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属下办事疏忽，险些错失了与天才交好的机会，请您责罚。”
听完老王和老李的讲述，四海商行的少东家辛梓月眼神微微一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叔，那把武器呢，能让我看看吗？”
“大小姐，请。”
辛梓月接过那柄凡兵仔细观摩，眼神变得越来越亮。
随后她又吩咐所有找过严谨修武器的人，把身上的兵刃交出来，一一上前检查。
“王叔、李叔，你们做得很好，那位严小姐是真正的锻造天才，基本功尤为出色。”
听到大小姐的话，老王和老李都愣住了，连忙问道：“大小姐，您是说严小姐其实没有骗我们，这真的是最简单的炼器技巧？”
“呃，也不能说简单吧，那位小姐的原话是什么？”
老王没注意到自家小姐脸上的不自然，努力回想半天后，老老实实地说道：“严小姐好像说，是个人都会！”
辛梓月：“……”
对不起！
我就不会！
所以我不是人！
看她久久无言，脸颊还有点泛红，老李猛然想起，自家大小姐也是个炼器师，准备今年参加炼器师协会的考核。
这就，很尴尬了呀。
老王也呆住了，原本想找补一下，说自己记错了，严小姐应该指的是炼器师都会。
可这话要说出来，等于再给自家小姐捅一刀。
“咳，大小姐……”
他们异常局促的样子，把辛梓月看乐了，抬手示意两位叔叔不要在意。
她心里想得开，沧澜界无比辽阔，要碰到每一个人都去比较一番，那得累死。
“王叔、李叔，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不可能比得过真正的天才。”
老李长出一口气，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念头。
他想知道同为炼器师，大小姐是怎么看待那位严小姐的。
“大小姐，依您来看，严小姐比得过东州炼器师分会最近出现的那位天才吗？”
这话让辛梓月微微一愣，之后轻轻摇头，“不好比。南宫晴出来得晚，虽然有绝对的器感，疑似剑骨神通，但基本功至少差了严小姐十年。”
“可是炼器师协会，不是把所有基本功好的炼器师，无论品级高低的，都招了过去？”
“李叔，炼器和炼丹相似，没有足够的积累打磨，有再多的老师也没用，眼下我更看好家世显赫且基本功扎实的严小姐。”
相比小道消息，老王和老李自然更相信自家小姐的话，心里对严谨的重视又提高了一层。
几人围绕这次的任务谈论了一会，辛梓月一脸歉意地开了口。
“两位叔叔这次辛苦了，但还是要麻烦您二位再跑一趟，把黑石晶取出送回总部。”
“大小姐，这是应该的，我们这就出发。”听到是这件事，老王半点为难都没有。
“那好，我要在临渊城待到大会结束，随后直接回弈剑宗，到时我们在分部汇合。”
“是，大小姐。”
等两人离开，辛梓月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不久后的命运，眼神渐渐变得坚毅，下定了决心。
如果能有严小姐相助，五年后的王朝升格就更稳妥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下一次什么时候过来，自己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
“咦，老王，你看那边。如果从远处看，那对小夫妻像不像严小姐和宋小哥？”
屁股都没坐热的老王和老李重新出了临渊城，准备再去一趟黑森林。
走了大概几十里的工夫，李明在庞大的人流中发现了一对背着大包裹的小夫妻，不由得想到了才分别不久的严小姐。
听到老伙计的话，王重山也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直接收回目光。
气息、痕迹完全不对，根本不可能。
再说了，就严小姐那脾气，她肯背这么大的包？
除了身形勉强靠得上，别的相差太远了。
“你呀，到了进阶的关口，人都魔怔了，看到年轻的男女就往严小姐身上去想，”
“呵呵。”老李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自己第一眼差点就叫出声来。
确实像老伙计说的，他最近有些患得患失，看谁都像小宋。
可惜，要是再多吃几天灵食，破关就有十成的把握了。
兽车呼啸而过，结伴而行的普通人纷纷避让，严谨和宋钰也跟着退到了路边。
“娘子，他们没认出来。”
“嘘，不要随便开口，我们要和别人保持一致。”
“好。”
现在还往临渊城赶的，几乎都是被强制要求参加百宗大会，三十岁以下的普通居民。
大家来自四面八方，路上经历了什么也大同小异，深刻认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一行人闷头赶路，谁也没有开口，只想快点结束掉这次不算美好的行程，早日回家。
步行大军慢慢向临渊城靠近，犹如移动的蚁群正在接近狰狞的猛兽。
从老远看临渊城的时候，严谨对这座雄城的观感还不怎么明显，等到了墙根下才真正有自己置身修炼世界的感觉。
天风城本来就比她记忆中的古城大不少，而眼前恢弘的巨型城池，直接让人失神。
高大雄伟不一定实用，但实力一定不低。
灰黑方正的墙体，快要赶上摩天大楼的高度，整座城池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趴卧在辽阔的荒野。
巨兽周围满是茫然和麻木的行人，少数人就地搭起棚子安家，大多数干脆什么都不讲究，直接摆烂一样躺在光秃秃的地上。
如此景象，活脱脱一个大型露营现场。
新来的看到这一幕士气更低落了，默默拢了拢肩上的行装，闷头朝城门方向走去。
“出示凭证。”
到了地方，情况似乎与严谨之前想的不一样，所谓的入城查验只是走个形式。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在查完身份之后，根本没资格进城。
“你们来自天风城？”
“是，是的大人。”
守卫瞥了眼怂包夫妻，虽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但显然没有再过问的兴趣。
做好登记之后，他赶苍蝇一样把两人挥开，“自己找地方待着吧。”
“谢谢大人。”
对方的态度，严谨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人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在表明，‘对不起，你们所有人都是垃圾’。
堪比庙会一般的热闹场景，随处可见跟自己一般身份的人，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只为了寻找今夜的落脚之地。
看起来，有点像新闻中那些睡在隧道里，每天都要抢位置的打工大军，也和节假日去热门景点旅游的人群相似。
靠近城墙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优先被人霸占，然后沿着城墙根由近到远，依次分出了钻石、黄金、白银、青铜地段。
小夫妻年纪小、身板弱，看起来还特别怂，黑铁位置都抢不到，只能不断往外围走。
“娘子，我们怎么办？”宋钰望着乌压压的人影，要很小心才能不撞到人。
严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扫视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
很快她就有了目标，拉着小宋低头往某个方向移动。
“瞎了眼啊，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看不……”长相凶恶的大汉看上去很吓人，实则脾气也不好。
可是，当他看清小夫妻的装扮时，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努力堆起笑脸。
“两位来自哪里啊，今夜找到住处了吗？”
“对不起，我们刚才没看路，不小心撞倒了您。”
发现严谨没有接茬的意思，反而准备带人离开，大汉的眼神更亮了。
懂做人，会防备，不随便跟人搭话，这样的客人身上一定有油水可捞。
看着小夫妻逐渐远去的背影，他露出掌控一切的笑容，“本来还想提醒一下他们，别白白丢了性命，可惜咯。”
话音落下，严谨立刻停住脚步，大汉对此见怪不怪。
双方同时低下头，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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