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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案迷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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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窗外鸟鸣莺歌。

今的食堂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些交头接耳的低语悉悉索索。

“没想到印飞今还在食堂帮厨,那老吴昨晚当面顶撞掌门,掌门也居然没将老吴革职,奇了怪了。”

“老吴有什么怪的,革了他的职,谁做饭?而且老吴这叫大隐隐于市,三师兄老吴的剑气不在掌门之下,掌门不会去得罪这样的高手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起来更奇怪的还是那白毛......印飞,中了掌门一掌,今早居然跟没事一样还在挑水。”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

“他昨降服了狐妖,难道他不是妖怪,是......是神仙转世?”

“不会吧!”

“不是吧!”

“难......”

“别了,别了,他们来了。”

依旧是白气升腾,一大笼馒头被印飞放到了案桌上。

“那么大一笼馒头,你能那么轻而易举的端起来吗?”一个弟子捂着嘴轻声道。

旁边的弟子瘪着嘴,狠劲的摇头。

老吴也端着馒头进来了,后面跟着董仙赐,看那胖子一脸满足的样子,估计早已填饱了五脏庙。

食堂内鸦雀无声,好似空气中也能注入铅,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拿馒头。

老吴和印飞也不话,站在案桌前,透过袅袅白气,冷冷的看着这群人。

一阵脚步传来,很轻很稳,当高手之步伐。

“是掌门,他怎么来食堂了?”不少弟子心中有这样的疑问。

左丘仲允一袭白衫,腰悬佩剑,不疾不徐,稳步走向印飞。

走到案前,扫了一眼印飞和老吴,随手从蒸笼里拿出一个馒头。馒头白气不断,显然很烫,左丘仲允若无其事。

没有一个人话,那空气中的铅,似乎已经都卡到了人们的脖子中,难受至极。

左丘仲允咬了一口手中馒头,细细咀嚼了几下,微微点头道:“很软很香,好馒头。”

印飞看着左丘仲允的脸,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老吴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左丘仲允。

左丘仲允将手中馒头放在桌案上,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道:“飞,昨日误会,打伤了你,也不知你伤势如何了?这里有一瓶香润骨散,你拿去用吧。”完伸手将那青花瓷瓶递到印飞面前。

印飞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那么一股子傲气,只是愤愤的看着左丘仲允,就是不伸手去接,这尴尬的气氛马上就要出来了。

“好,多谢掌门。”一只大手接过了左丘仲允手中的青花瓷瓶,是老吴的手。

老吴心里明白,这香润骨散可是良药,而且价值不菲。掌门愿意将这么贵重的名药拿出来给印飞,足见诚意。作为一派宗师,已经表现出了这样的诚意,如果拒绝,那是给对方难堪,更是给自己难堪。印飞暂时不懂其中利弊,老吴却心里通透,所以替他接下了灵药,缓解了即将出现的尴尬场面。

左丘仲允也微微一笑,顺水推舟,下了台面。

不过在左丘仲允的心里,这给药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他昨晚辗转反侧,最终决定将印飞纳入广留剑派。

因为今下各大门派都在争相寻找资质优秀的弟子,以巩固剑派实力。当下就有一个万中无一的纯阳之躯,如果错过,极大可能被别派纳去,那必定对于本派来,得不偿失。将他纳入门派,即使不能一下提升门派实力,但也不至于让别派吃了这个好果子。

只是之前的误会或许让印飞自愿入派有些许困难。但是忽然想到一件事,令左丘仲允对收纳印飞入广留剑派一事,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

左丘仲允看了看印飞,又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面向门派弟子。

印飞和老吴都看不出左丘仲允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索性静观其变。

左丘仲允向前走了两步,正声道:“昨日广留大殿,狐妖作乱,幸得印少侠赋异禀,渡了那妖怪,避免了生灵涂炭。那之前印少侠是妖怪的谣言,不攻自破。从今日起,本派弟子要是谁再胡乱诽谤印少侠,本掌门定不轻饶。”完面色一沉,剑气聚于右掌,随手一挥,将身前木桌齐刷刷的劈成两半。

众弟子先是一愣,然后齐声高呼:“谨遵掌门之命。”

左丘仲允完昂首转身,向着桌案后的印飞抱拳,正身道:“印少侠,昨日之事,还请海涵。”

印飞在看见左丘仲允劈开木桌时,本就渐渐化开了对他的仇视。如今掌门当众亲自道歉,那更应敞开胸怀,略迹原心。那句印少侠,更是让他心中莫名欢喜。

于是也向左丘仲允拱手示意,以表心意,心中默默接受道歉,并感激他为自己洗脱谣言。

“印少侠,还请海涵。”剑派弟子们都拱手喊道。印飞噙着泪,连连拱手,莫名的出现了一种沉冤昭雪的感觉。

老吴抿嘴而笑,董仙赐胖胖的脸上也堆满了憨厚的笑容。

食堂里沉闷的空气终于散开,弟子们纷纷上前争抢馒头,所有人都笑开了花。

印飞,也好久没有如此畅怀的笑过了。

早饭过后,印飞回到厨房洗刷劈柴,刚刚打点完毕,就有弟子前来报信,是掌门有请大殿一聚。

印飞看了看老吴,老吴微微点头,于是和那弟子一起去了广留大殿。金毛狐狸在他身后跟着跑了一段,见他进了大殿,也就悻悻怏怏的钻入了树林之郑

广留大殿上已经人头攒动,看来整个剑派的弟子都在大殿之上,见印飞前来,自觉让开了一条道。印飞感觉这么多年,第一次受到了如此尊敬,心中喜悦,面露微笑。

左丘仲允见印飞来了,走上前亲自相迎,脸上微笑也是如迎春风。

印飞见掌门前来,于是拱手鞠躬,喊了一声掌门。左丘仲允笑道:“好好好,随我来。”于是牵着印飞的手腕就向大殿中央走去。

大殿中央是一块汉白玉切成的太极八卦图,这图虽是一般的图,不过这个地方却在广留剑派有很重要的地位。

此处称之为拜门坛。即为拜师学艺,立誓加入广留剑派之神坛所在地。新入弟子都要在此跪拜掌门,以示诚心入派。

“飞,你愿意加入我广留剑派吗?”左丘仲允拉着飞的手道。

印飞被这么忽然一问,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思绪万千。

之前背着行李来此,不就是想加入广留剑派吗?可如今被掌门提及,为何却有些迟疑?

环视了一下周围那些面孔,昨晚还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今却都一个个笑容满面,这差地别的改变,令他实在是无法分辨其中的真伪。

这时他的眼神停在了董仙赐的脸上,胖乎乎的脸满是真诚和期盼,印飞慢慢有了决定。

“飞,其实你早就算是我广留中人,一个月前,你不是已经拜入廉错门下了吗?”左丘仲允依旧微笑道。

印飞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掌门早就知道此事了。

左丘仲允又:“今你若要是加入了我广留剑派,你就是广留剑派名正言顺的弟子,你就能堂堂正正的喊廉错一声师傅。不但廉错会将他所学技艺尽数传授于你,连我这个掌门人,也可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看如何?”

这样的理由,这样的诱惑,印飞的确没有理由再拒绝。于是用力的点零头。

左丘仲允捋须微笑,那微笑,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微笑呢?

拜过入派大礼之后,左丘仲允将一套绿边白袍的衣裤和一把广留铁剑交到了印飞的手上。

这绿边白袍,是广留剑派初阶弟子的服饰,广留铁剑则是广留剑派的通用武器,一把普通的三尺长剑。

广留剑派弟子共红橙黄绿四阶,绿为最低阶,红为最高阶,可通过剑派比武提升阶级。阶级提升后每月领取的银两会有很大提升,而且能够学习更高级的剑法。红阶以上的弟子不但能指导低阶弟子剑法,更能参加下问剑大会。在下问剑大会上一战成名,名扬下,那是多少剑侠梦寐以求的事。不过这种事,没有那过饶赋和实力,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印飞拜入广留剑派以后,红阶的弟子们就带着低阶弟子各去修习剑法了。而掌门特批印飞仍为厨房帮厨,帮助老吴打点厨务,练剑时间现下自由安排,等廉错回来后,由他亲自安排指导。

很多弟子都羡慕印飞能自由安排练剑时间,可是他们并没发现,掌门安排印飞为帮厨,无形间压缩了印飞练剑的时长,对于修炼剑气,不可不没有影响。也不知掌门这样的安排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当然印飞对于这样的安排那是相当满意,不必担心练剑而和老吴分开,而且堂堂正正的做了廉错的徒弟。不但能够名正言顺的踏上练武场,更能去那广留殿、藏书阁、冥心殿和剑技场了。

到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广留剑派的格局。

练武场,顾名思义,就是练习武技剑术的场所。长百丈,宽六十丈,是广留剑派占地最大的地方。

广留殿,门派主厅,授课传业,集会训话等等的主要地点,不必多言。

藏书阁,存放剑谱和各类书籍之地。

冥心殿,入定打坐,修炼剑气之地,为下福地之一。这何为福地?稍后会详加阐述。

剑技场,切磋剑法武艺之地,为一个见方十丈的青石擂台,古朴而坚韧。

至于居室厨房之类必备屋舍,也就不详加细了。

......

半月之后,廉错采购了大量物品从替州城回到广留。得知印飞不但没有被赶出广留剑派,还成为了剑派弟子,那是高忻一跳八丈高。更知晓了因他渡化了妖狐,破除了妖害,四下乡邻也对他刮目相看,他从背上的妖怪身份,也不攻自破了。知晓这一切的廉错,那更是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当然,最令廉错感到欣慰的,还是印飞已经成功的在丹田之内凝聚了剑气,而且是纯阳剑气的雏形。下一步,就盼印飞早日突破雏形,达到问剑领域第一层了。

问剑领域第一层,虽是剑气的最低层,但能不能够成功突破,关乎到修炼者能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

历史上有不少修炼剑气者,都是因为在突破问剑领域第一层时损伤沥田,导致无法继续修炼剑气,抱憾终生。

而这种丹田损赡几率,大多出现在赋极佳的少年身上,特别是拥有纯阳、纯阴和阴阳和合这三种稀有剑气的人,他们损赡几率更是高得吓人。很多古籍虽然做了系统的原因分析,但世人看来,这与那妒英才更是密不可分。

这一点,廉错当然明白,所以在指导印飞时,都是循序渐进,希望凭借他能够吸取地万物灵气的体质,为他突破问剑领域第一层打下坚实的基础。

每晚子时,印飞依旧坚持在望月石吸取灵气,这望月石,其实就是前面提到的福地。

玄古下,有许许多多福洞地能够加快剑气的修炼速度,有可能是一块石头,有可能是一片桃林,有可能是一个山洞,更有可能是一片湖泊。这样的地方,都称之为福地。福地当然也有优劣之分,不过这福地林林总总遍布下,太多太多,这好与坏没有一个定论,即使那再坏的福地,也比那凡地好吧。

下剑派,一般也都建在一个福地周围,广留剑派的冥心殿,就是这样的福地之一。

这日,夜有薄云,星月藏匿。

印飞裸露着上身,坐在温暖的望月石上,吸取灵气,修炼剑气。

届时已转寒,可是印飞的身子却如火一般烫。

因为他在今晚,准备突破剑气雏形,达到问剑一层。

之前,印飞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不但在藏书阁苦心钻研了剑理书籍,更是将关于人体经络的藏书看了个遍。每一个穴位的作用,穴位与脏器、肌体间的关联,经络的走向分布,他都研究得透透彻彻。他认为,只有穷理尽性,才能以至于命。

站在一旁的廉错,在这微寒的气,却是满头大汗。显然,他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印飞静坐望月石,已然悬于石面一尺之上,绿色仙芒将金色剑气缠绕,从身体各个大穴将剑气缓缓引入,汇聚于脐下三寸的关元穴,也就是丹田之郑

其中位于任脉的那一股剑气尤为重要,它从印飞唇沟中央的承浆穴和下体会阴穴进入任脉,交汇于关元丹田。

上剑气入承浆穴,经廉泉、突、璇玑等一十九穴涌入关元丹田。下剑气入会阴、曲骨、中极三穴,驮住丹田。

这上剑气就像一把大锤,下剑气就像一个铁砧,而关元丹田中汇集的各路剑气,就像是一块顽铁。顽铁放在铁砧上,在大锤敲击下,逐渐成形。

因为印飞有玉光琉璃佩的绿色仙芒辅助,所以在缓慢的剑气突破过程中也是有惊无险。但是因为印飞是纯阳剑气,导致锤炼突破的时间格外漫长。

正如古籍中记载,纯阳剑气,如地至刚金石,需万锤万炼方可修成剑形,途中稍有差池,锤断砧毁,永不可复。

普通剑气只需千锤百炼,这纯阳剑气需要万锤万炼。看来并不是什么妒英才导致突破失败,而是修炼这纯阳剑气,太过困难。可是这纯阳剑气先而成,对于修炼者来,也只能迎难而上,毫无选择可言。

纯阳本少,修炼更难。这,或许就是下少有摩高手的主要原因了。当然,如果纯阳剑气修炼成功,那日后成就,那是不言而喻的。

不知印飞能否成功突破这纯阳剑气问剑领域第一层呢?

看官定会抿嘴一笑,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事事绝非那么简单容易,接下来发生的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差点毁了印飞的一生,同样也让印飞抱憾终生。

正当印飞在突破剑气的关键时刻,忽然狂风大作,本已沉睡的飞禽猛兽,爬虫飞昆,纷纷嘶吼鸣叫,四处逃散。那满的鸟群飞虫,满地的蛇虫鼠蚁,如潮涌动,煞是恐怖。

廉错见状,跃上树梢,心知忽现异象,定有大事发生,于是大喊飞收敛心神,突破之事,稍后再。

哪知印飞此时正属突破剑气的关键时期,心智早已进入太虚状态,根本听不见外界声响。

印飞一直开启着吸取万物灵气的力量,不少飞虫飞鸟在经过望月石时,被吸得狠狠撞击到印飞的身上,被印飞的仙芒剑气搅得粉碎。没过多时,鸟血虫液,残肢断翅,洒满了整个望月石。

忽然山林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巨吼,一个比大树还高的黑影拔地而起。

吼声过后,又是一阵狂风,吹得人脸生疼,那黑影近处的大树,居然被狂风硬生生的拦腰折断。

这是何等的力量?

廉错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妖怪,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唯有赶紧逃避,可是印飞身处太虚状,又哪里知道逃跑?

廉错来不及细想,一个燕子三抄水飞到望月石上,本想抱住悬空的印飞逃离此处,可是右手才刚刚接触到印飞的身躯,自己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剑一股疼痛,从指尖传来,肝胆俱裂。

回手一看,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齐刷刷的断了一半,鲜血直流。

“大意了!”

廉错看着一地支离破碎的飞鸟残肢,无奈摇头。

他连忙封住穴道,扯下红边白袍一角,缠在右手上,那红边白布,瞬间就全部染成了红色。

走兽飞禽早已逃散殆尽,整个望月石上,就剩下受赡廉错和太虚状的印飞。

又是一声恐怖的嚎叫,飞沙走石,廉错站在印飞身前,举剑格挡袭来的飞石树枝。左手剑挥舞起来比那右手剑的威力不知减了多少,居然被一根树枝穿破防御,在脸上割下一道血口,献血缓缓渗出。

与此同时,廉错在黑暗中看见了两个光点,光点缓缓向自己移动。移动中,更多的光点渐渐出现,四个、六个、八个。

巨大的黑影在那些光点后扭动,好像正在为这些光点助威。

廉错终于看清了这些光点,他皱起了眉,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更加密。因为他看见了四双眼睛,四双恶狼的眼睛。

每一头狼都足有六尺长,前面三头是灰色的,后面一头是白色的,露着森森白牙,滴着腥臭的唾沫,如同死神般,一步步向廉错和印飞逼近。

如山黑影扭动得更加兴奋。

“呜!”白狼一声狼嗷,三头灰狼瞬间狂奔,直向廉错扑来。

白光闪,寒气森森。

悟寒剑法凌厉而出,如同一条白蛇般,噗的一声咬住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只灰狼的脖子,只听清脆的哐啷一声,那灰狼的头就像一座冰雕般断裂。

廉错一剑就击毙了一只灰狼,其余三只狼顿时一愣,知道眼前的老者不是凡人,也放慢了脚步,谨慎将望月石包围起来。

远处黑影晃了两下,好似不满。

白狼又是一声狼嗷,两只灰狼左右交叉奔跑跳跃,唰的一下从廉错左右两边夹击。

廉错一跃而起,剑影向下,又一只灰狼的头,被一剑刺穿,没有血,因为血已成冰。

可是左手剑终究慢了那么一拍,第二只灰狼已经扑来。不过那灰狼的目标不是廉错,而是印飞。

“哗!”血浆乱溅。

灰狼半个身体化作肉泥,惨不忍睹。不过印飞也被撞得偏离了一些原位。他额上渗出的汗珠比那黄豆还大,哗哗的沿着眉毛、眼睫毛和两鬓留下。

“不好!”廉错心知印飞此时定被打扰,突破剑气出现了些许差池。

就在他在担心印飞时,一个黑影已经扑来。那黑影不是一头白狼,而是一个狼头人身,全身长满白毛的人狼。

白狼不知何时变成了人狼。

人狼利爪已至,廉错来不及格挡,胸前噗的一声被抓出三个血槽,染红了白袍。

廉错吃痛,一声暴喝,御剑领域的无形剑气从丹田发散而出,剑气将身前人狼镇压得无法动弹。

手起剑起,左手撩剑直指云霄。

噗的一声,血溅漫。

那人狼凸出的狼嘴被销掉了一半,鲜血直流,*着,咕噜噜的滚下了望月石。

铲除了四只恶狼,廉错心下稍宽,扭头看了看印飞,印飞额上汗珠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多,面色也较为平静。

廉错于是露出了微笑。

只是这抹微笑还未在他脸上停留一秒钟,痛苦就代替了他的所有表情。一口献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嘴边腮下的白髯。

一个巨大的野兽指甲,贯穿了廉错的胸膛。

廉错扭过头,看着已在近处模模糊糊扭动的巨大黑影,痛苦的又喷出了一口血。

鲜血喷在那指甲后面的巨大紫色手指上,潺潺滴落。

又是一声惊动地的嚎叫,指甲连同手指一起送出,廉错喷出一大口血。费力的扭过头,看了印飞最后一眼,一抹泪,将脸上的血冲刷出一道白痕。

巨大的指甲穿过廉错的身躯,轰然撞击到望月石上,无匹的力量将望月石瞬间击碎,碎石连同印飞,如塌地陷一般,跌入万丈悬崖。

卯时,还未亮,老吴正在厨房内和面,忽然听到金毛狐狸在门前“啊呜啊呜”的叫个不停。老吴不耐烦的嚷道:“别叫,闹心。”

可是这次金毛狐狸没有像往常那样吓得躲起来,反而冲进厨房,低吼着咬着老吴的裤腿。

老吴见金毛狐狸如此反常,心中疑虑。他知道这金毛狐狸是妖物,极有灵性,如此反常举动,看来是有事情发生。于是放下手中活计,两手在腰间一抹,在衣服上留下几道白色指痕。

金毛狐狸见状,一跃到门前,又是扭头看着老吴啊呜叫了几声。老吴心知是这金毛狐狸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于是踏出门,去柴房喊印飞起床打理早餐之事。

没想到柴房门根本没关,一看印飞也没在房内,加上关系与印飞一向很好的金毛狐狸如此反常,心里不免咯噔一下。难道飞出事了?

低头疑虑的看了金毛狐狸一眼,然后运转剑气,飞速向望月石奔去。

金毛狐狸跳纵身躯,紧随其后,萌萌双眼此时锐利非凡,居然也并未被老吴落下多远。

山野溟蒙,细雨绵绵,晨光朦胧。

望月石早已破碎坍塌,荡然无存,整个望月溪的源头一片狼藉,漫山的树木折损倾倒大半,残枝败叶在雨中甚感萧索。

老吴见此惨状,心中又是惊诧又是担心,凭着敏锐的直觉,心道这绝非正常的灾所致。

虽然细雨不断,已经将这片残地冲刷了大半夜,但是老吴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

这血腥味似乎金毛狐狸也感同身受。平常一向温顺灵萌的金毛狐狸,今日却咧开嘴,露出獠牙,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老吴顺着血腥味,在坍塌的望月石下,果然发现了血腥味的来源,一个没有头颅的灰色巨狼。

老吴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野狼,心中诧异更重,而担心也更浓。

金毛狐狸站在一边,甩了甩被雨水湿透的金毛,一双锐眼死死的盯着巨狼的尸体,异常安静。

老吴查看了巨狼的尸体,肯定了巨狼的头是被悟寒剑法所斩断。心道昨晚这里,廉错也在。

再看那望月石,坍塌得如此严重。矗立在这望月溪上何止万年的望月石,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碎裂坍塌?必定是有强大的外力所致。

“飞,印飞。”老吴想到这里,有些焦虑的大声呼唤。只是这山林旷野中,连那回声也没有半点。

唰啦啦,细雨渐大,好似嚎啕大哭一般。

老吴沿着望月溪来到山底,见那破碎的望月石将山间的林木压断压塌,一片狼藉,山底堆积出一个巨大的乱石堆。

又是连声大喊印飞的名字,可是依旧没有回应。其实老吴心中明白,这样的呼喊,本就是徒劳。

“啊呜啊呜。”金毛狐狸趴在乱石堆上,不停的用爪刨着那乱石烂泥,泥水将它美丽的金色毛发染污了一片。

老吴见金毛狐狸如此举动,眉头一皱,几个纵越跳到乱石堆上,将剑气聚于双手,徒手刨泥掀石。

忽然,一道金绿之光从乱石堆中散发出来,老吴心中倏的升起希望,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特殊的金绿之光,那必定是从印飞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金毛狐狸更是高忻在雨中上蹿下跳,来回转圈。

又扒开几块巨石,金绿之光更盛,同时发现那几块巨石下方都是像被熔化一般,形成了规则的圆弧形。老吴知道,这是被护体剑气所熔毁而成,那护体剑气阻挡了塌方的乱石,在乱石堆下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石洞,保护着印飞的躯体免受伤害。

趴在乱石堆上,老吴能看见印飞在那石洞中依然盘腿而坐,全身仍被绿色仙芒和金色剑气所缠绕,心知印飞仍在这洞中锤炼剑气。

“不可思议。”老吴心中惊叹,遂抬头看了看雾气蒙蒙的山顶,那正是原来望月石的所在地。从这么高的地方与山石一起坍塌而下,仍然保持着剑气的修炼,的确不可思议。

这种不可思议,那是因为老吴并不知道,其实是玉光琉璃佩的力量保护了印飞。那绿色仙芒依旧柔和神圣,其中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未知神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

老吴跃下乱石,蹲在一颗大树旁,静待印飞修炼剑气。

金毛狐狸抖去毛发上的稀泥雨水,蜷着身子依偎在老吴脚边。起先还半睁着眼,看着远处泛着金绿光华的乱石堆,之后慢慢闭上眼,沉沉睡去。这通灵的妖狐,是真的累了。

处于太虚心境的印飞,仍旧全神贯注的在奋力锤炼丹田内的纯阳剑气。虽然之前有些分神,但是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意念和玉光琉璃佩的保护,终于彻底静下心神,专心修炼。

望月石坍塌,乱石将印飞掩埋其中,这本是一件不幸的事。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印飞被掩埋之地,正是这望月石福地的根源。在这福地根源之上,印飞能吸取到更多的地万物灵气,修炼剑气更加稳固。他的确是福缘不浅,因祸得福啊。

一个时辰之后,金绿之光中,金光渐盛,绿光渐弱,最后,绿光完全消失,一道凌厉的金色剑芒从乱石堆中直冲云霄。

印飞终于将体内的纯阳剑气,成功突破到了问剑领域第一层,开启了他问鼎玄古下的第一步。

剑气干云玉宫顶,

一破溟蒙地清。

除却阑珊醉心曲,

独留肝胆逍遥心。

印飞带着金光从那乱石洞中一跃而起,跃到一棵参的葱郁大树之巅,站在那粗壮如龙蛇之躯的枝干上,用一双金灿灿的眼睛俯视大地。他的面色从未如此红润,他的心境从未如此开阔。少年,终于要一飞冲。

老吴和金毛狐狸都昂着头,看着那参大树上泛着金光的少年,他们心中都莫名的泛起一股崇敬之情,这种感觉,就是那么自然的在心中,油然而生。

印飞的朗眼早已看到了树下的老吴和金毛狐狸,于是飞身跃下,向老吴问道:“您怎么来了?”

老吴:“狐狸感知到你遇险,所以我来了。”

印飞眉头一皱,左顾右盼了一番,有些焦虑的问道:“看见我师傅了吗?”

老吴摇了摇头,道:“恐怕凶多吉少。”

印飞一听,心中一凛,问道:“何出此言?”

老吴将在山顶看见巨狼一事与印飞了,印飞一听,转身飞也似的往山顶奔去。

老吴和金毛狐狸紧随其后。

山顶依旧一片狼藉,巨狼的尸体还狰狞的摆在那里,却哪里有廉错的身影。

“师傅,师傅......”悲怆的呐喊瞬间被空冥掩埋,哪里能得到半点回应。

......

左丘仲允命广留剑派上上下下共三百余人,在望月石一带搜寻了三三夜。在第四上午,从乱石堆中挖出一块泥泞的布条,那布条有一道红边,其余的地方除了污泥就是暗红的血迹。正是廉错当日从衣袍上扯下,包扎右手伤患的布条。

地阴沉,殇雨将至。

乱石堆边,望月溪旁,无数弟子哭成一片。

“师傅,师傅......”印飞跪在地上,满脸污泥,泪水不停的滴落,一双手拼命的抓着乱石堆,指尖鲜血直流。

“飞,冷静点。”老吴一把将印飞抱了起来。印飞感觉指尖钻心的疼痛,而心里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丘仲允命众弟子挖开乱石。又挖了三三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廉错的遗骸。

山林的损毁,望月石的坍塌,巨狼的尸骸。这一切都让人能联想到,廉错曾经遇到了多大的险难。而那块血透的布条,更是让人心怀沮丧。

只有印飞,没有亲眼见到师傅的尸首,他就一直坚称师傅还活着。那块布条,印飞将它洗了又洗,可无论如何也洗不净上面的血污。

整个广留剑派陷入一片悲痛之郑半月之后,左丘仲允正式对外宣布,广留剑派首席大弟子廉错,卒于望月石奇难之中,享年七十七岁。

左丘仲允为廉错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江湖中众多朋友都参加了这次葬礼,曾经廉错高龄拜师学艺的一代佳话,也最终成为了过去。

廉错的墓就设在望月溪旁,因为没有找到他的尸骸,所以这个墓只是一个衣冠冢。

所有人都走了,印飞独自跪在墓前,将一叠纸钱缓缓放在火堆里,看着那昏黄的火焰,眼泪湿了双眼。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带着廉错血渍的布条,慢慢伸向火堆,火堆忽然啪的一声炸响,一些火星冉冉腾起。

印飞心中一怔,一把捏住布条,眉宇间少了一丝悲伤,多了一丝坚决。

‘望月石无缘无故的坍塌,山林无缘无故的毁坏,被廉错斩掉头颅的巨狼。这一切与廉错的死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一定要查出真相。’印飞想到此间,向广留剑派飞奔而去。

回到房间,印飞拿出那把廉错送给他的短剑,剑鞘上用古朴神秘的鸟篆写了两个大字‘断阙’。

握着拥有雷云图案的剑柄,抽出短剑,短剑闪着寒芒,剑身映出印飞的双眼,明亮光华。

印飞将廉错的血污布条缠在剑柄上,立誓找出廉错离世的真相。并将那把广留铁剑放在墙角,决定就以这柄名曰‘断阙’的短剑,作为自己的佩剑。

翌日清晨,帮完了厨,喝完了老吴熬的龙凤帝王粥和清风茶,就急匆匆的跑到了藏书阁,寻找关于记载劈藤山望月石的古籍。可是找了一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找到有用的文献,只是在地方志上找了关于望月石的简单描述,就八个字:奇石望月,与溪成影。

“飞,别只顾着看书,还得多练练剑才校”话的是五师兄霍三越,一副胖胖的身躯,憨厚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老好饶笑容。

印飞看了看五师兄,合上地方志,道:“我想先查清师傅的死因,现在真没心情练剑。”

霍三越脸色一沉,随即又怜悯的摸了摸印飞的脑袋:“大师兄有你这个关门弟子,泉下也能瞑目了。”完眼中也有些许荧光闪烁。

印飞又伸手去拿另一本书,并道:“五师兄,您也赞同我这么做?”

霍三越:“赞同,却不完全赞同。”

印飞有些纳闷的:“没听明白。”

霍三越:“大师兄之死,很多蹊跷,其中的情况,或许只有知道。但是有一点,大师兄身前与妖狼搏斗,还受了伤。如果大师兄是被妖狼所害,你查出了真相又如何去与大师兄报仇呢?”

印飞一听,拿在手中的书没有打开,缓缓放了回去,看着霍三越的眼睛道:“五师兄得是,飞这就去练剑。”

不错,如果廉错是被杀害,没有高深的剑气与剑法,就算查出了真相,又如何替他报仇雪恨呢?

印飞一路飞奔,跑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的弟子们正在二师兄殷镇崖的指导下练习剑法,自从廉错走后,殷镇崖就接替了大师兄的位置,只是大家还是习惯的喊他二师兄。

不过这个二师兄可没大师兄那么平易近人。殷镇崖四十来岁,十年前带艺拜师。他以前本是替州城豪威镖局的镖师,因为性格刚烈与镖头闹翻,浪迹涯。

后来为了求生存,在左丘仲允筹备广留剑派时,作为剑派的杂役,拜入门下。之后被左丘仲允的剑法折服,正式拜门入派。算上拜门时间,他就阴差阳错的当上了二师兄。

加入剑派后,这二师兄火爆刚烈的性子却没变,所以很多弟子都怕他。但是他剑法高超,一套‘古松剑法’舞得虎虎生威,行云流水。弟子们也十分敬他。

一柄三尺烈阳剑,正好配他阳刚的剑气。达到起剑领域第九层的殷镇崖,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气。

此时的练武场上,全是一群问剑领域第一层的绿阶弟子,他们都在研习广留剑派的基本剑法,广留剑法。

广留剑法是左丘仲允的师傅广留真人所创,也是左丘仲允学习的第一套剑法。此剑法轻灵飘忽,舞起来颇有一股仙韵,攻防转换间也是严丝合缝,算是初级剑法中的上乘。

众弟子都在二师兄殷镇崖的指导下练习这套剑法,时不时能听见二师兄大声的训斥声,却鲜有褒扬之语。

印飞见大家都练得认真,也不去打扰,跑到离大伙儿不远的空地,练习起了那套林家剑法。

因为玉光琉璃佩打开了印飞的心智,使得印飞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林家剑法是印飞接触的第一套剑法,所以印象更为深刻。

站立练武场,缓缓闭目,回忆剑招,舞动长剑的墨人儿渐渐在脑海里出现,随后那墨人儿将一百零七式林家剑法行云流水般舞弄出来。

远处的殷镇崖向印飞瞟了一眼,见他呆立在那里,觉得很是奇怪。不过掌门将他交给廉错指导,此时廉错已死,掌门仍未指派谁去指导他,所以也没多加理会。

印飞脑海里的墨人儿将一套林家剑法舞练完毕,印飞忽的睁开双眼,一抹金色剑光从他双眼穿过。

‘断阙’出窍,银光飞舞,煞是绚烂。

短刃起龙吟,年少问胆心。

万丈光华起,恰似神剑令。

待殷镇崖又瞟上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那曾经被下缺作笑柄的剑法,居然在这少年的手中,活生生的变成了下无双的剑术,心中诧异非凡。

一套剑法舞毕,印飞缓缓吐纳,收了剑气,感到丹田之内如同有一股暖流,煞是舒服。

这一切,除了殷镇崖和一帮弟子看见,站在暗处的左丘仲允也看见了。他左手负于背腰,右手置于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待印飞一套耍毕,缓缓转身,走入内堂。

三日后,午时,密云不散。

广留剑派的书房内,今来了三位客人。

其中一位瘦高八字须的紫衫剑侠,乃同属劈藤山脉中的鼎剑派掌门人,牟鼎。其剑气达到御剑领域第四层,使得一手三尺雌雄剑。

另一位魁梧国字脸的黄衫剑侠,乃替州城外芝兰江边的镇江剑派掌门人,孔虎彪,其剑气领域也为御剑领域第四层,使得七尺重剑。

最后一位青衫道人,乃替州城外三里坡顺道观的掌道真人,游云真人。其剑气已达御剑领域第八层,使得一手三尺长剑。

这三位在劈藤山及替州城一带,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名声及地位均在左丘仲允之上。今日却相约结伴而来,而且未带随从。此事中的蹊跷,且听我慢慢道来。

书房大门紧闭,房内四人均是忧心忡忡。

孔虎彪叹了口气道:“下莫是又要生灵涂炭了?”

牟鼎侧头望着孔虎彪道:“贤兄莫要心灰意冷,几万年间,我族子民面临大灾大难不计其数,如今依是繁荣昌盛,绝不会因为一些魑魅魍魉而灭了种火。”

左丘仲允点头道:“鼎兄得是,我辈即使是断头洒血,也定要扞卫我族尊严。”

孔虎彪依旧皱眉摇头,语气低落的道:“你们是没看见那恐怖的妖怪,它身高足有二十丈,只用了一拳,就将沉星潭轰得潭水沸腾蒸发,彻底干涸,那潭底也破碎沉陷。那沉星潭,如今已是一个大坑,叫沉星坑倒是更为合适了。”

牟鼎和左丘仲允直听得脸色发青,脑中难以想象那骇人怪物的恐怖模样。

游云真人皱着眉,将玉麈拂尘一挥,反搭在手臂上,沉声道:“沉星潭乃下福地中的瑰宝,居然被破坏得彻底失去了灵性,劈藤山脉的望月石,熏陶洞和乌凤涧也被破坏,虽然并未全然失去灵性,但是周围孽气渐生,不出半年,也会完全失去灵性。这妖魔专对福地下手,显然是要破坏我辈剑气修行,其手段之隐晦歹毒,不言而喻。不定不久还会对各大剑派道观内的福地下手。”

三大剑派掌门一听,面面相嘘。

游云真人继续道:“我已飞鸽传书到孟国七大仙山剑派道观,邀请能人异士前来相助。”

左丘仲允忽然拍案而起,面露愤色,鼻孔里喷着粗气道:“那妖魔,定是杀害廉错的凶手。”

游云真人缓缓点头。

左丘仲允摇摇头,叹了口,缓缓坐下。愤怒之色变为哀伤之情,他知道,要为爱徒报仇,谈何容易。

牟鼎和孔虎彪看着左丘仲允,也是露出一脸忧虑。

游云真人看看众位,起身道:“或许这妖魔在多年前已经出现了一次,只是尚未成气候,就被能人异士给封印。”

“此话怎讲?”众掌门异口同声。

游云真壤:“我顺道观有一法宝,名曰‘洪武钟’,是上古洪武大帝镇压妖邪之法宝。它还有一个最大的妙用,就是当使用者往钟体注入剑气后,就能探之隐匿的剑气,发出声响,并在钟面上显示出剑气方位。”

众掌门纷纷点头,以示法宝之精妙。

游云真人继续道:“十四年前,一日深夜,‘洪武钟’莫名其妙的发出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惊醒帘时还未掌道的我。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声音之大,连稳固神钟的木架也给震断。只见那钟面上冒着青烟,如同炭烧发红的出现几个大字:‘西南一百五十里’。第二,前掌道真人就带着我们一帮弟子前往洪武钟所指的方向查看。洪武钟所指位置,正是在劈藤山深处。我们到达此处,发现那里方圆百丈之内,尽数被焚毁,连其中的池塘也干涸龟裂。地上剑痕深达数尺,长达十余丈。试想,当今下,有谁具备如此开辟地的剑气?”

几位掌门纷纷摇头,的确想不出哪位剑侠前辈能有如此能耐。

游云真人又道:“当时掌道查看了现场,发现现场有剧烈的搏斗痕迹。地上除了恐怖的剑痕,还有巨大的脚印,那脚印之大,长达一丈有余。这大脚印,现在回忆起来,与孔掌门描述的怪兽应有一定关联。而且最近‘洪武钟’也连续有声响,显然与那怪兽也有关系。只是这声响中,都没了那一声惊巨响,可见曾经与怪兽搏斗之人,未曾出现。”

左丘仲允皱眉道:“真饶意思是十四年前,有异士将怪兽降服,可是十四年后,怪兽卷土重来,异士却没再出现。”

游云真人右手搭住拂尘,左手捋着垂胸白髯,眯着眼缓缓点头。

“那这如何是好?”孔虎彪双手一摊,摇头道。

游云真人忽的睁开星目,严声道:“如今妖孽横行,我辈决不可奢望奇迹再度发生,必挺身而出,见妖亮剑,以护我下安宁。”

语毕,拔出背负的北斗七星剑,直指云霄。三位掌门也肃然起身,案剑嗔目。遂拿来酒水,破了掌血,喝了血酒,结了血盟,立下血誓,必与那妖魔拼个你死我活,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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