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在此？”
顾长卿愣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张平，自己因为太废物了，跟不上其他人的修炼进度，主动申请调来这里守思过崖的吧？
那多尴尬呀。
“我来清修的。”
顾长卿淡淡一笑，反问：“听说你是秦逍遥弟子，来此地是为了学剑诀？”
哎。
张平轻叹一声：“事与愿违，我成了两边争斗的牺牲品了。”
顾长卿笑了笑：“我听说你是天剑灵根，那必定是可造之材，不过剑诀易学难精，今天之事，或许是对你的磨炼呢。”
张平愣了一下，发觉顾长卿说话好有哲理！
“师兄，你能教我剑诀吗？或者说，指点我一招半式？”
他急忙问道。
“呃……”
顾长卿迟疑片刻，心想我自己都没什么本事，怎么教你呀。
张平也发觉自己问得不合时宜：“飞仙阁是不是禁止任何人教我剑诀？”
顾长卿点点头：“确有此事。虽然我为飞仙阁弟子，可我也认为，此事对你不公平。”
“而且这里有结界，你也不能脱离。”
“倒是飞仙阁有一个规定，谁要是把结界打破就能离开。当然这难度极大，非老祖当年领悟的九龙剑势不可。”
张平闻言，心中苦涩不已。
自己剑诀都没学会，哪有什么九龙剑势呢。
这可是老祖独创的剑势啊。
飞仙阁之主也未必领悟到吧。
见状，顾长卿又安慰道：“师弟也不要失望，天无绝人之路。师兄知道有一地方，或许能帮你学到剑诀。”
张平闻言，双眼顿时发亮：“是什么地方，请师兄告知！”
顾长卿笑了笑，刚想回答，却发现有点不妥。
就好像说得太快，显得很廉价，也显得自己不够高深。
于是他走到崖边，双手负立，目眺远方，装作很孤傲寂寞的样子。
“张平师弟，在我告诉你之前，师兄有个问题想问你。”
张平愣了一下，眼眸变得凝重，他感到这是顾长卿对他的一个考验。
若是回答得好，顾长卿必定倾囊相授。
若是回答不好，顾长卿恐怕就不太上心了。
毕竟庸才，教了也是白教。
“师兄，你问吧。”
张平回以低沉之声，听起来像是做好心理觉悟。
“好。”
顾长卿微微侧身，用眼角凝视张平，道：“你认为，何为修仙。”
“……！”
张平暗吸一口凉风，他没想到顾长卿会问这种问题。
对了，什么是修仙。
张平不禁自问。
他一直都想拜入仙门，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而顾长卿师兄一张嘴，就问我这个问题。
他心境修为真高……
“我要慎重回答，莫让师兄寒了心。”
张平想着想着，不禁陷入沉思。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张平还在思索。
这让站在悬崖边的顾长卿痛苦极了。
大哥，你想好了没呀，不就一个问题吗，你给我个答案就行了呀！
有必要想这么久吗？
我脚都站麻了，又酸又痛！
而且这里是悬崖边，风大得很，我脸都快被吹歪了！
我是靠脸吃饭的，拜托！
顾长卿后悔极了。
早知道不那么装逼了，活受罪。
又过了一个时辰，顾长卿身上没皮蓬穿着，被大风吹得全身僵硬。
他感觉不到双腿的知觉了。
随时有坠崖的可能。
幸好张平终于开口了：“修仙，乃追逐天地奥义，返璞归真之道。”
“以悟性为刀剑，以道德为铠甲，以悲悯心为庇护，行万千里、历沧桑，也不忘初心。”
“且至道无形，隐匿天地之间，须当用心灵寻觅，融入自然之纹路。”
“宏伟若山川，智慧胜星辰，心境犹如浩瀚苍穹，与虚无同舞，与万物同在。”
“此为修仙。”
闻言，顾长卿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双俊逸眼眸，都是闪亮。
深感震撼！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除了装逼烘托气氛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他都想不明白，到底何为修仙。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异常高深。
私以为张平也不会想到答案，所以才拿出来问张平。
没想到，张平竟有此等觉悟。
原来，这就是修仙。
好，不错，很不错！
顾长卿解开多年困惑，顿觉心情激动澎湃，就连气海也跟着翻滚！
很好，这段话非常好！
归我顾长卿了！
以后和别人论道，我以此言祭出，何愁不胜？
分分钟能拿最佳论道大奖！
妙，非常妙！
“张平，师兄对你的感悟很满意。”
“虽然飞仙阁管理不准我带你去，可我觉得你有资格去那个地方。”
他喃喃一笑，神色满意，对张平也更加欣赏。
发自内心的欣赏。
而且张平给了他贫瘠的世界，带来巨大的精神食粮，这是普通人很难体会的。
张平大喜过望：“谢师兄！”
顾长卿摆摆手：“你我有缘，而且觉悟极高，乃剑修之才。”
“哪天你功成名就，可不要忘了师兄便是。”
闻言，张平急忙躬身：“师兄今天大恩，张平永记心中！”
他没想到，今天这么困难，居然遇到顾师兄这等好人！
老天开眼了！
以后自己有出息，必定要报答！
顾长卿欣慰点头，带着张平沿着思过崖一路深入，来到一处寒风更为萧瑟之地。
就连石壁也被风化得七零八角，很是渗人。
不过，那里有一道剑痕！
长约三丈，深入三十三尺！
“张平师弟，此乃飞仙阁老祖当年创下《浪荡剑诀》时所划之剑意！”
“共计三百六十式的奥义和剑势，都在这一道剑痕上了。”
“你慢慢参透，应该能有所收获，甚至悟出自己的剑意。”
“记住，剑招有形，剑意无形！”
“今晚凌晨，师兄再来查看。”
说完顾长卿收剑入鞘，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谢师兄！”
张平如获至宝，拱手送别后，急忙观察剑痕，尝试领悟剑势和剑意。
远处，看到张平如此专注的样子，顾长卿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何，他对张平有很强烈的期待。
张平师弟聪慧非凡，加上天剑灵根，说不定真的行。
只可惜我自己，乃一介废柴！
可惜，可狠！
思过崖上。
张平很是兴奋，一直在观察剑痕！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身体都被寒风吹得麻痹，可依然毫无收获。
“老祖的剑痕，太高深了……”
张平眉头紧皱，自己是不是该换一个思路呢？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可就是在这和心情复杂的一刻，他再看剑痕，竟出现了一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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