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壮连连摇头，“没有，晓晓妹子家里的蛇，打的打死，烧的烧死，全被大家收拾了，就是跑出去了，村子这么大，离你家这么远，怎么会来你家？”
“除非那蛇是你们家养的。”袁栋的爹袁明道。
袁新低垂着头抽噎几声，“明叔说得什么话？我们家有没有养蛇，村里人还不知道吗？倒是林婶子，她家的蛇没有了，我家就来了很多蛇，诸位长辈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明明你家离山这边更近，蛇却去的她家。”有人嘟囔，然后急着往家里赶，“我先回去看看。”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也相继离开。
这一晚上，不是林晓晓家闹哄哄的，就是袁大发家尖叫连连，村长袁胜听到动静，也来了，一头的汗。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样了？”
袁新仿佛看到了依靠，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胜爷爷，您可来了，我阿奶被蛇咬了，我也被咬了，我全身都好痛，我觉得心里堵得慌，我是不是要死了？”
王小丫过去扶着他，抹着泪，“小新你不要这么说，你还很年轻，不会有事的。”
“可是婶婶，我的头好晕，全身都没有力气，我怕是被毒蛇咬了，我——”袁新啊呜一声，“我以后再也不能照顾阿奶和爹娘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王小丫咬牙切齿，“哪个天杀的这么恶毒，往人家家里放蛇，该进十八层地狱，剁了手脚进油锅……”
她骂得恶毒，袁新听了心里恨得咬牙：该死的王小丫，占了便宜还诅咒人，真是该死！
可眼下还不能反驳她，只是哭得更加伤心。
袁胜问袁大壮，“里面怎么个情况？”
袁大壮摇头，“不知道，里面太乱，不能放火烧蛇，而且，弄坏了东西说不定还得我们赔，大家家里都穷，赔不起。”
帮不起。
袁胜心头一梗，气呼呼问，“袁新，你怎么说？”
袁新装没听到，低着头只管哭。
袁明鄙夷地道，“你不会是想拖时间，把你阿奶熬死吧？你马上就要说亲，是个男人了，家里的事也该拿主意了，怎么救，拿个章程出来，让大家赔钱帮你家的忙，那可不行。”
“没有，我不是，我——”袁新急得满脸通红，想要辩驳却又不知怎么说，最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王小丫又急又气：小兔崽子，这个时候晕过去，那两个在屋里，难道要自己做主？
那个老太婆，到底要不要管？要是这一回死掉了，推到林晓晓身上，自己倒是解脱了。
现在瘫在床上，虽然不能骂人不能打人，可她吐口水、翻白眼、大小便失禁，特别讨人厌。
“小新，小新，婆婆——”王小丫悲伤的大喊，然后抚摸着头，看样子就要晕过去了。
袁明冷冷的道，“你不会也晕过去吧？你们小辈这么多人在家，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袁大娘死？”
“死了就省事，你们晕得也太巧了！”有人嘲笑。
王小丫不能晕，害死婆婆的罪名，她不能背。可要她拿主意，让袁大发一家子拿好处，她也不愿意。
她丢下搂着的袁新，哭得梨花带雨，“胜伯，那你看，这要怎么办才好？”
她声音低软，往日精明能干的人，一下子成了软虫，看得袁胜心烦躁。
堂屋还有惊恐的叫声，他更加烦躁了。
“好了，叫袁三发出来，他自己的娘老子有危险，自己不出来，难道让外人去冒险、丢命吗？”
碰上这样的人家，村长也不能想涉险。
王小丫一听急了，“村长，不行啊，我家翠花她害怕，而且、而且当家的也被蛇咬了。”
袁大壮吓了一大跳，左边邻居进了一院子蛇，右边邻居家也有蛇，自己家能幸免？
他撒脚丫子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兄弟们，去我家去看看，如果捉到蛇，蛇肉归你们。如果是毒蛇，我来打，坏了的东西不让你们赔。”
有想吃蛇肉的，跟着去了；有惜命的，自己跑了。
袁胜气得脸都白了，“袁三发，你这个兔崽子，你娘都没气了，你还不出来，你真要做那没良心的畜牲吗？袁大发——”
打蛇打了这么紧，袁老太还在哀嚎，到底有多少蛇？
虽然担心害怕，可袁胜不能走，一走，这一村之长的名声就要坏了。
他咬着牙往里去，院子里杂乱无章，有用的没用的到处堆放，堂屋的那对夫妻还在哇哇大叫，东屋老太太微弱的呻吟声还在继续。
袁胜拿着扁担在地上敲打着，眼看着几条蛇呲溜着出来，所幸蛇头都是圆的，没有毒。
他没好气地敲打着大桌子，“滚下来，去看看你娘。”
“村长，胜伯，您可来了，呜呜——好可怕，好多蛇，林晓晓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把蛇放到我家来了，村长，您可得为我们一家主持公道啊。我儿子被蛇咬伤了，婆婆被蛇咬死了，村长，不能纵容那样恶毒、刻薄自私的女人住在咱们村里啊。”张四芬呜哇大叫。
袁胜脸都黑了，他刚才在院外听得那些人说嘴，人家林晓晓家里进了好多蛇，一看就是有人放的，她凭借自己和四个孩子，其他人稍微帮把手就把麻烦解决了。
这一屋子都是大人，愣是都被蛇给吓住了。
“无凭无据，不要乱说，继风家的刚请人把蛇捉了，还有你三弟家，也进了蛇，你们赶紧打蛇，去看看你娘老子还有没有气。”
这袁老太仗着养活了四个儿子，又仗着有个孙子是童生，没少在村里欺负人。可如今她有事，一个屋檐下住着的儿子也不管他。女子。
袁大发不想下来，袁胜看不得他那窝囊样，拿着扁担就去打他腿，吓得他赶紧跳下来。
心里害怕又惊慌，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张四芬又急又气又怕，“当家的，你的腿怎么样了？断没断？有没有事？哎哟哟，天杀的啊，这到底是谁放的蛇啊，让我知道了，定不会放过她！”
“这就要问你了啊。”
林晓晓拿着火把进来，把一个青布袋子交到袁胜手里，“胜伯，这是从我家东屋里间找出来的，窗户被人戳了个洞，您去我家看看就知道，是从外面戳破的。这个时节，本来就不该有这么多蛇进家，我看呐，一定是有人见我不肯把不成熟的种子培育方法公之于众，所以这样报复我。”
告状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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