哭了，她隐隐感觉到大家的表情不对了。
“呜……我怎……怎么啦？”
“柳熙同学，你自己看吧。”
教导主任黑着脸递过手机。
陈庆明背过身，大约是没想到平时班里最乖的柳熙私下是这副面孔，失望又愤怒吧，索性不看她。
柳熙只看一眼，浑身一颤，飞速调出菜单，选择删除。
林青蕊早猜到了，一把捏住她的手，冷着脸一点点使力，迫使她松开，然后举高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公放。
她矮，踮脚举起手也不过那样。
黎暗松开张哲远，往前跨一步，抢过手机，在外围调大音量播放。
很快，“噢哟——”、“卧槽——”的感叹声便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真相浪一样散开：原来林青蕊撕柳熙试卷，是因为柳熙先撕她的，据说撕好几回了，还都是偷偷下黑手，林青蕊完全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柳熙一个女生嫉妒心这么强，好恶心啊。
教导主任驱散学生，背手走了。
陈庆明叫出柳熙和林青蕊，其他人则全部赶回教室。
陈庆明，“她撕你试卷，你应该告诉老师，林青蕊，你应该明白，暴力无法解决暴力。”
林青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本来以为撕两下就不撕了，忍忍吧，没想到她还上瘾了。”
柳熙，“……我没有撕那么多次！”
林青蕊耸肩，“看吧，陈老师，有的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
柳熙，“……”
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柳熙，告诉老师也无用，反正她总有办法赖掉，然后继续在暗地里恶心人。
林青蕊倒是不怕，只是跟苍蝇周旋，除了恶心和恶心还能收获什么呢？
还是一巴掌拍死吧。
不等陈庆明发话，林青蕊扭头看着柳熙，先发制人，“你再试试惹我，到时候你的丰功伟绩全校都会知道，我看你还有没有脸来上学。”
柳熙抿住唇，脸色惨白，许久，痛哭流涕向林青蕊道歉。
“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这种事……可是蕊蕊，你怎么可以抢我的男朋友，黎暗学习那么差，你跟他在一起成绩会下滑的！”
老陈一噎，人都僵了。
刚才他还能保持淡定，现在整个人的表情仿佛家里白菜被猪拱了。
震惊，迷茫，不敢置信。
隐隐还有一丝“杀猪而后快”的决绝和狠辣。
林青蕊盯着男人看一会儿，知道早恋这个事对老陈来说为时尚早，为了黎暗还能苟活，于是清清嗓子，嗤笑道：“怎么，还想诬赖我早恋？”
这回轮到柳熙僵了。
“林青蕊，你怎么敢做不敢当！”
林青蕊淡淡道：“哎，本来最近复习考试就够累了，还要被人嫉妒和污蔑，烦死了，这次说不定考不了第一了。”
柳熙胸脯鼓胀，急切地想说些什么。
茶了十几年，她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茶！
老陈震怒，“够了！柳熙，我会跟你家长谈，再有第二次，你转到普通班吧！”
柳熙的中考成绩刚刚够一中的录取线，能来（1）班是托了关系，家里花了不少钱，要是转到普通班，不用林青蕊出手，她爸妈就会对她使用混合双打。
柳熙瘪着嘴又哭起来。
林青蕊嫌烦，对老陈说道：“交给你了，陈老师，我回去上课了。”
老陈挥挥手，让她走。
林青蕊仿佛无事发生，继续上课，班里其他人兴奋得很，不时传消息，一会儿说柳熙低血糖晕倒，一会儿又说家长来了，她妈在办公室扇了她一个大耳光，又把她扇醒了。
姜月没绷住，喷了一口水。
储芳婷喜气洋洋，甚至去小卖部买了一包水果糖到处发。
现在终于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了，柳熙就是个贱人，彻彻底底的心机婊！
姜月提醒林青蕊，“你的手机在黎暗那。”
林青蕊说知道了。
姜月又说，“你是不是故意借试卷给我，拿我当诱饵，方便抓拍柳熙使坏的证据？”
林青蕊点头又摇头。
漂亮的脸蛋透出几分思虑和认真，显得既可恶又可爱。
姜月有点生气，“你说话啊，晃个脑袋什么意思。”
“不抓拍证据我也会借你，姜月，我还挺喜欢你的。”
姜月的脸红得像个要炸的开水壶，半天，仿佛被吸干了精气，趴在课桌有气无力道：“林青蕊，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怪不得给她送礼物的不只有男生，还有女生……这谁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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