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的泪水一滴滴从眸子中冒了出来，滴滴答答的砸落在地面，而林木的衣衫上都是鲜血。伤口不断的流出新鲜的血液。
“你不要过来，别过来。”看到鲜红的血液，歹徒情绪更加混乱，嘴中喃喃自语，身体不住的后退。
“我没有恶意。”尽管身体中弹，但林木的声音很平静，就如从天竺之音一般，甚至能给人一种宁静感。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甚至转过身来，示意自己没有半点恶意。
“我和她交换，我当你的人质。”林木继续道，说到这里，他缓缓的走过来，看到歹徒眼中不是嗜血残杀之色，而是一种迷茫。
林木松了口气，知道对方不会在开枪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和红月并站在一起，依然举着手。
“我做你的人质，放了她吧。”林木轻轻的叹息了一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之色。
歹徒犹豫了起来，半响之后，咬咬牙，放开了一旁的红月，而林木被他架住，匕首横在了脖子上，他看起来似乎清醒了许多，不再有当前的那份疯狂，这一楼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隐隐能听到精方整齐的脚步声，以及正在疏散人群的叫喊声，但这名歹徒知道，自己很难逃离开来，这一片区域，都被精察封锁了起来。
“月儿，你先下去吧，不要待在这里。”林木对着一旁已经吓傻的红月轻声道。
刀被架在脖子上，林木根本不敢放抗，这种锋利到极点的匕首，只要轻轻一划，他的脖子就被断掉，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红月似乎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弹，直到这名歹徒怒吼了一声，才让红月回过神来，这名歹徒眼神之间闪过一丝犹豫之色，随后大吼让红月滚下去，而不是杀了她。
“不，不，不。呜呜呜呜呜！”女孩子大声的哭了起来，六神无主，眼神也略显的有些空洞。
“快下去，月儿。”林木平静的声音响起：“等一会儿我就出去找你，不用担心的。”说到这里，林木微微笑了笑。
红月这才咬咬牙，眼神恢复一丝灵气，赶紧走了下去，只不过女孩子不断的回头看看林木，眼神闪过依依不舍的神色。
凭心而论，这名歹徒已经杀了数个人了，再杀一个也不算什么，但他的内心闪过一丝怜悯，最终放过了红月。当然，大部分是因为林木，可能林木的这种作为触动了他最后的良心吧。
这4楼之中，人群都往下面涌去，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除了地上几具尸体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面对这个必然的死局，匪徒闪过一丝疯狂之色，一手架着林木，一手脱下自己的上衣，上面绑着一排的炸弹，只要点燃，足以将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全部炸毁。
“走吧。”歹徒一声狞笑，抓着林木往1楼走去，跑不了，大家就一起死吧，这名歹徒心中闪过这种疯狂之色。
“你在想什么？”小丑笑着说道，他的眼神似乎能穿透无数的壁障，直到自己的目的地一般。
虽然他没有动弹一二，但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下面发生的事件。
一旁的女孩子，和他一样，能清晰的感受到一切，只是女孩子的表情显露出她正在思索着，因为她的小鼻子皱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祸乱的源泉？但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古怪。”女孩子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不过声音不小，能让旁边的小丑听到。
“即便我不动手，他也必死无疑吗？”女孩子开口问了一句，眸子里透着好奇之色。
“是的，他马上就要死了。”小丑笑着开口。
林木被歹徒挟持着，但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精方围住，正在交涉。
“给我准备一辆车，要不我就杀了他，然后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大家要死一起死。”歹徒疯狂的狞笑着，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
精察们不住的往后退去，始终保持二百米左右的范围。
“阻击手就位！”对讲机中传来报告。
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立刻接通对讲机，开口问道：“有多大把握将歹徒一枪击毙。”
“不行，歹徒在移动，很难锁定他的位置。最多只有百分之70的把握。”
歹徒疯狂着吼着：“让开，再不滚开，老子就引爆炸弹，大家一起死。”
“怎么办？”精察们不住的往后退，看着他们的头头。
此时人群全部被疏散而出，整个1楼大厅就只有精察和歹徒，以及被劫持的林木。
“阻击手准备，击毙此人，一旦让他携带炸弹跑到外面，危险到了极点。”负责人的声音传来。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没有击毙对方，引起对方的恐慌，那么就会引爆炸弹了。
“好的，准备完毕。”阻击手瞄准了歹徒的头部，开枪射击。
子弹宛如一道流星划过，直直飞射而去，而这名歹徒似乎感应到了不对劲，这么猛的一甩，将头部甩开一个身位，竟然让子弹擦着耳朵飞了过去，这子弹是斜着射过来的，险而又险的擦着林木的肩膀处射到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歹徒闪过一丝疯狂之色，竟然开枪打向自己身上的炸药，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下来，因为下一刻，就会传来无穷无尽的爆炸，将这百货商店的1楼全部毁去，甚至呆在这里的精察，也会死去绝大部分。
站在百货商店上空的少女，脸色依旧是那般的平静，只不过她那灵动的眸子转了几转。
“我相信你说的话，这种局势，他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少女说完这句话，表情一变，变得有些俏皮，再也没有之前的严肃：“要不是你，我也许不会救他，我讨厌那既定的命运。”女孩子说完这句话，张嘴轻轻的笑了起来。
只是，下一个瞬间，女孩子就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林木的身旁。
子弹正在空中不断的旋转，往前方冲去，距离歹徒的炸药包只有10厘米不到的距离，一旦接触，这里就会爆炸，待在爆炸中心处的歹徒和林木会瞬间死亡，即便是这些精察，也会死亡大半。
但就在这一刹那，时间和空间一同定格起来。
少女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好奇的扫了扫林木，还有他肩膀上那血淋淋的伤口，以及脸上平静的面容。
“在即将死亡之前，脸上还能露出这般平淡之色，置生死于度外吗？”少女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的脑海深处，仍旧在不断的犹豫着，只是这时间和空间，流动的太慢，太慢了。
终于，少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而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下一个瞬间，少女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林木，来到了小丑的身边，也就是百货大楼的上空之中。
爆炸声响起，将地面的一切都给吞没，包括那个已经接近疯狂的歹徒，和一大群来不及逃跑的精察。
在所有人眼中，那个被劫持的人质，已经化为了烟灰碎肉，再也不可能存在。
小丑眼角在笑，直到1分钟后，才停了下来，他轻轻叹道：“如果不是你，他就已经死了。”
但是，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吃惊之色，仿佛对于这一切，理所当然一般。
对，就是理所当然，让人无法理解。
“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女孩子继续开口，但眸子依旧望向远方，她的怀里，还有着已经昏迷的林木。
“这世界没有对错之分，没有好坏之分，你认为你对的，那就是对的，因为世界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变化。如果在这之中，想要找寻出对错，是根本不可能的。”小丑开口道。
“如果世界毁灭了，也谈不上是错吗？”女孩子开口了，表情显得有些惆怅，她看了看怀中的林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而且，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回答你。”小丑笑了起来，但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看不到一丝停留在这里的痕迹。
少女只能微微叹息一声，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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