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最先反应过来，老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
“你好，木木是吧，你今年多大了呀？”
“六岁了。”离木一边说，一边比出了六根白乎乎的小胖手指。
这半年多以来，她又长高许多，不过整个人还是偏胖，脸颊上的鼓包也再次消减了些，但看着还是比一般的婴儿肥要显眼，也更可爱。
白白胖胖、漂亮可爱，还这样乖巧懂礼貌。
一下子就戳中了两个老人家的心。
顾妈也反应过来了，她放下手机，笑成了菊花似的，把离木拉到身旁，一双老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目光中的喜欢越发浓烈。
“真是个乖孩子，长得也好看，上学了吧，读幼儿园还是小学呀？”
“幼儿园大班。”离木眨了眨眼，纯净透彻的眼瞳带着好奇，打量着顾妈。
由于她表现得比一般的小朋友聪明，在读完一个学期的小班后，就进入了大班学习。
“在幼儿园都学什么了呀，识字没有？”顾妈握住她白嫩的小胖手，轻轻摩挲着。
“识字、数数、手工、唱歌、跳舞……”离木掰着小胖手指，一一数来。
“会唱歌，能给奶奶唱一个吗？”顾妈乐呵呵地问。
顾爸也是满眼期待地看着离木。
离木抿了下唇，五音不全地唱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调严重，胜在嗓音好听。
一首唱完，顾妈顾爸很卖力地鼓掌。
一边鼓掌一边不住口地夸赞：
“好棒好棒！再来一首。”
离木清了清嗓子，很给面子地再次开嗓：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两个老人家的注意力尽数被离木吸引，都忘记了旁边杵着的顾以森与覃小姐。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闻到了一股疑似柠檬的味道。
顾以森舒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滚的一丝酸意，拉着女朋友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果然，还是可爱的女孩子更得老人心。”覃小姐低低叹息一声，幽幽地说。
“丽丽小的时候，一定也很可爱。”顾以森吹捧说。
“怎么，嫌我岁数大了？”覃小姐斜眼看他。
“哪里，我可比你大，你不嫌我就好了。”顾以森认真地看着她。
“说的什么胡话，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覃小姐低声嘟囔。
稚嫩的歌声在屋子里飘扬，吸引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佣人，她们好奇地探头来看，见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顾以森察觉到她们的目光，抬头看去。
接触到他的视线，佣人们连忙缩头，分出一个倒了两个人爱喝的饮料，端了过来，其余人则是抓紧时间去烹制菜肴。
饭菜很快做好，一一端上了餐桌。
顾爸顾妈完全忘记了儿子和未来儿媳的存在，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直接领着离木去洗手，然后坐在了餐桌旁边。
覃小姐和顾以森相视一眼。
满脸的茫然。
“咦！今天怎么这么多菜？”落座之后，顾妈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说完，她扭头去看着丈夫。
顾爸想了想，一拍大腿：
“今天以森带女朋友回来吃饭！”
“哦，”顾母恍然，扭头看着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顾以森和覃小姐，有些不满地说：“吃饭了，你们两个还在那里傻坐着干什么，等着洗碗吗？”
说完，她就把目光收回去，落到离木脸上：
“木木呀，你喜欢吃什么？奶奶给你夹。”
顾以森和覃小姐再次对看一眼。
两个人同时无奈地耸了下肩，站起身。
这是覃小姐到顾家吃饭以来，吃得最没有压力的一顿饭。
以往，她总要时刻留意着自己的仪态，力求不出丝毫错处。
不敢挑食，不敢吃太多，生怕长辈嫌弃。
这次两个老人家的注意力都在离木身上，别说她，连亲儿子的存在都忘记了。
别说她的吃相、饭量，她是否挑食，就算她放屁，估计也引不起两个老人家的注意。
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进食，覃小姐心底盘旋的一丝酸意，很快消散无形。
吃完饭，如往常一般移步客厅，坐在沙发上聊天。
以往坐在这里，都是顾以森陪着父母聊天，覃小姐插不上嘴，也不好意思插嘴，则是像个鹌鹑一样老实地窝在他的身边。
顾以森看不得她受委屈，每次都坐不过一个小时，就会离开。
今天，顾爸顾妈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离木身上，一时问她许多关于生活中的事，一时要她表演，兴致勃勃。
到差不多的时候，顾以森如往常一般提出离开。
“走吧走吧，你一直不挨家，都懒得留你，快走吧。”顾爸嫌弃地摆手。
“就是，你们要走便走，”顾妈接过话，“只要把木木给我留下，都懒得管你们还要不要回来。”
“就是，就是。”顾爸一脸赞成。
“爸，妈，”顾以森哭笑不得，“木木可不能留下，她妈妈会着急。”
“她妈妈？”顾妈后知后觉，愣了下，神色柔和下来，“以森，你看能不能跟木木妈妈说一声，让木木在家里住几天？”
“不行吧，妈你不是说，你神经衰弱受不了吵，小孩子最吵，你不喜欢吗？”顾以森轻轻挑了下眉。
顾妈黑脸，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现在好了，不怕吵了，不行吗？”
“当然行，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以森语气顺从，顿了下，声音里带上了无奈：“只是，我带木木出来前她妈妈就特意说过，不让木木在外面过夜，她不放心。”
覃小姐看了男朋友一眼，为他一本正经说谎的样子叹服。
听了儿子的话，顾妈顾爸脸上都是无奈。
停顿了下，顾爸开口说：
“不能在外面过夜就不过夜，但现在多留一会，留到晚上吃了饭再走，总行吧？”
顾妈看着儿子，很不客气地说：
“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要你这儿子也没什么用。”
顾以森愣了愣，嘴角不停抽搐。
他用力压下心底翻涌的郁闷，摆出了一副无奈妥协的样子：
“行，就留到吃了晚饭再走。”
顾爸顾妈收回目光，继续听离木说幼儿园的事。
顾以森不在意地一笑，牵住女朋友的手，领着她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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