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并无一人附和。
原本挨着她的人，还三五成群地往边上撤了撤。
那惊惶不安的模样，活像她是什么了不得的瘟疫。
一旦靠近，小命休矣。
此情此景，饶是起哄之人再怎么迟钝大条，也隐约察觉出，貌似……有哪里不太对。
忍不住往后倒了小半步，纳罕的问友人道:“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成鹌鹑了吗？”
友人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抬起一只手来，遮掩住自己的小半张脸，同时低下头去，盯着地面东瞅西瞧起来。
“诶我说，你找什么呢？”起哄之人皱眉不解。
友人头也不抬:“朋友一场，我找块风水比较好的地界，埋你。”
“你说什么？”
友人这回倒是抬头了，不过手里多了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匕首。
“算了，埋个屁，干脆割袍断义得了！”
这样说着，竟当真往自己的衣服上划了一下。
“嘶啦——”
衣摆割裂的声音干净而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起哄之人:“……”！
“你特娘的什么意思？”
友人拎着块破布条，冷漠脸:“割以保命。”
起哄之人顿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疯的？”
“你才疯了，知不知道你方才挑衅的，是当今花燃圣上的第五女。”友人同情地看着她，“和皇女抢人，我看你是寿星婆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起哄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你说，你说她是……皇女？”
“人群里早就传开了，我之前明里暗里的，拽了你好几次。”
“你倒好，只一个劲儿地盯着那个小奴隶猛瞧，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简直……”
友人一时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她，索性不再多费口舌。
起哄之人后怕地咽了下口水，双眼有些失焦地看向前面的女孩：“殿、殿、殿下。”
时念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呵……”
这一处牙行的占地并不算大，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很快便能传开。
几乎在起哄之人揭开真相的同时，人牙子这边也得了消息，身上倏地起了一层冷汗。
“这位……小贵人，若是喜欢，大可直接把人带走。”
时念挑了下眉，扬声:“哦？”
“可我今儿银钱没带够。”
汪二白着一张脸:“今天是小人入行的第六个年头，小贵人又恰巧是今天的第六位主顾。”
“六六大顺，实乃吉星高照的祥瑞之兆，为表庆贺，这一桩买卖，小人决定分文不取。”
时念闻言，撩起眼皮冲她笑了一下，颇有几分赞赏的味道:“想不到在这充满铜臭味的市井里，还有像足下这般高风亮节的人。”
人牙子用袖口擦了擦鬓角沁出的冷汗，点头哈腰的谄媚道:“哪里哪里，小贵人谬赞了。”
见她如此识相，自觉已经达到目的的时念，禁不住笑眯了眸。
她微服出宫是假，想要整出点大动静才是真。
想必，她今天在牙市里闹的这一出，不日便可在未央城中大肆传开。
她的纨绔养成之路，也会因此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此，她既能水到渠成的把碎片领回宫中。
又能顺道迷惑某些人，某些势力。
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淑君的心。
一举多得。
真是，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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