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自指尖汇入叶片，眼前的嫩绿迅速褪色泛黄、干枯碎裂，仿佛转眼就从夏走到了冬。可叶片上繁复的经络却留了下来，像一枚镂空的霜花，径直没入那颗兽晶。
艾雨的目光追着它，生怕错过什么变故。
有那么一刹那，她好像听到了悲鸣戾泣。还没等分辨清楚，兽晶像投影一样射出一幅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光幕，恢弘的荒古气息从光幕内缓缓散逸开来。
难道这是一扇门？
倘若这就是所谓的“天门”，小槐树那片叶子不就是门票么？至于兽晶，它显然是个检票的闸机口！
这突兀的一幕从侧面证实了很多事，至少刘家那些推断的可信度大大提高。
那些人认为凤尾锦鸡的血能开启天门阵，是因为那种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存在的锦鸡有着一丝凤族血脉。
也就是说，凤族血脉才是关键！
可小槐树也能开启天门，它凭什么能平替凤尾锦鸡？
只能是因为这棵树和凤族也有不解渊源。昆仑山、龙凤大战、浴血而生、不死神树……
全都对上号了！
纵然艾雨时常揣度地球神话的真实性，可当这一切真的被证实，她依然感到头皮发麻。
昆仑山就是传说中的龙凤劫战场，也是不死神树的诞生地。此后亿万年世事变迁，无人知晓神树究竟涅盘重生了多少次，它又如何来到釜顶山扎了根。
艾雨果断地走向光幕，低头钻了进去。
……………………
“扎旺，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别喊了，小心引来雪崩。”
夜晚的雪山全然不像白天那样圣洁，反而有些鬼影迷蒙。扎旺发现一只难得的猎物，一来一回的功夫，雇佣他的老板们就有些心慌了。
“抓到什么了？”
“昆仑山上还有野鸡？”
“不可能吧，让我看看！”
“乖乖，没见过……”
这只尾巴很长的野鸡非常漂亮，身上的羽毛被篝火映射后闪着七彩幽光，看的大伙儿一愣一愣的。
“扎旺，它应该能飞吧，你怎么抓到的？”
“能飞但速度不快，北坡傍晚的时候雪崩了，这只锦鸡应该是从窝里逃出来的时候受了伤。来，给我一个高压锅。”
这种鸡很难抓，可炖汤的味道一绝，扎旺也很久没有遇到过了。他一边说一边给鸡放血，褪下的鸡毛则被其余几人哄抢一空。
“你们看，有点像孔雀的羽毛。”
“比孔雀还好看，这东西是什么种啊？不会是保护动物吧……”
“只是长得好看一些的野鸡，放心吃，没有关系的。”扎旺将高压锅架到火堆上，端起那只盛鸡血的杯子，呵呵笑道：“传说将这鸡血抹在额头，可以得到神佑，你们要不要试试？”
鸡血在传说中本就是辟邪的东西，众人又好奇心重，经不住几下怂恿便任由扎旺用尾羽蘸了鸡血，在自己脸上进行“艺术创作”。
除了在额头上涂涂抹抹，扎旺还执起尾羽从左眼角起笔，一气呵成拂至右眼。
温热的血液没有丁点儿腥味，反而带着淡淡的馨香。更奇特的是，那鸡血落在脸上几乎是瞬干，摸上去的手感无比顺滑，好似油彩。
等到所有人都画完，扎旺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这下应该不用担心他们会出事了。
遇到这只野鸡并不是他运气好，而是耗了不少功夫。
自打见到那雪坑里的小银线，扎旺就担心玉珠峰上有什么变故。他听爷爷说过，能对付小银线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凤尾锦鸡的血。
只要涂在身上，小银线就会绕道而行。若是涂在眼睛上，还有机会看到神迹。
刚想到这儿，队伍里便有人惊叫一声，“北边，那是极光吗？”
“这是高配版海市蜃楼吧，怎么把人家拍电影的画面反射到天上去了？”
“还真是，拍的还是功夫片。”
北边的天空像被人挂上了硕大的电影幕布，画面里是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手持一把长刀，站在遍地尸骨的盆地中。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虽然这画面只是类似黑白的银灰色调，可这出场造型也太酷了。紧接着就见她不时腾空而起，挥刀劈砍。
虽然看不见砍的是什么，可那身手确实没得说。
腾空时还能在空中完成滞留、转向，外加格挡、前冲。不仅完全看不出有威亚的痕迹，还全程没有NG。
画面中那女人也不是每次都能躲过不知名的攻击，她也会受伤。最明显的是她的风衣有斑驳的痕迹，那深浅不一的“印花”，无疑就是血迹了。
这居然还是一个一镜到底的武打长镜头，流畅的好似已经做完特效的成片。此时仰着脖子排排坐的众人完全忘了自己正在昆仑登山，仿佛是在电影院参加一场无声的看片会。
在他们身后，则是跪地祈祷的扎旺。
别人不知道这天幕是怎么回事，他却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神迹。
小时候他就曾见过类似的画面，那是一个穿长袍大褂的老年人，也和这个年轻的姑娘一样，在一堆尸骨里拼杀。
可他最后死在了这里，自己也化作了白骨之一。
那时爷爷跟他说，这是神魔的斗场。如果能从那尸骨里冲杀出来还不死，那人一定是九天神魔转世。
……………………
“原来那些想离开地球的人都死在了这里，难怪后人以为他们出去了。”
艾雨并不知道自己被全息投影到了半空，她正在数不清的风刃、冰剑里艰难自保。
刚跨过那扇门，她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这门后五行攻击铺天盖地，且风雷冰等其他法则的厉害手段也层出不穷。
要在这样的地方待够一个月，即便不死也会留下终身难忘的记忆。可这正是艾雨想要的，她对天池反而没有多大兴趣。
锻体九式小成已经很久了，此后却再没有明显的进步。眼下修为提升困难，炼体却还可以再努努力，在离开地球前多提升一些自保的能力。
以她如今的身体素质，普通刀剑根本构不成威胁，能让她受伤的唯有法力攻击。放眼整个地球，也就这个天门阵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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