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然点头,无人敢反驳。
这一夜,秦家主宅灯火通明,无人入睡。
而原身被丢在秦家门外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时,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衰竭。
她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失明、衰老、内脏功能退化……身体的折磨一波接一波,但远没有心里的痛苦来得深刻。
被秦家放弃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那个她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家,那个她付出一切维护的家族,那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亲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背弃了她。
因为一个眼神。
因为一句冒犯。
因为那个白衣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
原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逐渐模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亲情、爱情、承诺,全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夜色渐深,秦家的大门始终紧闭。
偶尔有车辆经过,车灯扫过原身蜷缩的身影,但没有人停车,没有人上前。
在这个富人区,没有人想惹麻烦,尤其是涉及到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后来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点打在她衰老的皮肤上,带走最后一点体温。
她开始发抖,牙齿打颤,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她能听到秦宅里隐约传来的声音。
佣人们走动的声音,车辆进出的声音。
甚至有一次,她听到管家的声音,似乎在担忧什么。
“老爷,外面……”管家的声音小心翼翼。
“做好你的事。”秦开泰的声音冰冷而陌生,“不该管的别管。”
“可是夫人她……”
“秦家没有夫人了。秦开泰打断他,“我已经与她离婚,她跟我们秦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脚步声远去。
原身躺在雨里,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她脸上横流。她想哭,但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她爱了二十多年的丈夫。
这就是她奉献了一生的家族。
雨越下越大。
第二天清晨,清洁工在秦家门外发现了原身。
她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已经僵硬,脸上保持着一种扭曲的表情。
愤怒、绝望、不甘,还有深深的困惑。
她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句顶撞,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不是自诩守护者吗?不是自诩善良吗?不是觉得凡人愚蠢无知吗?那为什么要跟愚蠢无知的凡人计较?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因为抱紧了她的大腿,依旧风生水起。
而她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没有对她毕恭毕敬,没有向她臣服,却要死的这样惨。
秦家没有来收尸。
秦开泰得知消息时,正在书房里看文件。
管家小心翼翼汇报后,他手中的笔停顿了三秒,然后继续在文件上签字。
“知道了。”他的声音平淡。
“那葬礼……”
“没有葬礼。”秦开泰抬起头,,“我说了,她与秦家无关,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吗?”
苏妩的怒火,他们秦家承受不起。
管家低头退下。
秦清远得知母亲的死讯时,正在给苏妩端茶,茶没端稳,差点洒在了苏妩的身上。
苏妩明显不悦,周延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能在小姐身边伺候,是你的福分,好好学规矩,小姐不喜欢不懂事的人。”
秦清远点头应是,态度恭敬。
晚餐时,秦清远被叫到苏妩面前。
“秦清远。”她唤道,没有抬头。
“在。”秦清远躬身应道。
“你可怨我?”苏妩的声音平静无波。
秦清远心头一紧,立刻跪下:“不敢,母亲冒犯小姐,罪有应得,清远能侍奉小姐身边,是秦家的福分,是清远三生有幸。”
这番话他说得流畅自然,仿佛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
苏妩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银眸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秦清远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但他维持着跪姿,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异动。
良久,苏妩才收回目光。
“你比你母亲聪明。”她淡淡道,“聪明人活得久。去吧。”
秦清远躬身退下,直到退出亭子,才敢直起身,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湿。
那一晚,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没有选择。”他对自己说,“为了秦家,为了父亲,为了妹妹,我没有选择。”
这句话他说了无数遍,说到最后,自己都快信了。
只是偶尔在深夜,他会突然惊醒,仿佛听到母亲在雨中呼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凄厉而绝望,久久不散。
原身的死,在江城的上流社会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或者说,没有人敢让它掀起波澜。
苏妩重出江湖的消息席卷了所有知晓守护者传说的家族。
那些依靠苏妩的庇护延续百年荣华的世家,那些在秘录中记载着与姐契约的家族,全都动了起来。
送礼的,拜访的,试探的……
每天都有人来找苏妩。
周延像一道铁闸,严格筛选着能见到苏妩的人。
而筛选的标准很简单:诚意,以及价值。
“王家送来的千年人参?收下,让王家人回去吧,小姐今日不见客。”
“李家的少爷想拜见?让他回去,李家这一代没有能入小姐眼的人。”
“陈家的家主亲自来了?告诉他,百年前陈家做过什么,他自己清楚,小姐没灭了陈家,已是仁慈。”
周延的声音不容置疑,那些在外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异议。
偶尔有家族得到接见,出来时无不面色凝重,但眼中又隐隐有兴奋之色。
这意味着他们的家族又得到了守护者的认可,意味着又一个百年的富贵有了保障。
秦开泰也来了三次。
第一次,他送上了秦家半数产业的股权转让书,周延收下了,但没让他见苏妩。
第二次,他带来了秦家珍藏的一件古玉,据说是唐代皇室之物。
周延看了一眼,淡淡道:“小姐不缺这些。”
第三次,秦开泰跪在庄园外,从清晨跪到日暮。
秋日的太阳依然毒辣,他汗流浃背,西装湿透,却不敢动。
黄昏时分,周延才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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