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长安城混文化圈的人低调的很，就算文化人聚会多是上阔谈朝廷大事，下针砭施政错漏的，至于平时最爱的卖弄诗词歌赋，能不触及就尽量躲远远的。
要是哪个不开眼情商低的家伙这时候想要以诗词来扬名长安城的，绝壁很快就没朋友的。
妈蛋的，也不打听打听现在长安城诗词界的扛把子都是什么货色。
混世魔王程狗熊的《静夜思》，尉迟大猩猩的《破阵子》，还有那个混在佛教里的，虐的长安城文化人死去活来的太白和尚，《悯农》、《行路难》、《出塞》一首一首的千古绝唱，就跟不要钱似的震的文化圈集体闭嘴。
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最终败给几个老匹夫老杀才，外加一个佛门小和尚。
佛门能忍，儒门忍不了啊！
可惜，实力摆在那不允许反驳啊！有本事先作几首千古绝唱的诗词来，再看看能不能比肩《静夜思》等之流的诗来。
不能，那就乖乖闭嘴，毕竟现在的外部环境不适合我儒门学子作诗。
一句话:风紧，扯呼。
于是乎经过深入观察，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外部压力不断增大的情况下，人们的反抗意识似乎逐渐减弱。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打脸并非由某一位个体所造成，而是众人皆有责任。因此，大家的内心都得以平衡。
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讲，只是痛苦的开始而已。
太原王氏府邸，王泽王嫣姐弟俩就有些悲催了。
斗诗可是他们一行人挑起的，本来以为是个扬名的机会，哪知道名声却是扫地了。
“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绝对不能心甘情愿的屈尊臣服，咱俩的脸面丢的是小，可家族的脸面是大啊！”
王泽这个翩翩公子全然不顾平时的人设，这会气的拍桌子摔东西的，心里的气愤怎么也发泄不出。
一旁的王嫣神情也是低沉，反倒比王泽这个弟弟镇定。
“现在知道家族的脸面重要了！”看着还在耍小孩脾气的弟弟，王嫣语气有些生冷的训斥。
“既然答应赌约了，若是要违约岂不是表明我王家是出尔反尔之辈，丢一次脸不要紧，这要是再输不起，想来族内也不会放过我等的。”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名声可是立足之本，有损名声的事可是会触及到根本的，别说你是嫡出子弟，就算族长犯错也是要受罚的。
好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往高了说，王氏子弟的学问不如白野而已，往低了说，只是小辈之间的一场文会较量而已，输赢无所谓。
“那我们就真如白野所说，去他那效力做书童侍女不成？”想到反抗可能受到族内的惩罚，傲气十足的王泽也不得不屈服起来。
“是又如何？你别忘了，就连李纲先生，孔夫子、卢老他们都对白野以礼相待，起码在诗词一道上，他们也得屈尊平等相交。
既如此，我等输给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丢人的，难不成你觉得你的诗词水平比之李老、孔老、卢老他们还要高上几分……”
这样一说感觉没毛病，王泽也是微微一愣，仔细琢磨好像确实如此，心中的火气降了几分。
“那……”
“那什么那，书童侍女又如何，给诗仙做书童侍女还能丢人不成，想来其他世家子弟未必有这个机会。”
王嫣直接驳斥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三日后，我等亲自去拜见魁首，而且要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的去。”
“姐姐，这是为何？”
王泽本来被说服，大不了忍受几年书童生涯，这一听姐姐还要大肆宣扬这事，恨不得全天下读书人都知道，他高傲的太原嫡孙给一个佛门和尚当书童，这火气一下子又按不住要发作。
“你懂什么？”王嫣瞥了一眼这个弟弟，以前认为弟弟也算人中龙凤，现在愈发觉得长不大的幼稚。
“这样一来，让其他人明面上也能乖乖闭嘴，毕竟我们王家是愿赌服输的，这事逃脱不得。
二来，咱们的魁首还能好意思继续羞辱我等，别忘了，成了书童侍女，再羞辱那也是羞辱他自己。
这三来嘛！他要是真有真才实学，我们也能先人一步学到东西，要是徒有虚名，呵呵……你觉得该心虚的是魁首呢还是我们呢？”
王嫣呵呵笑着给弟弟解释其中的利弊，越解释越觉得吃亏的不是他们，反倒是白野这个大冤种。
王泽听到姐姐的解释，顿感释然。
没毛病啊！
想要扳倒白野，就得先深入了解此人，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姐弟俩又嘀嘀咕咕的密谋什么。
另一边，鸿胪寺突厥使臣。
真珠乃察这会气的一佛出世的，对着手下突厥人就是一顿鞭子招呼。
“混蛋，混蛋，大唐人都是混蛋，还有那个秃驴，真是卑鄙无耻可恶……”
能不气嘛！
此次出使的目的全部被打乱不说，求亲和亲之事恐怕要打水漂，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输些牛羊马匹没啥大不了的，草原遍地都是牛羊成群的，可是自己答应成为白野的侍女一事，就有些难办了。
想毁约吧！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做的，本来想羞辱一下大唐朝廷的，这才想出一些难题来刁难的。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这毁约可是赤裸裸的羞辱伟大的突厥人啊！这可做不得啊！
正生气间，边上的一个使臣成员唯唯诺诺的小声试探道:“乃察大人，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叫白野的秃驴倒也有些本事。
不仅有着县子的爵位身份，还和大唐的几位国公交好，背景势力都不一般。
要是普通唐人，大不了派人刺杀也就罢了，现在看来这刺杀一事还得好好规划考虑一番。”
成员把能打听到的白野底细简单介绍了一下。
“不过，小的打听到一件事，这个秃驴好像对金钱很感兴趣，或许我等可以用钱摆脱大人的侍女问题也说不定。”
成员继续给出方案。
“怎么说？”
乃察也是气糊涂了钻牛角尖，这事也不是没方法解决。
“呵呵，既然这个小秃驴喜欢金钱，那还不是简单的很，大不了增加些牛羊马匹数量，想来小秃驴是会答应下来的。
呵呵，毕竟真留下乃察大人在身边侍奉左右，这个小秃驴也未必安的下心。”
这么简单一分析，乃察也觉得很有道理。
思索一下开口道:“好，就这么办，三日后你随我一同前去拜访这个小秃驴，哼……要是不知好歹，草原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只要事成，回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乃察先是安排好工作，也知道用人之道顺便给了一个甜枣。
“谢大人赏。”提议之人慌忙下拜感谢。
这些人的心思不去多表。
斗诗结束后，几个儒门大佬从白野那得来的茶叶，也随着人群的散播吹嘘在长安城又引来轰动。
孔府。
平时和孔颖达交好的一帮子官员好友的，这几天齐刷刷的散朝后齐聚孔府。
“我说几位大人，你们就放过老夫吧！老夫一把老骨头的想着清静些，还想多活几日呢！”
孔颖达无奈的对着来访的官员老友们苦笑。
“咳咳，孔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啊，我等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这散朝后多走动走动也是人之常情，岂有驱赶同僚的，你可是孔圣人之后啊……”
“孙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公是公私是私的，私下联络感情就是圣上也说不出什么来的，再说了，我等讨论诗词品茶论道的，可是雅事一件啊！”
“是是是，孔大人莫要生气才是。”
几个官员老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指责孔颖达的不是。
孔颖达那个气啊！自从请这帮同僚过府来品茶以后，这喝过新式茶水的都说好，可把老孔给臭屁的一塌糊涂。
哪知道回去后，这帮子同僚再喝自个家里的茶叶，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这下好了，有事没事集体拜访的。
一开始还没什么，叙旧聊天挺好的，同僚要加深感情嘛！可是你左一杯右一杯的只顾着喝茶水算什么事。
临了讨要些茶叶好像也说得过去，毕竟都是文化人，相互要些墨宝字迹，分享些好茶美酒的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今天来要，明天还来，后天组队来要，就有些过分了。
这下轮到孔颖达苦逼了。
“几位大人，几位老友，真不是孔某小气舍不得，孔某讨要来的茶叶也不多啊！拢共半斤而已，这不被你们三吸溜两吧唧的饮用，剩下的真没有……”
反正就是你推脱没有我打死不信的扯皮一番，场面很是热闹。
其他如盖文达、李纲的府邸都没逃脱这样的骚扰。
至于卢府。
那几个有幸留在最后的世家子弟，回去那么一提诗会的整个过程。
家里的长辈除了郁闷魁首错失良人外，就是对白野的几首诗词大赞特赞的。
直到听说白野手里有仙茶问世，就连李纲大佬都甘拜下风交口称赞茶好，临走每人还打包一份茶叶回去后。
这不齐聚卢寿府上。
一通简单潦草的烹茶，每人面前端端正正的摆上茶水后。
几个管事的世家主人除了吐槽烹茶着实粗鄙外，剩下的动作一致的端起茶杯，滋溜滋溜的啜个不停。
“嗯，好茶好茶，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不愧有仙茶之名。”
“嗯，清香淡雅扑鼻而来，口感苦中泛甘，口齿留香叫人回味无穷，此茶过后，再让我等饮用之前的茶水，真是难以言表啊！”
“老夫也是如此认为，不过听说卢老当初可是有意想要求取这新茶制作方法啊！”
几个世家老家伙边赞叹茶水的好，边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卢家是否拿下这新茶制作方法。
茶水虽小，却蕴含着家族的财富。
没一个是愚昧无知的，不谁懂得品尝新茶后所带来的商业价值呢？这种珍贵的新茶资源，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
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联合想要拿下新茶之法才是此番聚集的商讨重点。
“几位也用不着试探，老夫初次品茶就立马想到其中能带来的财富利润，可惜咱们这位县子无意啊！各位可有良策啊？”
卢寿也知道五姓七望同气连枝的，想要独吞茶叶生意难上加难的，既然如此，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把其中的难点抛出来给在座的各位。
“难道是给的条件不够吸引他？”有个世家理事开口询问。
“呵呵，老夫可是拿家族做为他的靠山和鼎力支持为其中条件的，这些的分量有多重要相比不用老夫多言吧！可惜即便如此，此子也没一丝松口的迟疑。”
一想到白野的拒绝卢寿胡子就乱颤的上下飞舞，麻蛋的，文化界大佬加财阀一把手屈尊折交你个小老百姓的，想投资提拔你进圈子一起玩，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是不拿资本家当葱姜蒜啊！
听到卢寿如此说，其他世家管事也是牙花子呲溜的疼，这开的条件算是天花板级别了，就这还不买账。
很难搞啊！
“咦，听说王家的俩位小友曾与白野有赌约，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也不知谁有意无意的提起这茬事。
稳如老狗的王家代表王周一听这事，噌的一下瞪大眼睛，怒视说话之人。
“怎滴，你李家想要看笑话不成？”
“呵呵，王伯父莫恼，小侄可不是这个意思，诗词输赢乃是雅事较量而已。
小侄的意思是，既然王家俩位侄儿侄女斗诗输给了白野，这成为其书童侍女也不算什么，反而对我等世家却是好事。”
李家的理事连忙解释道。
“愿闻其详！”
“呵呵，王泽姐弟俩成为白野的书童侍女常伴左右，就不信以他俩的聪明智慧，发现不了这茶叶的制作方法……到时候……呵呵……”
李家理事的这么一说，人群都回过神来。
对啊，这是思路进入死胡同了，既然方正手段不行，那曲线获取就怪不了我等了。
王周眉头一皱，沉吟良久赞道:“此计甚妙，老夫觉得可行，大家若是觉得没异议，此事老夫先应下来了。
不过事成之后这利益分配，王太原王氏可就……”
王周也不是蠢人，自己出力出人的，这利益也要最大化。
人群又是一阵撕逼扯皮的争吵。
良久。
荥阳郑得恶狠狠的说道:“种种迹象表明，他李世民背后的所谓高人恐怕就是白野此子了，既然不能为我世家所用，若是在不不打压一二，恐有后患无穷之势啊！”
之前的错误判断，让郑得在家族内受到了不小的打压，族内对他不满的风声越来越大，所以对白野的怒气比别人更甚三分。
“没想到，我等算是走了眼，也不知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不知不觉的傍上了武将国公们的大腿。”
……
几人对于自己的识人不明也是小小的郁闷自嘲了一番。
“不知郑兄有何高见啊？如何教训此子啊？”
郑建适当的插话为郑得的下文铺路。
“嗯……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呵呵，几位可是忘了突厥使臣……”郑得笑的很诡异，淡淡的提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
咦……
这下可算惊醒众人，对啊！突厥使臣可是和白野也有赌约在身的，而且使臣乃察败给白野可是要委身做侍女的。
就不信堂堂使臣一把手，能舍得下脸面做白野的侍女不去反抗。
既然有这层恩怨，何不推波助澜使些手段让他们狗咬狗。
然后，场面再次热闹起来，几个世家老狗你一言我一语的想到了某些见不得光的阴谋来。
这之后。
随着斗诗大会的喧嚣谢幕，白野手里有仙茶的消息再次刷爆长安城各个圈子。
文化圈、商业圈、政治圈等等凡是圈子里混的各路人马，纷纷打探仙茶的各种消息。
文化圈那些读书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三派。
一派以各世家子弟为代表的对白野进行全部否定，不管是对白野的学识水平大加诋毁，对仙茶也是鄙视的一塌糊涂，至少在内部明面上这样。
另一派多是普通读书人，对白野的学识推崇备至，甚至有拜在门下求学的心态，至于仙茶也是心痒难耐只求一见的。
还有少数人，对白野的诗词也算点赞转发的，不过更多的是一门心思的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的，至于仙茶各种褒贬不一的。
可是商业圈的大佬可就坐不住了，特别是南方派的世家商贾代表更是如坐针毡的焦急万分。
茶叶市场可是南方世家门阀手里的香馍馍，可以说整个大唐的茶叶生意都被其垄断在手，别人想插手生意可是千难万难的。
所以，各茶叶大佬世家不断的派出人手密探前往雄安县打探各种消息。
别说能购买到少量仙茶，就算雄安县的百姓知道仙茶的事都很少。
毕竟都是一些苦哈哈，有那想喝茶的百姓，自个山上采摘茶叶晾晒一番，附庸风雅学着读书人冲泡一番就算不错了。
至于仙茶，咱雄安百姓表示没有这事。
造成的结果就是，百姓表示不知，世家表示不信，这下雄安县外来人口增多，也让小小的溪流村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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