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员任由理发师像摆弄木偶一样将他又从脸盆处引领到理发椅上。
理发师手拿毛巾揉搓着导员的头发,水珠不见时,打开吹风机将头发吹干,用滚梳不停地梳理着头发。
一个一个“小螺丝”被打开,一个一个小波浪呈现出来,蓬蓬松松。
理发师用剪刀像修剪盆栽一样又给导员修剪一次发型。“摩丝”按压出来是泡沫状,抹在头上,两手轻轻抓揉,再摸头发时,硬硬的已经定型,理发师再次用手推推发型,满意地点点头。
同学们一直在旁边围观,看着理发师一系列的操作,有些看呆了,佩服理发师娴熟的技术,惊喜于导员头发的整形成功。
“哇!不错、不错!”同学们不由得发出赞美声。
导员全程闭着眼睛,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直到听到这里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头发蓬松,发型新颖,“摩丝”也散发着一种香味,用手摸一摸,头发已三三两两粘在一起,硬硬的却是固定着整个头部发型。
导员像台湾歌星“飞翔”。王鹏脱口而出,“嗯嗯,真像!”其他男同学也发现确实像。
尽管导员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这一发型但他也感觉挺好看的。
导员付过钱,谢过理发师,在一帮大男生的拥促下离开了理发店。
头发解决了,结婚当天需要穿的衣服还没有买全。
女生们看到导员烫的波浪卷头发,赞许之余纷纷遗憾没有观看到烫发流程,别忘了能烫一头卷发是一个女孩子的梦想。
89年,根植于女孩子内心的观念还是:只有结婚的女人才可以烫发。
带着内心的小小遗憾,选衣服这事她们非得要跟着一起去商场。
王玲人高马大,说话也是不怕死,“拉着师母和我们一起去呗。”
“这个…这个…”同学们看导员没同意也没反对,胆子也大起来,对、对,一起买衣服好搭配。
“阿…阿嚏……”导员要被这些学生们弄疯了,不过也是乐在其中。
婚礼的女主角被优雅地请了出来,浩浩汤汤的队伍直奔商场。
男生们带着导员到男装区。89年的男式西服是后开气,三个扣子的,颜色大众化的是黑色、灰色和蓝色。
张赫先拿一套黑色,几个男生三下五除二给导员穿上,骆斌直摇头,太压抑。
张亮迅疾拿过一套蓝色,众人又帮导员穿上,没等别人说,张亮摇头说,不好、不好。
最后只剩下灰色了,导员穿在身上,同学们不约而同地一致点头,“这个可以、这个可以。”
导员这边被男生们摆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女生们这边相比就民主多了,师母站在婚纱前左顾右盼,萧雨荷察言观色,笑而不语,其她女生静观其变。
最后师母拿起一套白色、领口开得不太大的婚纱,女生们一拥而上,抬婚纱的,帮脱外衣的,帮穿婚纱的,帮着拉后背拉链的,鞋都是女生们亲自给穿上的。
师母站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还来一个180度大旋转,女生们目不转睛,景阳虹大喊着,“我也想结婚。”引得女生们哈哈大笑。
笑声把男生们引了过来,最先目睹到准新娘的当然是导员,第一次看到准妻子身穿洁白无瑕的婚纱,眼睛有点直,脚步有些僵硬,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
姜小恒瞬间扑捉到了这一信息,用力一推把导员送到师母身旁。
一群不怕死的男生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导员终于魂魄归位,“亲你们个大头鬼,这里是商场。“他们这里太过喧闹,他看到服务员的眼神都没有刚进来时友好了。
骆斌来了一句,“等着婚礼见。”
婚礼定在12月14日。
13日晚,同学们忙碌了一宿,花生、瓜子装盘,糖果装盘,香烟撕去外壳也摆放盘子里,89年还没有摆糕点的。
大米、小米、高粱米、拌着彩色烟花,装入口袋里,张赫已有经验,这次重任自然交给他。
导员结婚不好过于声张,同学们却是唯恐天下不乱。
布置完家里,又开始布置饭店。
骆斌把学校的唢呐借了过来,他也把架子鼓一同借了过来,更“过分”的是,学校音乐老师的十八般武艺几乎全部挪到婚礼现场。
男生们的天性爱动脑,不需要老师们过来帮着调试,你试试这他试试那,所有音响全部弄好。
人员落实问题出来了,架子鼓依然是张赫,骆斌拿起唢呐吹得了一曲。大家谁都没想到,姜小恒居然把电子琴弹得如此动听。
折腾了一宿,没有一个同学喊困的。
新娘家在外地,头一天已安置在市区宾馆里。
8点,同学们分坐在四台小汽车里加入接亲队伍,直奔宾馆。
必须交代一下:伴郎是骆斌,伴娘是萧雨荷。
导员手捧一大束花,在骆斌等男生的陪伴下来到宾馆门外。
敲门声响起,女生们七手八脚把鞋藏了起来。
人高马大的王玲在门里大声喊,此门是我开,门外不知是谁应了一声,此树是我栽,王玲接着喊,要想从此过,一会功夫一个红包从门下缝隙里塞了过来,接过红包的王玲这才缓缓把门打开。
新娘端坐床上笑脸相迎,新郎面带微笑,双手将一束手捧花献给新娘。请新娘下地时却找不到鞋子,新郎四下环顾,女生们眼里不怀好意。
新郎示意,男生将红包递上,新娘笑着用眼光指引着新郎,导员在新娘的裙摆下拿到了新娘的鞋。
请新郎给新娘穿鞋,司仪高声喊到。王鹏相机高高举起,经典的瞬间定格下来。
“抱起来”,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众人齐声响应。
导员也不含糊,双手张开将他美丽的新娘抱在怀里向楼下走去。
一行人众星捧月般紧随其后,早早有人打开了车门,骆斌抱着花童坐在副驾驶,萧雨荷陪着导员师母坐在后座。
杨成和几个男同学早已将鞭炮用木棍挑起来,婚车一到,鞭炮立马点燃,噼里啪啦、火花四溅,青烟缭绕中导员将新娘请下车。
导员妈妈红包递上,接过聚宝盆美滋滋向楼上走去。
萧雨荷、骆斌陪着新郎新娘正要向楼上走,张赫带领两名男生开始撒烟花,萧雨荷护着新娘,骆斌拉着导员快速逃离“是非之地”,王鹏拿着相机寸步不离。后面人群蜂拥而上,小小楼梯口早已水泄不通,后排的人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要往室内看。
导员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新娘改口叫爸妈,新娘把一朵红花佩戴在导员妈妈头上。
仪式过后,转战婚礼另一“战场”—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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