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人群散去，百姓一边走一边打趣今天听到的趣闻。
“听说城里有专门收集粪便的帮工……”
“这个我知道，据说他们自称夜香郎……”
“咦，不是屙屎粪便嘛？怎么还香了呢？”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城里的贵人老爷们多雅致啊！这不为了美观、不俗气倒粪便那叫倒夜香……呵呵……”
“哎呦，这夜香可真不一般哩，难不成这玩意他们夜里还闻了闻，味道难不成是香的……”
“哈哈哈……笑死俺了。”
“呵呵呵呵……”
“哎呀，这城里的人真会玩！”
人群传来一阵大笑，百姓的意淫打屁把好好的夜香雅称给歪解走样了。
李二一行人听到耳边传来的百姓议论声，一个个头顶着黑线直翻白眼，可又不好发怒只能可劲的憋着。
人群散尽，李二来到近前，热情的打招呼:“哎呀！不知叫你爵爷好呢？还是称呼你白野小师父呢？呵呵……”
白野早早就发现了他们这一行人，毕竟苦哈哈们穿着朴素，突然闯进一群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人，怎么能不被人发现。
可百姓听的起劲，白野讲的也兴奋，也就没有去打招呼。
“呵呵，李掌柜的说笑了，我这爵爷的身份还不是李掌柜的功劳，怎滴还见外了不成，呵呵……”白野呵呵的打趣道。
两人有说有笑的打起了招呼，又招呼了一声王老哥，戴老伯。
乐的王德发一副狗腿子样，喜的戴胄一脸褶子开花。
杜如晦虽然得到提点，知道李二是隐藏身份扮作行商和他打交道，可真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内心吃了一惊。
这还是平时那个吝啬抠门的戴尚书，这还是那个平时一脸严肃的王公公，这还是那个霸气侧漏的李世民。
怎滴一个个都有点狗腿子讨好人的模样，这尼玛三观尽毁。
节操，节操呢？
李二顺便又把杜如晦给白野介绍:“这位也算家里的理事，称呼他老杜即可……”
白野拱手见礼，算是打过招呼。
杜如晦也是拱手:“见过爵……额，小师父，呵呵……杜某对小师父也是久闻大名不得一见，今日有缘相见，实乃幸事。”
杜如晦刚想称呼一声爵爷，可想到李二等人的随意和谐，转念一想也就跟着称呼小师父。
招呼几人找个地方落座，这也没茶水没酒水的招待，只好吩咐一心给每人准备一份最近新制的饮料。
一心开心的屁颠颠的前去准备。
这边戴胄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伸头猥琐的问到:“咳咳，刚才听小师父高论，戴某尚有不解之处，还望小师父解惑一二。”
白野点头示意继续。
戴胄斟酌着说辞:“刚才所言，这长安城的夜……额人畜粪便垃圾也可用来赚钱，老夫实在想不通其中关节，还请小师父详细说道说道……”
“哦，我当什么事呢？没想到戴老伯也对这屙屎粪便感兴趣，呵呵……不知道还以为你就是当今户部尚书戴胄呢？”
“咳咳……”
“呵呵，咳咳……”
一阵尴尬咳嗽声传来。
白野也不以为意，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这长安城的人畜粪便污物，想来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这城内的环境恐怕也是不堪入目吧！呵呵。”
“有条件的或许组织人手，每日定时打扫污物，保持自家的干净，至于没条件的，恐怕随便找个地方一扔了事吧！”
众人也是城内老土着，对这些事也算一个基本了解，西市那一片还好说，都是富户人家住所，还注意这些一二。
至于东市那边的平民百姓，那就怎么方便怎么来了，城内河道路边随处可见污物垃圾，就算城外的护城河也是肮脏难闻的一塌糊涂。
“呵呵！这污物虽说人人讨厌，可有一物对此甚是喜爱，各位可知是何物啊？”
白野笑盈盈的引着众人的思路。
还是戴胄反应的快，脱口而出:“那不成是庄稼！”
白野一个赞许的眼神抛向戴老头，笑着到:“呵呵，还是戴老伯聪明，俗话说得好，庄稼想要好，全靠肥到家，这农作物的产量和肥料的多少可是息息相关的。”
“可惜现在造不出化肥，不过也没关系，这农家肥也是一种上好的肥料，只要堆肥得当，使用的效果不比化肥的效果差。”
几人也是知农事的，虽然听不懂化肥是何物，可农家肥也算知道的。
“农家肥这个倒是听说过，可效果也说不上有多好啊！”还是戴胄发问道。
“呵呵，戴老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哦，愿闻其详。”
“寻常百姓的农家肥，只是简单收集堆积晾晒，就施用与农作物，效果当然有限的很。这其中的很多杂草种子和有害虫卵尚未消灭干净，又怎么能发挥土肥的最佳效果。”
“只有经过科学的沤肥处理，消灭其中的病虫害卵和杂草种子这些，再进过发酵腐熟处理，方可发挥这农家肥的最大肥力，我想想，差不多可以让亩产最低提升两成产量吧！”
……
白野也是农村生活过的娃，后世村里养鸡养牛羊猪这些的农户也不少，这些污物处理都是如此操作进行沤肥发酵的，所以大体的流程还是知晓的。
众人听的也是半知半解的，很多的名词也是闻所未闻的，什么科学，腐熟处理也是不明觉厉的。
这些还能琢磨一二，可听到白野说使用这样的农家肥可每亩提升两成产量，瞬间都坐不住了。
一个个呼吸急促，脸色涨红的盯着白野，像是吃人的猛兽伺机而动。
白野本来吹嘘的洋洋得意的，猛然感受周围人的气场变化，再看着他们的神情变化，激灵灵的一个冷颤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慌忙闭上嘴巴后退几步。
“咳咳……”
“这个，咳咳……”
反应过来的几人一阵尴尬，连忙咳咳驱散氛围。
也不怪他们激动，他们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任何事情他们都是想的很深。
这一亩提高两成产量，这天底下有多少可耕作的田地，这一下子得多出来多少粮食，朝廷又能多收多少税收，长此以往下去，这朝廷还用担心没钱没粮可用嘛？
还是戴胄这老家伙机灵，哆嗦的颤声问:“小师父莫要诓骗我等，这个……这个此话当真……真有如此效果。”
嘘……
原来是这事激动的，白野才放下心，心里嘟囔着:“这算啥，要是加上精耕细作农药化肥加持，再有良种选育这些，怕是产量翻番也不是难事。”
“那是当然，此事说起来难也不难，不难是沤肥发酵之法操作简单，难是因为长安城人口众多，收集粪便污物费时费力不讨好，需要的人手可不是小数目啊！而且沤出的肥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见效的，可得种上一季农作物等收割之时才能看出如何。”
对他是难事，对李二这些大佬可就是毛毛雨，人手不够不存在的，一道指令吩咐下去就行，只要这沤肥之法得手，其他的都不算事。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戴老头谄媚的笑道:“呵呵，这个小师父放心，人手这些操作起来简单，只是这沤肥之法可否交于我等，待秋收验证其中效果，这合作的买卖双方再谈论如何？”
“呵呵，还是你戴老伯精明啊，我看着户部尚书一职你来做才最合适。”
“咳咳……说笑，说笑了，咳咳……”
“我说你们不如说服朝廷，让李二那老小子插手运作此事，想来事半功倍的。”
“毕竟这收集粪便一事，你等操作起来费事，要是李二做起来就简单多了，别的不说，朝廷的养马之地，每日的马粪可是一笔可观的原材料，而且皇亲国戚的农庄也是不少，到时候实验一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李二等人一听眼神大亮，怎么就没想到这上呢？刚才几人还在纠结怎么收集夜香一事，没想到白野三言两语就轻松解决一大难题，怎么能不高兴。
慌忙找来纸笔，做个小学生一副随时受教的模样，白野也不藏私，一边说一遍解释让戴胄好好记录下来。
不多时记录完毕，戴胄老脸笑的跟菊花一般，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折叠好揣入怀中，生怕别人抢他的什么宝贝似的。
惹得其他人好笑不已。
白野教的也是后世常用的两种沤肥方法，高温堆制沤肥法和密封空间沤肥法，这样做出的肥料不仅肥力效果好，臭味小制作简单，而且成本低廉适合大面积推广。
杜如晦也是佩服不已，虽然对于白野刚才所说的李二老小子有点不满，可是看到圣上自己听到李二老小子都是处之泰然，他也稳如老狗一般视若无睹。
几个人又相互讨论一番，沤肥之法的后续如何操作。
等差不多时，李二在朝堂之上的郁闷之气也算消了大半。
几人说说笑笑间，杜如晦不知怎么的就提起了朝廷发生的一些事。
“呵呵，小师父可知，这朝廷有何大事发生？”
白野一愣，只好一个卫生眼球抛过去自己体会，小爷我连临泉寺都没出去，能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这个勿怪勿怪！”杜如晦也想起这个小和尚一心想搞钱，对于做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还能知道朝廷发生什么事。
只好解释道:“燕郡王罗艺在幽州起兵造反，听说一路势如破竹，朝廷最近疲于讨论出兵讨伐，听说当今圣上甚是忧愁，苦无良策，不知小师父如何看？”
杜如晦一边说这朝廷的事，一边余光观察着李二的脸色，生怕他生气怪他多嘴。
可李二淡定的很，脸色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的，搞的杜如晦都不知所措。
白野听到老杜的诉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后世的历史知识，隐隐约约想起来有这事发生。
口不遮拦的嗤笑道:“就这事啊！嗐，我当当是什么大事呢？”
“你等行商无需担忧，罗艺这老小子必败无疑，也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头被门板给挤了，发什么神经这时候反叛，哎！都是该死的男人的面子惹的祸啊！”
“当时要是趁着玄武门之变，这罗艺老小子反叛或许有些胜算，可现在李二坐稳了江山，朝堂清理了大部分余孽，现在起兵造反，真是自讨苦吃啊！”
白野一顿吹嘘。
可杜如晦等人满脸吃惊，李二等朝中大臣为这事操碎了心，可这小子一副大言不惭的说反叛之事不用担心，怕是没见过罗艺的骑兵有多可怕吧！
只是想起白野所说，试探的问:“小师父就如此自信，朝廷为这事吵翻了天，我等也是想不懂罗艺造反的真正原因，这男人的面子从何说起？”
李二等人也是一脸好奇，等着白野解释。
“呵呵，还不是当初罗艺帮助前太子李建成打败刘黑闼，进入长安城胖揍了李二的部下招揽嘛！这不就结下了梁子嘛！本来好好的以为李建成能登上皇位，哪想到李二一场玄武门之变，弄死了李建成自己登上了皇位。”
“这下好了，这罗艺想起了当初和李二的仇恨，生怕李二记恨在心，早晚要弄死他，正好曹州的一个巫师李五戒趁机劝诫，罗艺这才造反。”
“他也不想想，这李二就连太子李建成的重臣魏征，都能容忍让他担当大任，还能为了那点恩怨对他痛下杀手。只要他好好低头认个错，李二说不定还会继续重用他，可惜他放不下那点男人的面子，觉得向当初自己看不起的秦王低头认错，有失尊严，这才最终走向反叛之路，其实内心深处后悔的不行。”
“所以咯，李二这边才令长孙无忌为行军总管，牛进达几个老将做先锋，这才半路，罗艺手下一个叫杨岌的反叛攻打，一顿操作罗艺丢盔弃甲，连妻儿老小都抛弃，还准备逃往突厥，可惜半路就被左右给砍了，可惜可惜咯！”
白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这事的前因后果。
李二……
戴胄……
杜如晦……
齐齐懵逼，像看怪物一般盯着白野不说话。
特么的罗艺才起兵造反，朝廷还在讨论谁出兵，如何出兵攻打叛军……
你倒好，这事还没开始就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就连还没发生的事你都能说得一本正经的，你这样让朝廷怎么看，让罗艺怎么想。
你以为玩过家家呢？啥都按照你的剧本来演啊！
反正所有人都不信，就当白野又在吹牛逼，只好尴尬的呵呵的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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