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么？喝，突然感觉这两个字无比沉重呢。”
周队长沉默了，他是真的在思考。
很明显，世界不一样了。
先不说丧尸诞生，就算人类在极短的时间解决了所有丧尸，这期间产生的伤亡，损失，已经注定世界不可能很轻松恢复原本的模样。
更有甚者，不一样的能力。
当人有挑衅底线的能力时，他不会去挑衅，他会的，是尝试。
而底线，只要抱着心思去挑衅，尝试触摸，距离打破就不远了。
丧尸怎么处理，经济如何恢复，异能者何去何从，问题好多，有心无力。
算了，天塌下来大个顶着吧。
于是。
“活着吧。”
周队长随意的说着，但片刻停顿之后，又再次开口。
“在条件允许情况下，保护弱者享受一下当英雄似乎也不错。”
周队长嘴角甚至挂上一抹笑意。
似乎是不错的想法，已经有点期待了。
“你俩呢，以后怎么想的。”
慕璃看向陈渊，他整个人靠在玻璃上，盯着地板，两只手交错在一起。
似乎，“以后”这个话题，对他过于沉重了。
“陈渊呢？”
慕璃笑笑，看着陈渊。
少年缓慢的抬起头，显得有几分呆滞，那双因为觉醒能力而变成紫色的眸子明明如同水晶般闪耀，但数次，慕璃从其中看见迷离。
他好喜欢发呆。
慕璃如是的吐槽道。
“我的以后么？”
陈渊出口，慕璃点点头。
“到了再说吧。”
慕璃一愣，周队长则是笑笑。
“陈同学不太喜欢规划未来啊。”
“看不清的未来，规划再多，也走不上去，而能看清的未来，没有过多需要规划的必要。”
陈渊把身后的雨伞取下，握在手中。
虽然雨伞至今没有报废，但也已经磨旧许多。
寥寥几天，物是人非。
劳资刚买的雨伞啊。
一同，终结于此吧。
“你呢。”
陈渊突然抬头，看着慕璃，眼神极度平静。
仿佛慕璃说出任何话，陈渊都不会感到意外一般。
“活着啊。”
慕璃也盯着陈渊，那双藏着无尽深渊的眼眸中，埋藏着很多秘密，慕璃很想挖掘。
但可笑的是，穷尽前世为数不多的经历和此生，慕璃什么都没挖出来。
慕璃终于转开眼睛，不再与陈渊相视。
“一起活着，活下去。”
大巴车上恢复了安静，除了不时响起的窃窃私语，剩下的只有无限的安静。
出城时的安静，陈渊有过几次突兀的指路，虽然周队长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当临近出城，始终没有遇到一只丧尸的时候，周队长看向陈渊的眼神已经不同。
“你要是有活，你就整，今天这活整得不错。”
周队长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陈渊，不由得感慨。
慕璃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大部分的丧尸，在依旧拥有的感官的情况下，在基本器官神经没有损坏的情况下，一般是按照听觉，嗅觉，味觉，视觉来排序的。
而大巴因为改造，成为了一个笨重的铁盒子，虽然焊接的不错，但轮胎与地面直接，还有汽车发动，依旧有着对丧尸来说不小的声音。
而陈渊，每次都能在，即将到达丧尸感官的极限范围内时，叫停周队长。
即便是后期觉醒的强化者，也没有几个能长时间保持这种侦察状态的。
陈渊是唯一一个。
慕璃将意识放入自己空间之中，手装作放在包里掏，直接从空间里拿出肾上腺素。
“整活的意思是，整点东西，活下来。”
陈渊一怔，他刚才在练习主动使用能力，让他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用法。
看着慕璃递过来的熟悉药剂，陈渊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虽然上次的肾上腺素还没有用，但，陈渊觉得自己可以打两根。
手与手接触的瞬间，一段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
大巴已经开上出城的高速大桥，而身后，是不知道怎么就形成的茫茫尸潮！
尸潮速度快的吓人，完全不是那些丧尸平时的移动速度！
就像是决堤巨浪，翻涌而出！
甚至说整个城市的丧尸都在这里也不会让人怀疑！
而他们所乘坐的大巴，会被潮水淹没，无人生还！
……
陈渊愣住了。
怎么说呢。
以前看见未来的能力，往往是下一秒或者接下来就会发生的几分钟内。
但是，以大巴现在的位置到出城，至少还有五分钟！
第一次见到这么长时间以后发生的事。
同时，也是第一次看见一段事件。
以往，不过几秒钟就结束，但这次，陈渊是看着大巴冲上高速大桥，看着尸潮淹没大巴！
是能力变强了一些的缘故么？
但似乎也就到这了。
陈渊苦笑，但很快收起表情。
短短的一瞬，除了一直盯着陈渊脸的慕璃没人发现。
慕璃猛的握住陈渊即将抽离的手，看着陈渊，对方无奈看向自己的眼神，
“我说了，我们，活下去。”
慕璃经历前世，自然知道马上要发生的事，但无可奈何，时间太少，一切都来不及准备。
但凡尸潮事件往后推延，慕璃都可以凭借记忆中的地方去找军火，到时候人手热武器，不说杀干净尸潮，也能杀个七进七出。
可是！
没时间！
末世才特么几天啊！
尸潮！
逃离！
没有火力！
异能羸弱！
天时地利人和，似乎没有一项属于人类。
“慕璃。”
陈渊握住慕璃的手，可以感受到女孩平时很喜欢保养，纤纤玉手，白嫩细腻，仿佛一用力就会被破坏掉。
慕璃手中的肾上腺被陈渊拿走，整个人被陈渊按在座位上。
“我的未来，就是这了。”
“不！”
慕璃不甘心。
明明重来一世，凭什么要看着朋友死！
凭什么一次没救下的人这次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的争吵惊醒了所有人，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渊，慕璃不刚跟你说，整活的意思是整点东西活下去么，别搞得像遗嘱一样。”
周队长话还没说完，众人突然感觉有些颤抖。
后座的同学脸色一变，猛的起身，趴在后车玻璃上往后望去，下一秒，就脸色惨白的跌落在地。
“丧，丧，丧……”
“丧什么啊，呸呸呸。”
有人唾骂一声，走到后车玻璃贴近一看，瞬间呆滞。
就像是春运的火车站，亦或者中午放学的学校，密密麻麻的丧尸，看不清任何一个的身姿。
宛若潮水上漫，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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