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昂羽】的话让两人都看向了一旁躺在躺椅上无意识的两人。
“虚空万藏……它不应该……”符华小声的开口，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认自己。
“你猜的没错，奥托已经把他交给了我。”【纸昂羽】动作轻柔的给自己又续上了一杯茶，“我将它送进了那场考验中，连我自己都拿不出来。
“只有进入幻境的人通过了考验后才能将其取出，本来是有很多次机会的……可惜，现在我已经不能再送人进入幻境了……”【纸昂羽】一脸淡然的喝了一口茶。
【纸昂羽】是淡然了，识之律者反倒一口奶喷了出来。
她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猛地咳了两声后才诧异的看向【纸昂羽】：“你说你不能送人进去了？！”
【纸昂羽】点了点头：“要是‘意识’的权能还在手里的话，我或许还能给她们提供几次机会，只是现在啊~”
【纸昂羽】特地拉了一个长音，然后好整以暇的吹了吹茶水，才一点一点的开始品茶。
“你——！！”识之律者又“噌”的一下站起来撸袖子了，“你算计我！！我告诉你，纸昂羽本人来了都打不过我！就揍区区一个你……”
【纸昂羽】配合的举起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旧拿着茶杯，“那就先说好，我投降咯。”
“哼，长这样子的没一个好东西！”识之律者愣是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处发泄，只能抄起桌子上的奶瓶一口闷掉后用力的砸在【纸昂羽】的面前。
“赶紧去拿一杯新的！我就在这里等着她们醒过来！”
【纸昂羽】恰到好处的喝掉了最后一口茶，拿起空掉的奶瓶，起身进屋给识之律者续杯。
“小识……”符华看着【纸昂羽】的背影，只能无奈的笑笑。
“哼……”识之律者把头扭过去，不愿意和符华对视，“等那家伙回来了，我就逼那家伙教我怎么把这两人再送进去。”
她也很想帮忙啊……
符华叹了口气，终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不烫，水温正好，味道……就像很久以前她刚到这里时一样，只是多了一些苦涩。
……
“啊啊啊啊！！”在幻境中，科洛斯滕大教堂大厅内，德丽莎坐在门后面双手抓着头发，无能狂怒着。
“学园长……我们真的能找到主教大人吗？”布洛妮娅坐在德丽莎的旁边，两眼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
科洛斯滕不是个小地方，她们两个已经在柯洛斯滕里跑了足足两三个小时了，阿波卡利斯的宅邸，卡斯兰娜的家族族地，甚至还有当年卡莲的处刑台等等地方她们都跑了个遍。
别说奥托了，真的是连奥托的一根毛都没看见！
几个小时啊，那个虚幻奥托指挥的反抗军都已经打进来了啊！
现在一群反抗军正在这个教堂外面欢呼雀跃呢！把这个教堂围得水泄不通，她们两个溜都溜不出去！
“呜呜呜……现在怎么办啊……”抓狂了一阵的德丽莎把头低了下来，呜咽着看向布洛妮娅。“我能想到的爷爷能在的地方都去过了……根本找不到爷爷啊。”
布洛妮娅依旧是那副迷茫的表情，呆呆的看着教堂中的那尊神像。
这里就是卡莲与奥托决裂的地方，是奥托一生最重大的转折点。
在正史的记载中，反抗军胜利之后，奥托就是在这里待了很久后才宣布反抗军的全面胜利，宣布旧天命已死，新天命诞生。
按理来说，在这场关于这场战争的考验中，奥托肯定会来这里……但是她们在这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奥托……
倒是那个虚幻的奥托进入了这里……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啊……她们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难道她们就要失败了？难道……
布洛妮娅的眼神突然动摇了一下，然后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除非……这不是一场环绕这场战争的考验！
布洛妮娅记得院长曾经在给她们讲述这里的故事后，萝莎莉娅问过一句话……
【“院长……你觉得……谁是这场战争里最厉害的人啊？”】
当时，她们都以为院长会很不要脸的说是自己，诚然，院长也确实当着奥托的面说奥托不如他一根手指。
但是院长当时的第一个回答……
【“江山代有人才出，但是那个时代，是只属于奥托的时代。”】
所以她们的重心很可能在第一时间就错了！这场考验的重心根本不在反抗军，这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奥托运转！
“学园长，你还记得羽渡尘的幻境对于一个人来说的幻境构成吗？”得到了一种全新的假设，布洛妮娅不再发呆，而是立刻看向学园长。
不论是识之律者的权能还是羽渡尘的幻境都是一样的，二者的最底层的运行原理相同。
但是布洛妮娅没有对羽渡尘的抗性，也没有和识之律者交过手，她并不了解羽渡尘的特性……
“呃……知道啊。”德丽莎有些疑惑，“可是你不是说这场环境基于一场数据游戏进行吗？那不是每个人都是……”
“不，之前是布洛妮娅算错了。”布洛妮娅摇了摇头，“这个幻境世界还是只有一个单独的核心。”
德丽莎一下次从地上窜起来，“真哒？！”
“真的，而且这个中心很有可能就是……奥托主教！”
“要是只有一个中心的话那可就简单了！”德丽莎撸起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
以一个人为中心的幻境总体上是一个以受害者为球心的圆球，这个球将受害者困的严严实实，让他无论往哪里走都无法逃离。
要么击溃幻境，让幻境从边缘开始崩塌，最终一路崩塌到中心。
之前困住纸昂羽的幻境就是这样，在崩塌后从外界开始不断的崩塌，直到最后的一个瞬间。
又或者从内部抵制幻境，在球中创造一个“气泡”，让受害者躲在其中，没有了来自受害者的思想继续编织，幻境自然会破损。
这两点方法，布洛妮娅和德丽莎目前都做不到。
但是要就此找到这个球的中心——她们能！
柯洛斯滕很大，但是不够大！
就像幻境必定有边界一样！
只要再稍加一些手段，她们就能找到球心的位置！
而方法……
“哼，这件事就交给学园长吧！”德丽莎猛地回头看向了教堂正中间的那个巨大的金色十字架。
那是被圣女矗立在那里的十字架，是象征着天命的更迭的十字架。
是尘世间最重的枷锁。
深呼吸两口气，德丽莎咬着牙走到了金色的十字架前，抬手按在了十字架上。
“犹大……”。德丽莎一咬牙，上前一步，把脑袋抵在了犹大的表面。
冷冰冰的触感透过额头的发丝传来，就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犹大。”德丽莎又呼唤了一声，这次的声音轻轻地，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
“我的老朋友……最后……再帮我一次吧……”
……
教堂中，几乎是另一个世界。
本该存在于此的奥托此时正在抬手抚摸着眼前的犹大。
他应该消失了……这是他的心中所想。
这里只是个虚拟的幻境，从很久之前，纸昂羽突然看不见他，而他也看不见纸昂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不，或许应该在更久之前？
在那几个“天外来客”到来时自己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了。
他和纸昂羽彼此之间分道扬镳，但又默契无比的配合着对方，对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
但是双方都坚信着对方还在这个世界上。
直到几个小时前……他突然有一种感觉。
纸昂羽……可能是真的离开这里了……
现在只是轮到他了，只是纸昂羽离开的时候有没有遗憾他不知道，但是奥托的心中是有遗憾的。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觉得他还能在未来做些什么，而不是止步于此……
他觉得……他本来能做些什么的……在未来……
奥托靠在了十字架上面，淡淡看了最后一眼自己逐渐飘散的身体，然后闭上了眼睛。
……
“犹大……”
这是……卡莲吗？奥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犹大。”
奥托的神色一动，有些诧异的低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那里有什么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的老朋友……”
奥托突然睁大了眼睛，目光炯炯的看向教堂的门口位置。
他感觉到了，那里有着一个熟悉的气息……
但也只是熟悉的气息，就像耳边的这个声音，只是熟悉的声音。
他们不是他\/她。
“最后……再帮我一把吧……”
奥托又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把手盖在了胸口的位置。
就像在抚摸一个人的头顶那样。
“不……你就是他们……”
……
犹大回应了德丽莎的期待。
布洛妮娅也满脸诧异的看向了手中的那颗透明水晶。
核心……也有了一层金色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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