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明天，本尊也到了应该离去的时候了，今天就将能告诉你的，都统统告诉你吧。”
说了这话之后，过了良久，朱朗才转过眼来，不知怎的，周阳感受到朱朗眼里那淡淡的伤感。一个被称为血手屠夫，杀人溢野的男人的伤感！
“十年前……”
朱朗铿锵的语调，缓缓地诉说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当时，你的母亲在逃难途中，将还幼小的你托付给我。她为了让你不再记起以前所发生的事，以绝世功力抹去了你的记忆。”
朱朗以沉稳的语调诉说着。
“你的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一生，安安乐乐地做一个普通人。没想到，你还是……”
周阳听到朱朗的话，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自己的记忆竟是母亲亲手抹除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有些什么隐情，十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不能明白告诉他的事情？她既然有绝世功力，为何不将自己带在身边，却要交付给朱朗？
……
周阳站起来，语不择言地道：“既然母亲将我托付于你，为何让我孤苦伶仃生活了整整十年！”
“哈哈哈哈……”
朱朗一声长笑，目光炯炯地看向周阳：“你是想成为一个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朵，虽然一帆风顺，但是稍遇风雨就凋零呢，还是成为一棵悬崖上的孤松，天荒地老，仍挺立如故！”
朱朗语气稍缓，“你母亲临去之时，特别嘱咐，只有在你生命受到威胁时，本尊方可出手。其余任何时候，都必须任你在红尘中自我成长，本尊不得干涉！她期望你成为一个，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平安幸福的普通人。哪知道鬼使神差地，你会在十二岁那年进入到本尊临时落脚的青龙殿。”
“哎，想我血手屠夫傲然一世，哪知却被你这小子给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四年。”
朱朗一脸伤感，说不出的郁闷。
难怪以血手屠夫的修为，竟然会隐姓埋名地躲在这安庆城青龙殿成为一名普通教习，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周阳总算明白，这朱朗为何会如此懒散，整日醉酒当歌。
在他的眼里，青龙殿这群弟子哪里提得起他半分兴趣啊。
可是，母亲……
她为何要抛弃我！
“母亲……”
周阳想起那个从未蒙面，不知什么原因，狠心将他抛弃的母亲，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朱朗喝了一盏烈酒，红袍无风自动，语气缅怀地说道：“孩子，你母亲也有难言之隐，至于她的事，我也只能透露这么多，以后有机会，你再自己问她吧。”
“喏，既然你武道有成，成不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就将此物交给你吧。这是你母亲的信物，等你修炼到先天境界的时候，就可凭此信物到五雷山，看到你母亲留给你的信息，到时候你自会明白的。”
“母亲！”
血脉连心，周阳颤抖的手，接过朱朗递过来的龙形玉佩，仍然没有恢复清明。
扑朔迷离的身世，让他如在梦中。
这块玉佩，将是他见证母亲的唯一信物！
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流浪儿，只是一头漂流的孤狼，没想到还能听到母亲的信息。
“先天之后，凭此信物到五雷山，自会明白你母亲的信息的！”
“五雷山。”
“先天！”
周阳眼里精光闪闪，他拳头紧握，说不出的坚定，说不出的锐利。
还有很多疑惑，需要他去破解，还有许多不解，需要当面去问讯。周阳不会放弃，不会甘于成为一个寿命八十而终老的普通人！
隔了不知多久，周阳才渐渐平息下来。他语气悲悯地问道：“教习，先天之上还有什么？破虚又是什么境界？”
他忽然记起劫走若兰的时候，水凝霜的话。
“若你在十年内，能修到破虚之境，本宫允许你与若兰见面。到那时，你若不死，本宫将告诉你她是谁！”
“她”，陷周阳于梦境中的人，一个让他永远无法忘记，却又素未蒙面之人。害他遭受白眼、冷遇，险些万劫不复的人！
还有若兰，这个跟屁虫一般，流着泪水说“我不想妈妈”的小女孩，都等着他到达破虚境之后，才能解开这一个又一个线索。
“破虚境，你是听谁告诉你的！”
朱朗身上血气如潮，就像一尊魔神临世，给人以莫大压力。
好似感觉到自己不该有的激动，朱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无意中散发出的无边的威压，缓缓吐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周阳才如沐温泉，大汗淋淋。。
回过一丝劲来的周阳，思忖着朱朗的不寻常，感受到他明显压抑不住的激动，心里翻起滔天波浪。
难道这破虚境，事涉一些隐秘？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再不保留，原原本本将水凝霜的事，朝这个高大暴躁却又让人无限信任的男人，诉说了出来。
“玄女宗，水凝霜？”
朱朗浓眉一皱，方脸如罩寒霜。
“你怎么招惹上他们？”他喃喃自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宗派，武者的禁忌字眼。实力强劲于他，也对这些高来高去的人群讳莫如深。
朱朗略略停顿，深吸了一口气，对周阳说道：“先天之上还有境界，御气、破虚、脱劫，一层比一层难以达成，每提升一层，莫不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哎，算了，给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这些，别想得太多，还是先去准备圣堂选拔的事吧。”
朱朗神情中露出一丝落寞，再不说话，将酒葫芦装起，哼着一曲悲壮、怆凉的曲子，朝室内走去。
“御气、破虚、脱劫，每提升一层，莫不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
“这不是要让我永远见不到若兰，永远无法解开谜底吗？”
周阳神思恍惚，想起当年那场似真似幻的梦境，想起那个让他差点陷入永久沉沦的旖旎，他眼里发红，气息渐渐紊乱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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