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长！”林程冲林向晚喊道，“是时候了。”
林向晚眯着眼睛看清方向，一步步向前。
但就在一步之遥时，她蓦然停下脚步，看向了林程：“林道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林程没想到她会在关键时刻停下来，不由皱起眉头。
“您有三位徒弟，您觉得他们如何？”林向晚歪了歪头，慢条斯理地问着。
“大徒弟全面发展，没有短板；二徒弟脾气优柔寡断了些，但假以时日稍加磨炼，日后定然前程无限；至于我那小徒弟，天赋最高，是个好苗子。”
林程话音落下，图世昌那边催促道：“楚道长，机不可失，该您出手了。”
林向晚抬起脚，可她没有踏下去，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放回了原地。
“楚道长？”图世昌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我就说她有问题！她怕死，她不可能为了天下人牺牲她自己的。”顾玉高喊着。
林向晚垂手捏了捏手中的卷轴，将卷轴轻轻打开。上面记录着一段咒语，是什么的咒，尚不可知。不过，要让她代替云游子的位置去用这段咒封印镇妖塔，那是万万不能的。
林向晚记下内容，抬头看向镇妖塔的大门，卸下了一直以来为了装成楚觅而带上的冷漠，浅笑着说道：“游戏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楚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简直枉入玄门！”图世昌怒斥着，声音低沉而沙哑。
顾玉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冲过来想要夺走卷轴，却被林向晚一把扣在地上，压得死死的。末了，她还附赠顾玉一个禁言符，图个清净。
“你不是楚觅，你是谁？”林程的一双眼里，透着冷意。
林向晚侧目望去，他的脸颊紧绷，似是紧张得不行。
“别再用他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林向晚收回目光，又仰头看了一眼镇妖塔的方向，“我说游戏结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制造的这个空间算什么，幻境吗？”
林向晚最初确实是纠结过，这里到底是空间还是现实。
但随着剧情推进，她很确定，这些都是Npc。
《重回》不过就是用相似的把戏用不同的方式演绎了一遍，在她刚来到这处空间时，每个角色的定位都异常清晰，性格也十分鲜明。
可当他们分开，尤其是在找到所谓的云游子的卷轴后，人设全都崩得厉害。
第一个让她提高警惕的，就是图世昌。四家除了林程，骨子里多多少少都带了些高傲。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陆起元更注重资源配置，而图世昌有些爱面子。
这不是林向晚的推测，而是特殊部门的记载里明晃晃写着的。
这样爱面子的人，会因为手下的手误就低头认错吗？要她来说，那概率实在太低。
当然，概率低不代表没有可能，所以图世昌崩人设可以算作是一个存疑的点。
真正让林向晚认定大家都是Npc的，还是林程。
林向晚对师父不熟悉，仅限于她师父出门在外的身份。朝夕相处了好几年，林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
谨慎、仔细，在对人方面则是有些冷漠，甚至于无情。
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楚觅”表现出了强大的能力就对她刮目相看。
另一方面，林程也绝不会说出“小徒弟天赋最高”这样的话来。
林向晚推测，很可能是镇妖塔里的妖觉得，她想从师父这里获得认可，所以才用了这样的陈述，却恰是这样的陈述造就了最大的漏洞。
林向晚问出“最有能力”这样的问题，其实就是在与四家中“林家”的传承做对应。而这个答案，要么是回避不谈，要么只能是司文云。
图世昌仿佛被气流击中，倒退了小半步，呼号道：“楚道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时间不多了，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别撑了，别为难自己。”林向晚应道。
像是确认了林向晚绝无可能配合他们，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紧接着，林程、图世昌，包括被林向晚压着的顾玉都化作了一团荧光，消失在空中。
原本的天空本就不甚明朗，此时，更是暗沉，不见光明。
林向晚揉了揉有些微酸的脖子，瞧着云层聚集，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弥漫着难以言明的危险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照亮周围的同时，林向晚瞧见云层中似是翻滚着什么，时不时露出一些诡异的银灰色。
脚下的土地开始颤抖，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不远处的林木开始倒塌，林向晚用着御风诀飞到半空，这才看清，周围已经是浓烟滚滚。她刚离开地面，方才站着的那处地面就裂开了一道深渊。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种黑暗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喂，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行吗？”林向晚看着没地方落脚，索性就飞在半空中喊话。
说完，乌云如同幕布拉开，背后的妖闪亮登场，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是蛟？
不，不对。
它的身体庞大无比，头上有两只分叉的角，尾巴上有鳞，而且有两对爪子。
这是龙！
镇妖塔顶层镇压的，不是妖，而是神兽。
不过，林向晚也能看出，这龙的状态有些怪异。
它的鳞片因岁月侵蚀显得暗淡无光，双眼赤红如血，透出无尽的狂暴，鼻息间喷出的，皆是黑色的烟雾。
对上妖，还能抗衡一下；对上神兽，林向晚只感觉双腿抖得厉害。
浑身的血液像是要倒流一般，林向晚咽了咽口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您哪位？”
巨龙在空中又盘旋了两圈，一道声音在空中回响。
“吾乃赤羲。”
还能交流，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只不过，这个名字林向晚并没有听说过。
她继续问道：“您为何在此？”
赤羲停在高空，斜睨了她一眼，喷出更多的黑雾来：“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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