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前,乾欣帝与元庆墨二人从天泉宫赶来。
无尘院中煮茶,茶香四溢,见到乾欣帝后,立刻起身跪拜行礼。
“起来吧,月妃呢?”乾欣帝步履匆匆,半刻也未停留。
“母妃午睡未醒。”无尘垂着头,言简意赅。
“别跟来。”乾欣帝留下这么一句便走了。
想要跟上去的元庆墨脚步一顿,目光晦暗地停下来。
无尘一言不发地继续煮茶。
郡主和小娥扶着老阿嬷也回了邀月宫,路过的时候看到元庆墨站在廊下,无尘坐在院中,两人之间气氛凝滞。
郡主让小娥扶着老阿嬷先走,自己则走到元庆墨身边,先是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接着又道:“三哥,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娘娘,才让他人有机可乘。”
元庆墨身上的冷硬缓了缓,柔声道:“不怪你,怪只怪刘氏太过狠毒!”
“三哥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赫连潇潇见元庆墨丝毫没有与无尘说话的意思,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先让一个人离开,再做打算。
“我不累,我想看看母妃。”元庆墨语气中充满疲惫和担忧:“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听说你都住在宫里,想必大哥很担心。”
“好。”赫连潇潇苦劝不成只能叹一声,黯然地离开。
小娥安置好老阿嬷便又回了院子中,元庆墨和无尘还是一开始那样,什么话都不说。
小娥冲着元庆墨微微施礼,走到无尘身边陪她煮茶。
“水开了。”小娥突然开口。
无尘惊了一下,伸手将水壶从火炉上撤下来,却发现火炉中炉火已经熄灭,水烧了半晌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意识到小娥在提醒她之后,无尘颓然一笑道:“是啊,水开了,烫伤了不少人。”
小娥一脸惊讶,水明明没开,怎么会这么说呢?旋即便明白了。
早先无尘养病的时候,最初开始学煮茶便是这般心不在焉的状态,每次煮的茶都难以入口。
后来遇到禅海大师,经大师一番说解,茶艺竟然一下子好了起来。
小娥不懂禅理,只记得大师说了一句:“大虑而无形,大忧反喜乐。”
虽然至今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看无尘这样子,大概明白大师说的是深藏情绪,方能稳如泰山吧!
“既然炉火熄了,就去休息吧,你从到这以后几乎没怎么安睡过。”小娥看着无尘苦笑地脸上,乌青的眼圈和血丝交错的眼球,经不住心疼道。
“小娥同我一起出宫吧!”无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着小娥的手道。
小娥目光挪向依旧背着无尘站着的元庆墨,沉默一会儿之后道:“好!”
夜幕降临,一辆顶着一品女眷华盖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宫,七转八转进了一个小巷子,不久之后出来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马车赶在上京城下钥之前出了城门,一路驶向城西边的栖梧山。
“心儿,你怎么了?”素音背靠着马车墙壁,无尘躺着,头枕在素音的腿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
“阿音,我做错了吗?”无尘睁开眼,眸子里蓄满的眼泪掩盖不了眼底的悲伤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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