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凝秋摇摇头，又道：“不是的，他们不但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娘的亲人。亲人之间是相互关爱，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他们对咱们何曾有过？我原先想法和娘的一样，把他们当亲人看待，凡事以他们为重，不曾有过任何反抗，要不是这次差点送了命，我也不会说出这些来。”
三姨娘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清楚这些呢？凝秋差点被活埋，就算再老实的人也会心生怨恨。只是李琴纨一直以来被灌输的就是三从四德，妇为夫纲的思想，并不那么容易改变。她叹了口气，知道说服不了万凝秋。
万凝秋接着道：“娘，我不清楚你当年是如何嫁进万家的。我就算能把一切都看穿，可也还有一件事我把控不了。那就是你是否还对万池和有情？”
万凝秋看透了一家人的嘴脸，但唯独没有看透三姨娘是否真与万池和有情，他们毕竟是多年夫妻。她的确是个教科书样的标准古代妇女形象，文静贤淑，蕙质兰心，通情达理，任劳任怨。
万凝秋的记忆里，她年轻时算不得大美人，却也是容颜清秀的小家碧玉，即使现在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几个姨娘里属她的样貌气质最好。而且她还是带着嫁妆进的万家。
她不曾给万家生养一儿半女，万家却并没有休了她。万凝秋绝不会相信，万老爷会因为用了她的嫁妆，对她有所感激才不休她。
古时的七出之法，女子得不到公婆的欢心，尽管妇女没有过错，只要公婆不喜欢儿媳，也可成为休妻的理由。万老爷想休她实在太容易了。
老太太那个自私抠门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留她在家中的，否则她也不会多年来这么受气。
可是不但没休，反倒让她收养了一个女儿，这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万家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唯一的解释就是，万池和不想休她。三姨娘对万老爷是真正有情的，起码曾经是的。
正是这份情意，使得万老爷一直没有舍弃她。
万老爷虽伪善，但不是傻子，他心里最清楚，只有三姨娘这样至亲至爱，用情专一的人才是最可靠的。三姨娘把自己的一生都砸在这个万老爷身上，难道就是为了等他垂垂老矣的时候照顾他吗？
万凝秋不理解古人的这些观念。但是三姨娘对她有恩，她不能就这么丢下她，自己远走高飞，她起码要知道她的真正想法，再做决定。
反正目前因为她还没报完仇，便让三姨娘也好好考虑清楚也好。
李琴纨没想到她能问出这句话来，她眼睛看向了某处空气，思绪陷入了久远前的回忆，那时候她也就像万凝秋这么大。
父亲当时病着，久治不愈，恰好万池和路过，便请来家里诊治，住了一段时间。
万池和大她十二岁，天天给他爹爹看病，十分尽心，当时是也算儒雅清俊的模样。深闺里少女的芳心很容易被见到的第一个陌生男子打动。
何况万池和当时家中已经娶了两房了，是个情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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