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辆GLc跟前,我仿佛看见,这个夜晚片刻的幸福,也将行至终点。
“你现在住哪?”
听到许欢的提问,我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回道:“我跟你一样,住在公司里了,你能不能送我一下。”
我又瞄了瞄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你看我这个可怜的样子,而且,现在也不太好打车。”
刚说完,我们身边缓慢的驶过一辆出租车,前风挡上,“空车”两个字闪烁着扎眼的红光......
“上车吧。”
“好。”
我连忙把烟扔掉,也不知刚才那辆出租车,许欢到底看没看见......
夜晚,城市的灯火辉煌让我精神恍惚,我坐在GLc熟悉的副驾驶,感受着身旁那让我心动的气息,我多想一切都没有变过。
可是......
“到了,下车吧。”
幻想只是幻想,许欢终归还是要走,我下了车,今天我赖在她身边已经够久了,我不能让她对我产生厌烦的情绪。
又点上根烟,我故作潇洒的头也不回往楼里走去。
突然,右侧一道黑影与我急速逼近,反应已是来不及,脸上一股剧痛传来,耳边也是嗡嗡作响,猝不及防之下,我险些摔倒,不等我回过头,身后又结实的挨了一脚。
我顺势向前跑开几步,终于回头看清了来人。
“操!是你!”
“凌浩然,你对依依做了什么?让她那么伤心,你这个垃圾,混蛋,今天我要把你打残废。”
怒骂之间,赵小天又扑了上来,一拳向我轰下,我站稳马步,抬起右脚,在他的拳头接触我之前,直直踹向他的腹部。
他吃痛弯下腰,继而双手用力擒住我的脚,我奋力向前压下,我们二人的身躯又缠斗在一起。
马上我就落了下风,我的右臂被石膏束缚,只剩一只左手的我,混乱之中不知又挨了他多少下。
我仗着身高优势,想要将他扑倒,扭打之间,我们跌跌撞撞的摔进了绿化带,又撕扯着奔一旁的创城宣传栏而去,宣传栏玻璃外罩被我们巨大的冲击撞碎,幸好是钢化的,承包商并没偷工减料,玻璃四裂,但那些固定玻璃的金属边条,也随之掉落,锋利的泛着寒光,此时我不知道自己或赵小天有没有被划伤。
撞击让我们稍微冷静了些,松开彼此,我们分别起身。
我怒道:“如果你真的在乎依依,就应该好好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过来找我发泄。”
赵小天表情很痛苦,他说:“你这混蛋有什么资格说我,在乎......我真的在乎她,我只想为她做些事,可她把自己锁在房里,我只能在门外听着她脆弱的哭声,我快要崩溃了......”
......
“浩然!”
身后传来许欢急切的声音,赵小天看见许欢出现,表情又变的愤怒,大骂道:“你这个贱女人,害的我爸倾家荡产,你早晚会遭报应!”
骂我可以,骂许欢半句我都不能容忍,我怒不可遏的咆哮:“闭嘴吧,你爸做的坏事,已经够他下地狱了,滚!”
“狗屁!我爸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全都是她和董秋云害的,还有你,你伤的依依痛不欲生,你们这对狗男女!”
赵小天已经双眼冒火,他回身去捡地上的金属边框,此时许欢也飞快跑到了我身旁,她看见赵小天的动作,情急之下,跨步将我护在身后:“赵小天你冷静点,你要干什么,想想持械伤人的后果!”
承包商真舍得下本,那些金属坚硬的像刀,赵小天自己的手明显已被割伤,但他并不在乎,不管不顾的就要朝我们砸来!
我真的慌了,一把将许欢拉了回来,电光火石间,我抬起左手格挡住那尖锐的利刃,刺痛感潮水般涌来,我忍住疼,拽下包在胳膊上的悬臂带,奋力挥动自己的右臂,坚硬的石膏在赵小天头上撞的粉碎。
赵小天被我打的有些发懵,脑震荡的体验我原封不动的转移给了他。
右臂的石膏全掉了,露出上面缠着的一层层绷带,左臂在不停的往下滴血,许欢眼眸因泛着泪光而变的明亮,她好像想抱我,却不知从哪下手,我的两只胳膊,她都不敢碰。
“走,我们快走!”
我抬起自己没用的左手,拉着不知所措的许欢大步离开,鲜血不停流出,我想,我这只左手,终于不再懦弱了,它为许欢挡下了危险,它释放出的那些鲜红,也在努力将许欢淡蓝色的外套沾染。
......
我们上了车,赵小天没有追来,许欢也让自己恢复了冷静。
发动车辆,许欢带我朝着医院开去,路上,她报了警。
我这才顾上检查自己,受伤位置在我的小臂,车上并没有可用于包扎的东西,我用右手按住伤口,两只胳膊,左边火辣辣的翻滚,又边也是炸裂般的钻心,许欢把车开的很快,我咬牙忍着,几次提醒她放慢车速。
终于熬到了医院,我下车跟着许欢往急诊走,这几天也数不清来了多少次,医院里估计都得有人认识我了。
“小兄弟,你这又怎么了?流这么多血。”
不出我所料,昨天抬担架的那两个大哥,正在急诊门前的救护车旁抽烟,他们认出了我。
我无奈的笑了笑,刚准备接话,许欢连忙回身挽住我的胳膊,她终于知道从哪下手碰我了。
“快走啊浩然!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说话,我们赶快去包扎!”
看着许欢那紧张又心疼的眼神,我倍感幸福的任她拉着往前走。
隐约听身后那两个大哥说:“这小伙子,惨是惨了点,不过他身边这姑娘不是昨天那个了吧。”
“嗯,不是了,个个长这么俏,他这......”
这,这什么啊,走的太快,我没太听清......
消毒,上药,包扎,输液,消肿,打石膏,真是应了那句,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这下可好,两只胳膊都废了,我坐在病床上发愣。
许欢来了电话,她接听之后对我说道:“赵小天已经被警方控制了,派出所的民警让我们明天过去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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