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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
清晨薄雾飘起，身处青山当中的寺庙更是冷意多了许多。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
无尘看到桃花身上点点滴滴透明露珠，合着粉色桃花花瓣，清艳美丽。
他双手合十，眉眼舒展起来一片云空之色，端的是澄澈又清朗。
“桃花。”
他唤旁人或者旁的花草树木，都添一句施主。
唯独面对桃花时，却似乎省略掉了这一点。
“昨天下了一场小雨，今日雨水是充足了。”
无尘面色柔和道。
善月那一声小和尚，本该对方是听不到的。
可无尘却像是听到了一样。
看了一眼桃花树。
至于008。
外面下雨，它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外面。
所以现在还在厢房里面睡觉。
自从说了下山会有劫难之后，无尘给了那一颗佛心给桃花。
这一点，除去此时两人之外，无人知晓。
小雨过去后，天上显出来一道彩虹，虹光划过天穹，折射出一道耀眼光辉。
善月看着年轻佛子，每日修行打坐念经，这般年纪，做得来这些也是不急不躁。
她看着漂浮在桃花树之内的佛心。
金光闪烁。
对方修行每日如一日，每年如一日。
从不懈怠也从未露疲惫。
“小和尚，累么？”
他轻笑，周身气度越发舒服。
“小僧在修行，像桃花自然生长那般。”说这话时候，他眼眸略微不自然地瞥去其他地方。
作为善月是看出来某些东西，但作为桃花妖精本身，是不应当那么敏锐的。
她只是那般说着，按照一点基本人设和小和尚交流。
“原来是这样，出家人确实不同。”
桃花轻晃，祂如今说话无尘没有听到那道声音本质。
可却随着佛法高深之后，逐渐听清了内容。
那是一道很轻的声音。
无尘初次听到时，眼眸愣了一下，却转瞬即逝，没有露出丝毫动静。
“桃花，你如今身体好起来么？”他温声温言。
“好起来了，但根基是没办法弥补了。”
008完全不敢插嘴，总感觉宿主好像在想什么。
“根基。”
无尘轻轻低喃一声，记在了心上。若是下山，便要多留意这方面。
“桃花，你要何时可以化形呢？”
之前是桃花问小和尚，如今轮到小和尚来问桃花。
无尘本应是无尘无心，明镜亦非台，又哪里会惊惹红尘。
可现在他含着某种期待， 静静等待着桃花回答。
“也许很久吧。”
是熟悉的话语。或许明日或许明年。
桃花懂得什么呢。祂尚未化形，言报答之事情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无尘柔软着唇边笑意，“不着急。”
他说。
“慢慢来。”
又是一日。
青山绵延薄雾，无尘端坐石头上，和着桃花并肩远眺那些不绝山峦。
“桃花，你想去人间看一眼么？”
良久静谧当中，小和尚今日没有诵经念佛，也没有修习功课。
问起来这句话。
“为什么要去人间呢？”
桃花不解。
无尘微微笑了，朗月清风拂过，那双眼眸里也染上一丝笑意。
“听闻人间很好。”
他也没有下山过。可这会儿和同样没有去过人间的桃花谈起这件事，却似眼眸已经丈量过人间繁华那般。
他说着，只是那思绪是有一瞬间乱了些。
若是师傅在这里，想必会说他心乱了。
但现在佛心交给了桃花。
善月看了一眼砰砰窜动佛心，抬手压住它。
“可人间并不好，我听说过很多，小和尚，你骗不了我。”
“你是要下山了么？”
桃花问。
无尘轻敛眉睫，长长睫毛打下来一道细碎光影在瓷白面庞上，更像是一尊玉佛似的人。
少年和尚长得风姿越发绰约了。
桃花慨叹。
“嗯。”
小和尚轻声嗯了一声。
“你要我陪你下去么。”
无尘心里刚刚泛起的一丝隐秘欣喜，又在下一句悄然没了声息。
“可我不会去人间的，那里太乱了，我要休养生息，早日化形。”
桃花如是说。
无尘眸光一瞬暗淡下去，如波光粼粼湖泊，一丝细碎光泽最后沉寂在那双眼睛里。
“好。”
“你既然要下山。”
善月短暂抽离这一出扮演。
“那我便先要看一下，我给你那篇法诀有认真练了吗？”
“我一直在练的，已经很熟了。”
分明少年和尚才是佛法高深那人，但在没有化形桃花面前，却似没有半分脾气，只想着要多和桃花说一些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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