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我与皇后无怨无仇，而且......”
徐含烟说了半截，仿佛想到了什么。
她与皇后确实无怨无仇，并且，说起来，皇后还应该感谢她才对。
是她让皇后认清了当前的形势，并且也为皇后指了一条明路。
皇后杀她？
皇后确实应该杀她。
因为她看得太清楚了。
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女，居然能把皇上的心思看这么清楚，那还了得。
如果不杀她，以后是不是都能猜中皇上的心事。
那还如何得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怪我。如果我不是我让你帮忙，你跟皇后本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徐铮有些自责。
当初他从徐含烟那里听闻皇后原本的下场，介于从前他与皇后的关系亲如姐弟，自然不想让皇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所以，想让徐含烟帮一帮皇后。
“也不怪侯爷，如果我不想帮的话，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帮。但，还不一定就是皇后。这只是侯爷的猜测。”
“但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也没有敢告诉皇上。”
徐含烟知道，徐铮应该是知道很多事的。
他不说，自然也有自己不说的道理。
毕竟，在徐铮那个位置，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大概命就活不久。
“侯爷不必勉强。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这件事，我会自己再查。不管是谁，先查清楚。至于说要怎么办，那是查清楚之后的事。”
徐含烟倒是淡定多了。
或许是又一次生死的经历，又或是觉得连与她那么亲厚的甄芙都会换一张脸，皇后与她不过几面之交，就算颠覆了她的认知，也不足为奇。
“但我想告诉你。”
徐铮抓住了她的手，“皇上让我查过姜夫人失了孩子这件事，我也确实查到了。”
“是皇后？”
徐铮点点头。
“不意外。”
徐含烟叹了口气，“从前不争，那是因为她心是死的。现在心活了，自然是要争的。虽然贵为皇后，但那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于皇帝来说到底是不同的。
而且，自从姜美人怀孕之后，皇帝对姜美人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她到底也是怕的。如果一个女人根本不在意的时候，当然可以不计较那个男人身边到底有多少个女人，是不是会给男人生孩子。一旦在意了，那肯定是容不下的。更何况，她还是那样一个性子的人。”
徐铮虽然能理解皇后，也叮嘱了小伍，这件事不许与任何人说。
但，徐铮也知道，后宫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
“侯爷应该没有把这件事报告给皇上吧？”
“如果他们正好，我若说了......除了在皇上心上扎一刀，让帝后失和，没有别的用处。姜美人的孩子也救不回来，又何必再让后宫起波澜。”
“嗯。如果皇后就此收手，那到也没什么。就怕，从此以后，她就收不了手了。如今皇上独宠皇后一人，但若再过半年，皇后的肚子仍旧没有动静，皇帝自然也会宠别人。喜欢是一回事，但皇位后继有人，那才更重要。”
两个人聊了好一阵，徐含烟这才回了小院去休息。
深秋的夜，多了些寒凉。
春儿伺候她沐浴的时候，又说了一下这些日子府里的事。
府里有下人闲话，她肯定是被人杀死了。
春儿自然是不信的，还与人争吵起来。
又说姬淮来问过她几回，是不是真的没有徐含烟的消息。
姬淮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弟弟。
夜深人静了，徐含烟在自己睡了五年多的床上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或许，这里不会是久留之地。
但她能去哪里呢？
当初想的那一切，如今也都被推翻得差不多了。
幸好的是，不是长阳公主要她的命。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了人，皇上宣徐含烟入宫。
她想过皇帝会见她，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好像每一次入宫，都不是太愉快。
这一次，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呢？
是马上就要把她嫁去渤海吗？
她与渤海公孙家的婚约还在，这是个头疼的问题。
跟着宫人进了宫，皇上正在与大臣商议国事，徐含烟就在花园里等着。
等一众大臣从御书房里出来，徐含烟才被领了进去。
“刚才那个，是长阳侯的庶妹徐含烟吧？”有大臣问了一句。
“好像是。”
“不是说，在皇家猎场被人追杀，失踪了嘛，怎么就回来了？”
“你可别说这话，让长阳侯听到了，搞不好就得让你脱了这身官衣。长阳侯最疼这个庶妹，听说这位女公子在猎场失踪了，让人找了几天几夜，都把那几座山给翻了一遍。”
“不只长阳侯疼这个妹妹，皇上对这位女公子也是另眼相看。而且，她可是武威侯最想娶的女人。要不是她早有婚约，这会儿怕是都做了武威侯的夫人了。”
几个大臣说着闲话离去。
徐含烟也进了御书房，跪在了皇帝跟前。
陆策正在看奏章，徐含烟跪下之后，他也没让人起来，也没说话，就好像根本忘记了还有一个人跪着。
史图倒是想提醒一下皇帝，但又觉得，皇帝可能是故意的。
他要去提醒，反倒不好。
好半天之后，陆策才合上了奏章，说了一句：“起来吧！”
“谢皇上！”
“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
“含烟不知。”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先帝在时，曾有口谕，让你晚一年再嫁去渤海。如今，也该把你的事提上日程了。”
徐含烟不答。
她能说什么。
说我不嫁去渤海。
她不敢。
在程不言那件事上，还有程不言护着她，但要不嫁去渤海，哪里都说不过去这件事。
“你自己怎么想的？”陆策见她不说话，也知道她不愿意。
不愿意是一回事，但现在她留在太安城里，不安全是另一回事。
“我......”
“你的婚约是你阿母在时，由老侯爷做主定下的，也是你阿母认可的。你若是现在说不嫁，公孙世家可是几百年的世族大家，而与你定亲的公孙羽又是嫡出，并且现在半个公孙家都是公孙羽说的算，你要是不嫁，那不是打了人家的脸吗？”
徐含烟没法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嫁去渤海吧。太安城对你来说，不安全。”
听到陆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心头一惊，这是说陆策也知道要她命的人是谁了？
“皇上为什么觉得我在太安城不安全？”
“皇家猎场的事，你觉得结束了吗？”
徐含烟知道，肯定没有结束，那只是开始。
“你这孩子呢，也为我做了不少的事，我不想看你有什么意外。你嫁去渤海，如果过两年想回京城来住，再回来就是。但现在，你留在这里不合适。如果你执意想留下来，也不过是多两三个月的时间，那你得小心了，京城本来就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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