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人狠话不多，上手就给李秋菊诊上脉了。
“小五会医术？”
许向东对小五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小不点，如今再见，都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个头长了，本事也学了。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欣慰来。
再看看他那二十大几岁的好大儿，算了，别看了。
“学了两年。”
小五言简意赅，心思都在李秋菊的脉相上。李氏笑着帮他解释。
“村里外来的大夫医术好得很，见小五脑子活泛就教了几年。现在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让小五看。”
也多亏家里人心大，碰见小五就让他给把个脉，受众人群包括且不限于胡氏本家以及庄子上的众人。否则，他也学不了那么快。
再加上前些日子，张莲大概是被老古吓着了，特意找老田和小五给庄子上下全体来了个义诊，小五那段时间，见识了各种脉象，医术更是上了个新台阶。
呃……虽然，制药的发挥依旧惊世骇俗，应对简单的病症，诊脉开方子完全没问题。
“哦？那今天倒是沾了小五的光了。”
许林生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想多沾点不？一会儿给表哥也看看。”
小五换了只手继续，不耽误他调侃表哥。
“行啊，顺带给妹妹们也看看呗，还有我爹……和这玩意儿。”
对上邓岚，许林生还是没好气。这犊子跟他抢妹妹！！！
被称作“玩意儿”的邓岚也不生气，只微微侧脸，轻笑一声。嘴上不饶人，心里倒是惦记着他这个妹夫。
终于，小五诊过脉，顺手给李秋菊扎了银针。这才写了方子和症状，递给许向东。
“如何？”
许向东率先开口。
“寒气太重，得调理一段。先将就喝几天药汤吧，回去我找师父做些药丸子送来，苦味还少些。”
扭头就抓住许姝，给她诊脉。
许向东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方子，准备回头找个大夫给看看，再看要不要吃。
小五看诊也不影响其他人说话。李氏终于想起正事了。
“姐，姐夫，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们，顺带领着小鲤认认门。以前家里日子不好过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没脸再多来往。可别怪我这个妹妹不懂事啊。“
李氏没说一句许家不是，其中缘由，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许向东眸光闪了闪。老胡家这两年的变化，从女儿和媳妇口中听到过，如今见到了才知道，其中变化有多大。
“姐妹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看你如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年幼时，家中兄弟姐妹中，关系最好的就是她们俩。时间的长河把她们视作依靠的兄弟变得面目全非，却没能改变她们之间的关系。
“是啊，如今也该是我这个妹妹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许姝寻了个借口，领着三个姑娘去她屋里坐坐。小五看完诊说带一饼出去，明成顺势跟着出去了。
许向东今日刚从外地回来，进门就听说小姨子来了，外出期间发生的事他半点不知情。这会儿看李氏这架势，还以为胡家遇上什么难事了。
花厅的门帘挑起又放下，靠近门边的许林生眼尖的发现，许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躲在外头偷听，便朝李氏使了个眼色。
“那俩孩子小小年纪，就进退有度，做事也有章法，恐怕家世不俗吧？”
许向东没话找话，评价很客观。说完才发现，刚刚还轻松愉悦的李秋菊，此时却略显担忧，一双手不自觉的拧着帕子，看上去有点紧张。
不等许向东问起，李氏那边开口了。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
李氏动动身子，换了方向，将身子直面上首的夫妻俩。
“前两天认亲宴过后，有不少官家大户跟我打听，一个劲儿地夸咱家娇娇。要我说啊，咱家这么好的闺女，可不能随便找户人家就定下。孩子还小，多得是好人家等着，福气还在后头呢。”
话不用说全，模棱两可的话更有让人肆意想象的空间。
“爹，认亲宴我也去了。咱们州府大小官员都去了，只能在楼下包厢坐着。咱们跟小姨是实在亲戚，坐的可是三楼的主桌。”
怕许向东觉得李氏夸张，许林生插嘴道。虽然这些官都是冲着明宣礼去的，可明宣礼是冲着小姨一家去的呀。
“哎~认亲宴可不是光咱一家认，小鲤还认了那兄妹俩的娘作干姐姐的，包间那些人都是冲他们的面子。”
见许林生提起，李氏连忙撇清关系。千万别沾包。
许向东皱皱眉，怪不得那小丫头说是随着小姨母来的。先前还以为是哪个外甥媳妇家的小妹，现在看来，是他想岔了。
许林生看了李秋菊一眼。李秋菊把婆婆的步步紧逼，兄妹三人的斡旋和委屈都说了一遍。平静的语气里都是紧张和为难，还有刻意淡化的委屈。
“向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头都得罪不得，只能拖着等你回来。”
李秋菊眼中的泪花不是作假，她实在心疼这兄妹仨，更心疼被婆婆当筹码的小闺女。若真被老太太得逞，毁的可是许娇娇的一辈子！
李氏看许向东一直不说话，心思动了动，又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这个小姨多宝贝这俩外甥女，姝儿有福气嫁得好不用多操心。可娇娇年岁还小，我还能多关注些。别的不说，就那兄妹俩的家世，可着全大荣都是顶好的，只要干亲这层关系还在，咱就不愁能接触到好人家。而且，娇娇好了，姝儿和林生也能跟着沾光啊。姐夫，你说是吧？”
一番话说完，李氏端起手边的茶杯一口气灌了一大杯，口干舌燥的感觉才下去些。
许向东看了眼李氏，第一次对这个妻妹有了不满。
好日子还没过两天，人倒是先飘起来了。说得好听，还不是拿娇娇的婚事换人情？跟他那个偏心的娘一路货色！
许向东越想脸色越阴沉，本就不会表现热络的人，又冷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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