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姐，你，”叶母呼吸粗重，话语断断续续：“你这样也，太危险了。”
“怎么，你怕了吗？”覃小姐好看的眉轻轻挑起，语气没有起伏。
“怕。”叶母十分老实地点了点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刚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她怎么办？”
“收养？”覃小姐打量着她的身形，“恕我直言，叶女士，看你就像是生养过的，你自己的孩子呢？”
叶母表情瞬间黯淡，顿了顿，把女儿的事情跟她说了。
覃小姐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
待叶母说完，那张漂亮的脸上，已是丝毫表情也不剩。
“你是个好母亲。”她声音很轻地说了句，转身往一旁的院门走去。
覃小姐的别墅共三层，总面积五百多方，带一百多方的前后花园。
覃小姐将房屋的户型图与钥匙递给叶母：
“好了，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拟好了合同你再找我。”
话落，干脆利落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叶母快步上前，将人给拦住：
“覃小姐，等等，你至少把你最基本的需求告诉我呀。房子几个人住？有没有老人小孩？平时最多需要容纳多少人？喜不喜欢煮饭？有些什么爱好？还有……”
覃小姐淡淡地看着她，语气有些不耐烦：
“一个人住，没有老人小孩，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伴侣。不煮饭，不过厨房该有的都得有。没有爱好。”
见叶母还是一脸懵懂，她深呼吸一下，想了想，说：
“一楼的一间次卧改成客房。
二楼，主卧旁边大间的次卧，改成衣帽间。小间的次卧改成书房，书房要兼具卧室的功能。
三楼，就弄个健身房。”
叶母忙拿出手机，一一记录。
覃小姐抿了下唇，补充说：
“所有东西都给我用最好的，不用省。客房和书房则是例外，能有多省就多省。”
说完，她双手抱胸，瞟了叶母一眼：
“这就是我的全部需求了，时间和钱我都不缺，一次不满意，拆了再来就是。如果这样你都做不出来，那我可就要换人了。”
叶母已然明白，这就是个完全不懂行，却要求高，又嫌麻烦的人。
不提要求，却希望别人能把一切都给她弄好，并符合她的心意……
说实话，这种客户最令人讨厌，一旦做出来不满意，各种闹。
不过，这位覃小姐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毕竟她说过不止一次，不在意钱。
她话都说到了这种程度，叶母自是再没有推辞的理由，应了下来。
“行，你在这里好好看，我就先走了。”
覃小姐说完话，转身离开。
叶母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打开房屋户型图看了起来。
大致看过一遍，点了点头。
这房屋的户型，与覃小姐的需求相去不远。
没有需要大改的地方。
这倒是能省不少功夫。
对照着户型图，叶母把屋子仔仔细细参观了一遍。
一边参观一边思考，这位覃小姐喜欢什么颜色？她是什么性格？她……
想着想着，灵光一闪。
叶母拿出手机，找到那位覃小姐的朋友，她的老客户，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小叶，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大客户，还满意吗？”电话接通，响起了一个明快、热情的女声。
“赵女士，很感谢你的关照，不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叶母客气地说。
“哈哈，吃饭什么的就不用了，你是想找我问小覃的事情吧。”赵女士一下说破了她的本意，“她是直接把房子扔给你，然后随便给你个图，要你做出那个风格，但什么要求都不提，让你自由发挥，是吧？”
叶母愣住，好一会才应声：
“差不多是这样，赵女士，你怎么知道的？”
“害，她一直这样，每次买房都这样。”赵女士话语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往外蹦，“我认识她以来，她前前后后弄了十多套房，每套房都这样搞。不过，其实她要求不高的，只要弄得舒服，东西都整最好的就行了。”
“十多套房！”叶母眨了眨眼，满脸愕然。
这得多有钱呀？
赵女士顿了顿，一副忍不住的语气说：
“小叶，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小覃她呀，是房地产公司老总的情人，房子都是老总的，只是给她住住。
当然装修费是老总出，老总大把钱，这方面倒是舍得。
而且，如果小覃不住了，房子转手再卖，装修费至少能收回来一部分。”
叶母眼前浮现覃小姐漂亮的脸，暗暗叹了口气。
赵女士还在噼里啪啦地说：
“我跟你说，前些天小覃查出有孕，那老总不愿意留下小孩，逼她去落了胎，她就借机向老总要了套别墅……”
难怪她脸色看起来那么苍白……
叶母再次暗暗叹息一声，待赵女士话音落下，连忙插嘴，问起了覃小姐各方面的爱好。
赵女士很健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她所知道的情况都跟叶母说了一遍。
叶母这才了解到，覃小姐的品味，与自己所以为的，有很大的出入。
这就是个喜欢漂亮房子的人，只要内部装得好看，住起来舒适，她就都喜欢。
不论风格。
聊了足足两个小时，赵女士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不得不说再见，挂断了电话。
叶母收起手机，又把屋子重新参观了一遍。
并拍了大量的视频与照片。
心里有了几分底，便转离开了。
随便找个地方吃了顿迟来的午饭，返回公司，跟领导汇报了一下工作，开始做大约的预算。
做完，已到下班时间。
搭乘地铁回到来，进入院门，一眼看见了正认认真真坐在客厅里看连环画的离木。
叶母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木木，阿姨回来了。”如昨天一般坐在门口小板凳上摘菜的曲老太太提醒说。
离木站起身，双眼亮晶晶地走出屋门来迎接，笑得花儿似的：
“阿姨，你回来了，累不累呀？”
“阿姨不累，”叶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木木呢，上课累不累？”
“不累，今天也才学七个字，我看了好多连环画。”离木摇了摇头。
叶母夸了她几句，与她一道进入一楼客厅，收起连环画和书包，与曲老太太，曲老爷子说过再见，回到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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