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顾斯年的小饭馆越做越大,开了好几家分店,两人养得白白嫩嫩,穿得光鲜体面。跟刚出狱、灰头土脸还带着油烟味的顾星辰站在一起,像两个世界的人。
顾妈妈瞥见顾斯年和顾星姚的体面,浑浊的眼睛“唰”地亮了——要是能跟着这俩出息的孩子过,往后吃穿不愁,还有人精细照料,可比守着顾星辰这丧门星强百倍。
她刚要开口装可怜攀关系,顾斯年却先说话了,声音淡得像杯凉白开:“不行。”
顾妈妈一愣,随即抹起眼泪,枯瘦的手抓住床沿晃了晃:“斯年啊,妈知道以前对不住你……可妈现在就剩一口气了,你就当积德行善,收留妈吧?”
见顾斯年眼皮都没抬,她又猛地翻脸,尖利地咒骂:“没良心的东西!我白养你一场!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顾星辰磋磨死?你会遭报应的!”
可不管她哭、闹、哀求还是咒骂,顾斯年自始至终没松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直接将她们赶了出去。
顾星辰看着他们决绝的身影,心里的不甘像野草疯长——凭什么?凭什么顾斯年和顾星姚能舒舒服服过日子,偏要她独自受这份罪?
一怒之下,她把顾明达、顾斯年、顾星姚全告上法庭,要求三人共同承担赡养顾妈妈的责任。
法庭上,顾星辰还没把委屈说透,顾斯年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证据。他声音清晰地陈述:“我和星姚十六岁就辍学外出打工,这么多年的工资,一分不少全交给了原告(顾妈妈),有据可查。这些钱,大部分用于顾明达上学、结婚、买房,以及顾星辰的日常开销。”
他顿了顿,拿出一份泛黄却字迹清晰的协议,举到法官面前:“后来原告自愿签下这份协议,写明家里房产、存款等所有财产均归顾明达与顾星辰所有,与我和星姚无关;此前我们上交的工资,视作提前支付的养老费用,从此母子、兄妹情分一刀两断,互不干涉。”
协议上有顾妈妈当年按的红手印,还有律师的公证,证据确凿。
法官最后宣判:“协议真实有效,顾斯年、顾星姚无需承担赡养责任。顾明达、顾星辰作为主要受益人,需共同承担赡养义务。”
顾妈妈一听,脸瞬间白了。顾明达是她疼爱的大儿子,现在打零工糊口,自身都难保,她怎么能拖累他!
她又看向顾星辰,眼里突然迸出狠劲,捶着桌子喊:“我不跟顾明达!我就要跟星辰过!她是我女儿,就得养我!”——跟着顾星辰,哪怕日子苦,至少能天天盯着她撒气。
最后法院折中判决:顾明达每月支付八百块赡养费(刚够最低生活标准的边),顾妈妈的日常照料,全落到顾星辰头上。
顾星辰站在法院门口,看着兄弟姐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她输了官司,也输得彻底,往后的日子,怕是只剩无尽的拖累了。
出租屋的窗玻璃裂了道斜纹,风钻进来时带着巷口垃圾桶的馊味,和墙角霉变的药渣味搅在一起,成了顾星辰每天睁眼就得闻的味道。
起初,顾星辰还耐着性子伺候顾妈妈,喂药、擦身从不敢怠慢。可顾妈妈的脾气像淬了毒的针:粥烫了要摔碗,擦身轻了嫌敷衍,夜里扯着嗓子骂她“丧门星”,骂到邻居拍门都不停。
日子久了,顾星辰的耐心磨得精光。喂饭时手重得捏得碗沿发白,擦身时毛巾在皮肤上搓出红印也不歇;顾妈妈喊渴,她端来隔夜的凉水;顾妈妈夜里疼得哼唧,她缩在墙角装没听见。
顾妈妈最后受不了了,偷偷托隔壁老太太给顾斯年打电话,哭得喘不上气:“斯年啊,你姐她虐待我……她不给我饭吃,不给我喝水……你接我走吧,妈给你磕头都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顾斯年冷淡的声音:“妈,别闹了。你那么疼我姐,她怎么会对你不好?你之前不一直说,将来指望着大姐吗?”
电话挂断后,顾妈妈哭得肝肠寸断——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四个孩子,竟然一个都靠不住!
心彻底冷下去后,顾妈妈的身子垮得更快。起初还能骂几句,后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剩睁着眼看天花板,喉咙里偶尔发出点含糊的气音。
开春时香椿刚冒芽,顾星辰下班回来,摸了摸顾妈妈的手,已经凉透了,眼睛还睁着,像没闭紧的门缝。
顾星辰没哭,找了块白布盖在她身上,坐在地上数墙上的霉斑——一块、两块、三块……
本以为日子能松快些,可陆承渊的巨额债务还挂在她名下。每月工资到账,大半被银行划走,剩下的刚够买米。
她找工作总被“有前科”挡回来,也曾想找个对象分担压力,可对方一听她坐牢、欠债还不能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么熬了十来年。
顾星辰眼角的皱纹早已爬得密匝匝的,笑起来时像揉皱的纸,鬓角也悄悄洇出几缕白,衬得那张本就憔悴的脸更显苍老。
她还在餐馆里洗盘子,只是换了家离旧出租屋更远的店。
先前那家的老板总拿她“坐过牢”的事说嘴,她听着膈应,便索性换了地方。
后厨经常说着八卦,也就是在这些东家传西家的闲扯里,她常能听见顾斯年和顾星姚的消息。
起先只是听说顾星姚嫁人了,男方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顾斯年疼妹妹,给的嫁妆堆得像座小山,不仅有厚实的彩礼,还直接送了市中心的几家店面,让小两口收租都能过得宽裕。
后来又听人说,顾星姚接连生了一儿一女,丈夫待她极好,逢年过节总带着孩子回娘家看顾斯年,一家人和和美美,是旁人眼里实打实的福气。
至于顾斯年,就更不用提了。
他的连锁餐饮早就冲出了本地,在周边几个城市都开了分店,听说后来嫌管着麻烦,干脆高薪聘了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有人在机场见过他,穿得体面利落,说是要去南方看海……
顾星辰蹲在后厨的水池边,听到这些时,总是忍不住的发抖。
她低下头,看着水面里自己模糊的影子,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同样是顾家的孩子,当年在一个屋檐长大,如今却隔着云泥。
他们在阳光下享福,她却困在油污和冰水里,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力。
那天她下班晚,拎着袋打折的挂面往出租屋走,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回头一看,是陆承渊。
他比以前瘦了些,两鬓有了白头发,眼角的疤还在——当年被她用瓷片划的。
他扯着嘴角笑,眼神却还是跟当年一样,阴沉沉的,像淬了毒的冰:星辰,我找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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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年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幽深的树林之中。
夜色如墨,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身上,寒意刺骨,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神思恍惚、茫然四顾之际,远处,一道凄厉至极的尖叫声骤然撕裂了寂静的夜。
那声音是如此尖锐、扭曲,几乎不似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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