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姜斯年走出来。
陶锐泽一眼就看到领导手背上的血迹,以及放置留置针的地方空空的,还有针孔处一片乌紫色的皮肤。
姜斯年让陶锐泽去买套适合楚羽穿的衣服,颜色样式比照今天楚羽身上的就可以。另外再带两份饭就可以离开了。
“今天楚羽陪护,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
面对关上的门,陶锐泽和齐军齐齐松了口气。
“领导换了套衣服。”齐军小声和陶锐泽八卦,“之前的那套病人服最上面的扣子丢了,刚刚领导穿的却扣得很整齐。”
“嗯,领导的嘴巴也有些肿,嘴角都破皮了。”
“领导刚刚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比前几天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强多了。”
“嗯,领导记得吃饭了”
…
姜斯年侧躺在楚羽身旁,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把最近没有见面的都给补上。
头发毛茸茸的散落在枕头上,嘴唇微红微肿,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小麦色,没有自己白。
姜斯年看到哪就把被子掀到哪,最后不盖任何东西的楚羽出现在视线内。
这是姜斯年第二次这样欣赏她,与第一次的纯粹相比,这次他知道每个地方的滋味和感觉。
他发现,与楚羽怄了几天的气,是他单方面的个人行为,因为楚羽这几天彻底记不起来了他的存在。
天天熬夜码字,在温暖的房间里,体贴的爱人旁,楚羽躺床上不到40分钟就睡着了。
姜斯年不承认是他折腾的。
他的火气在楚羽晕过去后也慢慢地散了,还剩的一点点也在他最后卖力的十分钟消耗掉了。
看着看着的姜斯年也眼皮发沉,睡过去的前一秒还记得把被子给两人盖上,最后揽着人睡去了。
折回来的陶锐泽和齐军把衣服放在外间的沙发上,饭菜放在外间的暖气片上温着,也没敢敲套间的门就轻轻的离开了。
楚羽第一次对两人的身份有模糊的认识。姜斯年虽然不是市长了,可是他的级别还在啊,而且只是暂时不是,他周围的人精都比楚羽看的透。
醒来后的楚羽感受到了身旁睡着的人,不敢动也不敢叫他,可是她尿急了,越想越急。
她还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尴尬地想,如果自己现在选择就地解决,会不会姜斯年就不会再出现了。
“醒了?扭什么呢?还想要?”说着就有一只手搭上楚羽。
楚羽听到这低沉男音,一点没有刚睡醒时的黯哑,觉得被骗了,原来这人早醒了。
也不扭捏了,拉着被子坐起身找衣服。
“衣服呢,别藏着了,我马上要尿床了。”楚羽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一件衣服,就盯着旁边的衣柜。
“你穿着衣服呢,快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谢谢了。”
翻身下床,开门走到外间,把沙发上的衣服拿给楚羽“穿这个。”
看着崭新的包装袋,以及比自己昨天穿的明显高档很多的衣服,楚羽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人一边嫌弃自己,一边又和自己发生关系。
顶着姜斯年的目光,匆忙穿上内衣和打底,再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光脚冲进卫生间。
别问为什么没有穿鞋,问就是,目光所及只有一双鞋,那就是姜斯年脚上的拖鞋。
姜斯年心里也在纠结,同居一周的时间,足以发现对方的大部分生活习惯和毛病。而楚羽还不屑伪装来讨好自己。
楚羽是个普通人。外在普通,内在更一般。
生活习惯更是一点遮掩都没有,完完全全一个家庭妇人样子。
姜斯年从没见过她化妆,只是涂抹一些简单的护肤品,头发只要不出门就不打理,吃穿都是能将就就将就。
像刚才那样不穿鞋子就去卫生间的情况,姜斯年也是第一次见,深呼吸几下,怕自己被气死。
方便后的楚羽顺便洗了把脸,没有看到梳子,直接用手指理了理头发就扎起来了。
于是姜斯年就看到楚羽像头炸毛狮子般碎发在头顶摇摆着走了过来。
最后楚羽拿盆子洗了脚才和正输液的姜斯年一起吃早餐。
送姜斯年出院时,楚羽表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就不麻烦司机绕路了。
齐军和陶锐泽没有从领导脸上得到想要的暗示,姜斯年只是微点下头,车门在楚羽面前关上,车子缓缓出了停车场汇入主路消失不见。
楚羽转身就进了住院楼,再次到早上的病房,她想找到自己昨天的衣服。
用自己的劳动所得换来的东西,不珍惜的话会心疼死的。
在房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楚羽去问了值班护士,护士把她领到回收室(垃圾箱所在房间),给她一个塑料袋。
楚羽翻了下,正是她昨天穿的所有衣服。握了握手指,谢过护士,拎着走了。
楚羽不知道的是,护士看她坐上电梯就给陶锐泽去了一通电话。
而陶锐泽接到医院电话,领导让他开了扬声器。
此刻姜斯年略感羞恼,也分不清是恼楚羽的行为丢他的人了,还是恼别的。
楚羽当然不可能打车的,在路边找到公交站牌,没有直达的,也不想转车就找了距离住的地方最近的一班车。
楚羽没有见到收益也不敢直接辞职,就继续上午客服,空闲时间写写笔记,记录些灵感;吃过饭再集中码字到晚上11点。
水果蔬菜都是集中购买一周的,不过大部分是速冻水饺和方便面。
再次出门买食物时,发现小区门口的超市已经放假了,才惊觉已经腊月二十八了,没办法楚羽只能去了最近的商场,那里有一直营业的超市。
路边有一些小摊贩在卖烟花爆竹,还有儿童摔炮。
楚羽没有任何触动,多年的生活磨砺已经让她对生活失去了热情,活着,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是离婚后老爸叮嘱她的。
父母因为没有儿子,在姐妹俩小时候受尽了村里的嘲讽和白眼,直到大姐楚闪考上大专,成为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这种情况才好一些。
楚羽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同龄的很多女孩子都辍学外出打工,可楚家的两姐妹却一直在读书,尽管有时候学费都需要借,还借不到。
楚父楚母从来没有一句重话说过两姐妹,都是在艰苦条件下用心给女儿最好的。
楚羽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周天天的午饭不重样,即使没有鸡蛋和肉,只是简单的青菜面条和馒头,楚母也会周一捞面条,周二蒸面条,周三汤面条,周四稀饭馒头蘸酱,周五炒馒头……每天换着花样给女儿做着吃。
楚羽也是好久之后才发现每天中午的饭不一样,还和妈妈确认过,楚母说,你们读书费脑子,想让你们多吃一些。
想着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楚羽也露出微笑,默叹,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这都是很有生活智慧的人们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人生道理啊。
两小时后,楚羽拖着两大袋子物品出了超市。
烦恼肯定没法骑车了,打车还不知道够不够起步价,站在路边犹豫间,一辆车停在面前。
车窗落下,是曾经的员工,给楚羽他们批发店送货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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