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高茵的缘故？”孙言眉头微动，然后就想了想，便猜到了答案，毕竟在整个天凡宗里，能够知晓忘心法的人，好像也就只有高茵一个人。
而被孙言猜到了之后，凡天子似也不想再隐瞒，他说道：“没错，告诉我忘心法之事的人就是高茵……”
“百年前，那时心无子还没有将忘心法完全融会贯通，所以墨迁宗在召回各地分宗弟子后，他施加在分宗弟子身上的忘心法，俨然不是完整的忘心法……”
“而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忘心法被人强制性的破除，那么就很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比如说——本应该不存在记忆，存在于被施法者的脑海里……”
“恰好的是，高茵是第一个破除忘心法的人，因此意外性自然而然就变得特别之大，甚至在这十几年间，她已经将忘心法如何施展在她身上的所有步骤慢慢记起……”
“你说得对，原本我是不知道忘心法那么多事情的，但有了高茵的相助，忘心法的缺点我当然能够推算出来……”
“只不过心无子好像也通过忘心法的施展者与被施展者的联系，从而知道高茵的事情，先前我同你所说的墨迁宗与我天凡宗的暗地交锋，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但若是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很清楚心无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才是，高茵的处境也危险，天凡宗也势必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与墨迁宗一战……”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想办法解提前决掉心无子呢？依我之看，这天凡宗的整体实力应该比刚刚被心无子统治的墨迁宗要强上不少吧？”
“而你如此坐以待毙的耗时间，一旦等心无子将青衣子也控制了，或是心无子将墨迁宗稳定下来，那情况不是更加糟糕了吗？”孙言面色露出强烈疑惑，连续问道。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所以我来此就是为了和你谈论这件事。”凡天子面色平淡，说道。
“和我谈论这件事？”此刻，孙言似乎还是有点不懂他的意思。
“对。”凡天子点头，然后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现在心无子已经修炼成了忘心法，他的实力之强估计与我相差不大，所以若是单靠我天凡宗出手，就算最后天凡宗能够击败墨迁宗，天凡宗也定然会元气大伤……”
“而到了那个时候，其余两方实力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定待墨迁宗毁灭之日，就是我天凡宗亡宗之时！”
突然，听到这里的孙言，目光一亮，似乎明白了凡天子所说的意思：“你是想？”
“嗯！”凡天子应道：“正如你想的那样，若是这次行天宗接受了我的考验，那么我便愿意与你一同进攻墨迁宗……”
“如此一来，就算天凡宗有一些损失，也不会到那种令其余两方实力蠢蠢欲动的程度，而你带来的这个行天宗更是能够全身而退，离开这个他们本就不应该来的地方……”
“可若是行天宗给我的结果不如意，那么我就只有将忘心法的事情公布在这整个北大陆，到时，四大势力也好，五大隐世家族也罢，让所有的人都彻底的乱起来吧！”
闻言，孙言双目微动，接着说道：“难怪墨迁宗只是在天凡宗的势力范围内小打小闹，原来你是以这个事情作为的威胁啊？”
“但你这个计划也不好，当他们知道忘心法之事后，就算能够让墨迁宗的注意力分散，从而慢慢的平息这些事情，可这些事情说到底还是你挑起的混乱，那些知晓了缘故的势力，绝对不会轻易的不了了之……”
“故而此举很可能会使得天凡宗成为众矢之的，而若是其中本就有一些天凡宗抱有的敌意的人，那么这件事也将会成为他们进攻天凡宗的最好借口，再若是这些势力最后联起了手，那么天凡宗如何能有与其抗衡的力量？”
“仔细想想，你这样做的结果，不是一样将天凡宗推向了灭亡的深渊吗？要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区别的话，恐怕也只有让天凡宗多存在一段时间了……”
“可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天凡子宗主！”说着，孙言目光中俨然露出了一丝精芒。
然而天凡子却依然摇头道：“是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能让天凡宗带着最大的希望生存下去，那么这一切都值了，可能这个计划不完美，但却是最好的机会……”
“况且事实并非一定会往坏的方面发展，若是行天宗足够相信你，那么这一切都会结束，你说对吧？”
“好了，聊天到底为止，唯独那真正的答案，只能留在三天后再揭晓了，而我三天之后，会再来！”
说完，天凡子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渐渐的转过身，走向了牢房的出口处，只是这个最后，孙言却并没有目送他，而是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轻轻的闭上了眼。
……
夜晚，皓月当空。
芦苇地，小屋旁。
“师尊，为什么？”醒来的高茵看着将她们带回来的金玄子，口中不由的问道。
但金玄子却是说道：“没有为什么，这一切本就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因为你与吕梦瑶师侄的到来而变得麻烦了一些罢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为什么？”
“这？”高茵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问道：“这不可能，孙言可是天凡宗弟子们的恩人，天凡宗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而且孙言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凡天子宗主强加了三个罪名，这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一些吧？”
“心寒，心寒的事情还多着呢！”金玄子神色不变的回道：“徒儿，为师劝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为好，也许你会觉得有问题，但也仅仅只是你觉得而已，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所想的那些问题，其实都不算是什么问题！”
“师尊……”
“行了！”金玄子叱喝道：“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是宗主定下的，为师并没有权利去阻止，或是说些什么，若是你还想去为孙言求情，那么你就直接去找宗主吧！”
“不过为师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去找宗主，宗主也不可能会将他放出来，甚至还会施罪于你，将你同孙言一起关在天牢的最底层……”
“那里可是地狱一般的存在，你要是真的不一小心进去了，为师可救不了你，反正为师言尽于此，你想怎么做，为师也管不着了！”
语毕，金玄子似乎有些生气，然后他直接身形一动，竟是瞬息离开了此地。
而看到金玄子离去的高茵，眼眸却是动了不停，尽管她觉得金玄子是真的很生气，但在这份生气的下去，好像还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意味。
同时，吕梦瑶的身影却是慢慢的从一间小房内走了出来，只不过高茵仿若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一般，并没有丝毫的讶色。
“听出来了吗？”吕梦瑶站在高茵的后面，随之问道。
“有一点，毕竟，我的师尊可是一个好人啊。”高茵望着金玄子离去的地方，轻声的回道。
“那么就走吧！”吕梦瑶神色毅然的说道。
“你真的确定了吗？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你说不定就真的回不来了！”高茵目光露出一丝复杂，并如提醒般说道。
而听到这句话的吕梦瑶，沉吟了一会，随即看了看天空中的月光，又看了看孙言以前居住的那个小屋，其轻然一笑，说道：“当孙言被送去天牢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打算这样做了……”
“而且……”说到这时，吕梦瑶的眼眸中陡然有了一抹追忆：“实际上，当我遇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回不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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