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孙景，京中也必定有异动。一来，扬州地处大安中心，而且扬州富饶。扬州若有异动，是直接关乎京城的。二来，孙景的表哥是兵部尚书。”
现在就连墨怀锦都不得不佩服顾思珩了。
他先前以为，顾思珩只是因为他娶了他的姐姐，小孩子闹脾气，不想给他这个姐夫好脸色。
现在看来，就连他自己都小瞧顾思珩了。
墨怀锦没有立刻接顾思珩的话，反而再次替顾平可惜：“真是可惜了。若你一心一意为你爹谋划。那么你爹过的一定比现在好。”
“我爹，呵！”顾思珩冷笑了一声，接着开口：“我爹的野心可大了。再说了，他都没在乎过我，我为什么要替他谋划。”
墨怀锦在朝这么多年，当然了解顾平，也知道顾平不甘心就一个左相的位置。
但也不想现在与顾思珩继续说顾平了。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便接着刚刚孙景的话道：“你对于孙景的分析完全正确。动他相当于动了兵部尚书，以及兵部尚书背后的曹家。”
“那你还动？”顾思珩一脸的不解。
墨怀锦不由得发笑：“你在扬州多年，那孙景干了什么，你可能比本王都要清楚。他不应该动吗？”
“应该！当然应该！孙景他死不足惜。不过，”说到此，顾思珩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停了下来。
“直说，没什么。在场只有咱们三个人，周围也都是自己人。就算是你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传出去。”
顾思珩好似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般，开口：“那我直说了。若我说的有何不妥，你就当我喝多了。”
墨怀锦已经将顾思珩接下来想说的话，猜出了个大概。笑着安慰般，说道：“直说吧！我是你姐夫。你若说了什么，我就当没听见。”
他故意用了‘我’，而不是‘本王’，就是想让顾思珩对他的戒心，以及敌意不要那么大。他二人是实质的关系，而不是君臣之间的利用。
顾思珩也大概理解了墨怀锦的用意。
也不想管那么多的顾虑了，直接开口道：“曹家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即使是这些年来曹家没有太出色的小辈。而且曹家在朝中的最高位置，也只有一个兵部尚书。但，一来，兵部尚书有着实权。二来，曹家是几十年的望族了。而且夺嫡之争，也悄然开始，而曹家……”说到此，后面的话顾思珩便没有说。
因为顾思珩知道，都也说到此了，墨怀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是他不说，恐怕墨怀锦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吧。
“曹家的确是众皇子夺嫡之中拉拢的家族之一。曹家也并未明确的站队。动了曹家的后果，本王知道，但本王还是那句话，受苦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
墨怀锦真诚的看着顾思珩，语重心长的说着。顾思珩也不得不被墨怀锦的气度折服。
之前在他的印象中，皇子因着出身高贵，他们从不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他之前觉得，众皇子，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但今日的墨怀锦，不论是从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对百姓。都让他怀疑自己之前对于皇子的各种看法，是不是都是错了。
顾思珩盯着手中的茶盏，开口：“我其实早就看不惯孙景了。虽然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只在乎自己所在乎之人的人。但就像你说的，受苦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
说到此，顾思珩好似嘲笑般的笑了笑，道：“你知道吗！扬州的大部分铺子，都被那孙景直接用各种手段，抢了过去。你刚说褚家的生意，但褚家在扬州的生意都得夹着尾巴。故而，几位舅舅也不想在扬州看孙景的脸色了。”
墨怀锦给顾思珩倒了杯茶，没开口，等着顾思珩接下来的话。
顾思珩接着开口：“褚家仅在扬州留了几间铺子，算是给我个依靠。之前，孙景手底下的人，即使是知道背后是褚家，还是三番五次的找麻烦。直到……”
说到此，顾思珩看着墨怀锦，顿了顿，接着道：“直到我姐赐婚给你做正妃的消息到了扬州，那孙景的态度，可谓是极限转变。”
“正常！”墨怀锦倒是没有任何的意外。
“你们的人昨晚去孙景府邸，是干什么去了？”顾思珩直接问了一直没开口的皓鑫。
皓鑫塞了满嘴的饭菜。待全部咽下后，才回答了顾思珩道：“问你姐夫，他让我去的。结果咱俩自己人打了一架，幸亏昨晚没人伤亡。不然，可真的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墨怀锦与顾思珩二人默契的没理会皓鑫。顾思珩用眼神再次向墨怀锦询问，昨晚到孙景府，所为何事。
“就是简单的让皓鑫过去探个底。没想到你和皓鑫撞上了。对了，昨晚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哪？”
墨怀锦将自己为什么让皓鑫过去直接说了。说完后，又担心的问顾思珩昨晚为什么会在场。
“我不知道朝廷会派人来处理孙景的事。我更没想到派来的人是你。昨晚要不是因为碰到了皓鑫，昨晚我就将孙景的项上人头拿了。”
顾思珩说这话时，嘴里还吃着东西。语调也好似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同自己姐夫谈论哪道菜好吃。完全不像是在说杀人般。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少爷！我误了您的大计了？您这可不能怪我，您要怪也怪你姐夫。”现在的皓鑫对于顾思珩说出的话，以及做出的事。好像都不以为意了。毕竟，从进门到现在，令他惊讶的，已经够多了。
墨怀锦没有理会皓鑫，他只是惊讶于顾思珩的话。语重心长的教育着顾思珩道：“杀人偿命。即使是本王是你姐夫，可以周旋。但一来，周旋也不简单，毕竟，你是左相的儿子，想要借此拉你爹下水的人很多。二来，即使是本王周旋了下来，后续对你的影响，也是相当大的。最重要的是，你让你姐怎么接受，你杀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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