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首领咄咄逼人、隐含杀机的质问,黑衣人并未有丝毫慌乱,反而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首领那双细长而锐利的眼睛,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愈发明显,声音清晰、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冷漠。
“解释?为何要解释?”
黑衣人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晃动,看着杯中浑浊的茶水荡起涟漪,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人都死了,还需要什么解释?死了,就是死了。就这么简单。”
“死了?!”
那矮小精悍的首领闻言,细长的眼睛猛地一眯,瞳孔骤然收缩,八字胡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一股凛冽如实质的、混合着惊怒、心痛与疯狂杀意的冰寒气息,瞬间从他矮小的身躯中爆发出来!
他脸上那刻意维持的平静与假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狠厉,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如同冰锥刮过石壁。
“死了?!那可是我帝国最精锐的武士!是我麾下最锋利的刀!你一句轻飘飘的‘死了’,就想了事?!”
他猛地踏前一步,虽身材矮小,此刻散发出的气势却如出鞘的妖刀,充满了择人而噬的狂暴。
“他们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说!是不是你出卖了他们?!是不是你与那苏凌早有勾结,设下陷阱,害死了我的人?!”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黑衣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厉喝道:“须佐、阿昙拿下他!!”
随着这声厉喝,他身后侍立的两名武士,早已按捺不住,眼中凶光爆闪,身形瞬间暴起!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身形瘦长如竹竿,面容冷峻,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焦距,正是“须佐”!
矮的那个则敦实如铁塔,满脸横肉,眼中燃烧着嗜血的火焰,乃是“阿昙”!
两人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同时拔刀!
只听“锵!锵!”两声清脆的刀鸣,两柄弧度各异、却同样泛着凛冽寒光的武士弯刀瞬间出鞘,刀光如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一左一右,如同两条毒蛇,闪电般刺向端坐不动的黑衣人!
刀势狠辣刁钻,直取咽喉与心口要害,显然是要一击毙命!
石室内杀机骤然大盛!两侧的武士与女子们也纷纷手按刀柄,目光阴冷地锁定黑衣人,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便会一拥而上,将其乱刀分尸!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寻常高手肝胆俱裂的致命合击,黑衣人却依旧端坐如钟,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在那两抹刀光即将及体的瞬间,微微侧了侧头,目光掠过那矮小首领,嘴角的讥讽笑意扩大,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刀锋的破空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好!好一个‘最信赖的朋友’!好一个‘天照大神的子孙’!不问青红皂白,不辨是非曲直,只因手下废物死了,便要将怒火倾泻在盟友身上?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武士道?这便是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
他话语中的嘲讽如同淬毒的尖刺,狠狠扎向那首领。、尤其那句“天照大神的子孙”,更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话音未落,那两柄刀锋已至眼前,森寒的刀气甚至激起了黑衣人额前的几缕发丝!
但黑衣人依旧不躲不闪,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冷冷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一句,声音平静得可怕。
“杀了我,易如反掌。不过......韩某若死,你们就永远也别想知道,你们那些‘精锐’,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在了谁的手里,更别想知道......那苏凌,如今究竟知道了多少你们的秘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那矮小首领眼中燃烧的疯狂杀意!他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丝剧烈挣扎。
就在那两柄刀的刀尖即将刺入黑衣人皮肉的前一刹那,他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厉喝。
“住手!”
须佐与阿昙的身形硬生生顿住!刀尖距离黑衣人的咽喉与心口,已不足三寸!
森冷的刀锋悬停在空中,微微颤动,映照着黑衣人平静无波的面容。
矮小首领胸膛剧烈起伏,八字胡因急促呼吸而颤动,他死死盯着黑衣人,眼中杀意、惊疑、权衡、不甘......各种情绪疯狂交织。
足足过了数息,他才缓缓抬起手,朝须”与阿昙挥了挥,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怒火的嘶哑。
“退下!”
两名武士不甘地低吼一声,但军令如山,只得缓缓收刀入鞘,退回原地,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黑衣人,仿佛随时准备再次扑上。
矮小首领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重新看向黑衣人,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好!很好!韩君......不愧是韩君,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如同数九寒冰。
“既然如此,你的命,暂且留着。本将军倒要听听,韩君能说出些什么‘真相’,如何......自圆其说!”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细长的眼缝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与血腥。
“但,本将军提醒你,本将军要听的是——真话!彻彻底底、毫无隐瞒的真话!若有一字虚言,有一丝欺瞒......”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四周那些虎视眈眈的武士,声音陡然拔高,杀意凛然。
“立时——乱刃分尸!!”
黑衣人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从鼻翼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他微微侧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轻蔑的目光瞥了那首领一眼,仿佛在看一只在井底蹦跶的青蛙。
他并未直接回答首领的质问,反而用一种沉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抛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将军阁下韩某倒想先请教一句......”
黑衣人目光如炬,直视对方。
“阁下派出的那些武士,其修为境界,最高者几何?最弱者,又当如何?”
矮小首领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杂着傲然与不解的神色。
他挺了挺本不宽阔的胸膛,八字胡微微翘起,带着一种炫耀的口吻,沉声道:“哼!韩君问此作甚?本将军所遣武士,皆为帝国百战精锐!”
“每次行动,为首者修为皆在‘刀豪’之境!按你们大晋的说法,便是九境中期乃至后期!其余随行,最低者亦有‘刀师’巅峰,相当于尔等八境圆满!如此阵仗,对付区区一个苏凌,绰绰有余!”
他语气中充满自信,甚至带着一丝对大晋武学境界划分的鄙夷,仿佛“九境”、“八境”在他口中也不过如此。
他狐疑地看向黑衣人,眉头紧锁。
“韩君突然问起这个,与我那些勇士阵亡,有何干系?”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石室内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鄙夷,笑得他肩膀都微微抖动。
“你......你笑什么?!”
矮小首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笑激怒,脸上瞬间涨红,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眼中杀机再次涌现。周围武士也纷纷怒目而视,手按刀柄,石室内杀机再起。
黑衣人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脸上嘲讽之色更浓,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与讥诮。
“我笑什么?我笑尔等坐井观天,盲目自大!笑尔等所谓‘天照大神’的子民,眼界不过弹丸之地,竟敢妄自尊大!”
他声音陡然转冷,字字如冰。
“九境中期?八境圆满?在你们那海外孤岛、蕞尔小国,或许可称一声‘强者’,可在我泱泱大晋,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这等修为,莫说横行无忌,便是想要自保,也需看人脸色!尔等以此等实力,便敢妄言截杀大晋要员,简直是......不知死活!”
“放肆!!”
矮小首领勃然大怒,须发皆张,厉声喝道:“韩凌!你竟敢侮辱我帝国武道,亵渎天照大神!你......你也不过区区九境修为,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大晋......大晋又如何?不过是地大些罢了!”
“我?”
黑衣人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却又带着更深讽刺意味的笑容。
“韩某这点微末修为,在大晋,确实算不得什么。如韩某这般境界者,不敢说多如过江之鲫,却也绝非凤毛麟角!韩某在大晋,不过一碌碌之辈,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直刺首领。
“罢了,与夏虫语冰,徒费口舌。韩某再问你,你们搜集的、关于那苏凌的所有情报之中,可曾有一字一句,准确记载过他的......真实修为境界?”
“呃......”
矮小首领闻言,顿时语塞。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茫然,下意识地避开黑衣人锐利的目光,支吾道:“这......苏凌此人,不过一介长史,萧元彻麾下一走狗耳,区区绊脚石,何足挂齿?我等......自不会费心探查其具体修为。”
“依本将军看,他既甘为萧元彻鹰犬,官职不高,想必修为也有限,最多......不过是九境初期,或者......八境大圆满顶天了!若他真有通天本事,萧元彻岂会只给他一个长史做?”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语气重新变得笃定起来,仿佛在为自己情报的缺失找补。
“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再次发出毫不留情的嗤笑,笑声中充满了荒谬与怜悯。“将军啊将军,韩某今日,可真是......再一次领教了何谓‘无知者无畏’!”
“萧元彻用他做长史,非是轻视,恰是重用!信任!倚为心腹!莫说一个长史,只要苏凌愿意,封侯拜相,乃至裂土封王,对萧元彻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以官职高低论人修为深浅,岂非蠢不可及?!”
黑衣人猛地踏前一步,虽然依旧坐着,气势却陡然攀升,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死死锁住矮小首领惊疑不定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异族武士的耳畔。
“既然将军阁下如此好奇,那韩某今日,便让你这井底之蛙,开开眼界!”
他微微一顿,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对方耳中。
“你们要杀的那位‘区区长史’苏凌,其修为境界,绝非什么八境、九境......”
在矮小首领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黑衣人缓缓吐出了石破天惊的四个字。
“他乃是——”
“宗——师——之——境!”
“什么?!!!”
矮小首领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猛地向后踉跄半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双眼因极致的震惊而圆睁,几乎要凸出眼眶!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武士,此刻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与......恐惧!
宗师境!
那可是凌驾于九境大圆满之上,真正触摸到武道巅峰,足以开宗立派、震慑一方的传说存在!
在他们海外岛国,宗师已是神话般的人物,屈指可数!而他们,竟然派了三批最高不过“剑豪”(九境)的武士,去截杀一位......宗师?!
这已不是以卵击石,这根本是......自寻死路!螳臂当车!
石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那矮小首领粗重、惊恐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回荡。
黑衣人冷眼看着这群异族武士脸上那如丧考妣、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恐惧,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缓缓端起那杯早已冰冷的石杯,却不饮,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杯沿粗糙的质感,目光如同俯视蝼蚁般扫过那矮小首领煞白的脸,语带讥讽。
“宗师境,意味着什么,阁下想必清楚。就凭你派去的那些所谓‘剑豪’、‘剑师’,在一位宗师面前,与土鸡瓦狗何异?不过是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罢了!死,是他们的必然归宿,有何可奇?”
那矮小首领浑身一震,从极致的惊骇中勉强回过神来,脸上血色依旧未复,眼中惊疑不定,死死盯着黑衣人,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宗......宗师?!是......是尚品宗师,还是......无上宗师?!”
宗师境亦有高下之分,尚品已是人间绝顶,无上更近乎传说,两者差距有如云泥。
黑衣人眉头微挑,反问道:“是尚品还是无上,有区别么?在你们那些‘精锐’面前,皆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刻意将“精锐”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
略一停顿,他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地补充道:“苏凌,乃是尚品宗师。”
他选择了“尚品”,既足以震慑这群夜郎自大的异族,又相对“合理”,毕竟无上宗师虚无缥缈,太过骇人听闻,反易惹疑。
“尚品......尚品宗师......”
矮小首领喃喃重复,眼中惊骇未消,却又骤然闪过一丝狐疑与不甘,他猛地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反驳。
“不!不可能!若那苏凌只是尚品宗师,纵使不敌,我麾下精锐也绝非没有一战之力!纵使败,也定能重创于他!断不至于......全军覆没,一个也回不来!”
“你们大晋不也有句俗语,‘好虎架不住群狼’么?!我派出的,可不是羊,是狼!是群狼!”
他死死盯着黑衣人,眼中重新燃起一丝侥幸的疯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黑衣人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好虎架不住群狼?那也得看是狼,还是......蝼蚁!在真正的宗师面前,数量,不过是笑话!”
他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
“更何况,苏凌虽是尚品宗师,但其手段之狠辣,战力之强横,远超寻常同境。你派去的人,能在他剑下撑过三招的,怕都寥寥无几。全军覆没,实属正常。若非他只是尚品,而非那传说中的无上境界......你们派去的人怕是无一活口!”
黑衣人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扫过石室内那些面色发白的武士,最后落回首领脸上,声音冰冷如刀。
“恐怕此刻,你们这所谓‘龙台山’中的所有人,早已是冢中枯骨,连与韩某在此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那首领和周围武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上惧色更浓。
然而,那矮小首领终究是久经风浪之辈,震惊之后,敏锐地捕捉到了黑衣人话语中的一丝微妙之处。
他眼中狐疑之色大盛,厉声质问:“等等!韩君!你方才明明说,我派去的人......都死了!可你又说‘若非只是尚品,你们已无活口’......这话前后矛盾!若都死了,何来‘活口’之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黑衣人心中暗赞此人反应不慢,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讥诮与无奈的冷笑。
“都死了跟有活口有区别么?”
他迎着首领骤然紧缩的瞳孔,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不错,是有那么一两个命大、又或是见机得快的,侥幸从苏凌剑下逃生,未当场毙命。不过......也仅仅是未当场毙命罢了。个个身负重伤,经脉受损,战力十不存一,与废人无异。”
黑衣人脸上露出一种极其逼真的、带着惋惜与怒其不争的表情。
“韩某念在合作一场,也曾苦口婆心劝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撤回此地,养好伤再从长计议。可你那几位‘勇士’......”
他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讽。
“他们说什么?说什么武士道精神,说什么有辱天照大神威名,说什么败军之将,无颜苟活!竟一个个......非要当场切腹自尽!”
“韩某拦了,苦劝了,可拦得住么?他们铁了心要寻死,以全他们那什么狗屁‘荣耀’!韩某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韩某这个外人,强行按住他们,不让他们完成那‘神圣’的仪式?”
“切......切腹自尽?!”
矮小首领闻言,如遭重击,脸上肌肉剧烈抽搐,眼中既有痛惜,更有一种被羞辱般的暴怒!
他猛地踏前一步,指着黑衣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变形。
“八嘎!!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大和武士的忠魂与信仰!切腹自尽,乃是我天照大神子孙最高贵、最荣耀的归宿!是勇士最后的救赎!是洗刷失败耻辱、回归神明怀抱的唯一道路!他们的英魂,将得到永生!你......你竟敢如此不屑一顾!亵渎神明!!”
黑衣人面对暴跳如雷的首领,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他甚至懒得掩饰,直接嗤笑出声。
“呵!信仰?救赎?荣耀?韩某并非尔等天照大神的信徒,更非尔等族人!你们的信仰,你们的切腹,在韩某看来,不过是蠢!是迂腐!是毫无意义的自戕!”
“有那寻死的勇气,为何不留着有用之身,日后报仇雪恨?白白送死,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还有何用?你跟我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你!!”
首领气得浑身发抖,手已按上了刀柄,周围武士也再次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黑衣人却视若无睹,反而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斜睨着首领,慢悠悠地反问。
“将军如此动怒,难道韩某说错了?难道你们那所谓‘勇士’,不是自己捅了自己的肚子?”
首领被他这轻飘飘的反问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盯着黑衣人,眼中怒火与杀意交织,但理智终究压过了冲动。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沸腾的杀意,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冰冷的审视与怀疑。
“好!好!就算他们......是自尽!那本将军再问你!他们全都死了,或自尽了,为何......偏偏你韩君,区区九境修为,却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他眼中寒光闪烁,步步紧逼。
“难道那苏凌是瞎子,还是他与你韩君有旧,手下留情,偏偏放过了你?还是说......这其中,另有猫腻?!”
黑衣人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问题,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那首领,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
“将军,你是被气糊涂了,还是当真蠢?”
他不等首领暴怒,便语速飞快,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冷笑道:“你也说了,‘好虎架不住群狼’!苏凌是虎,你那些手下是狼,韩某......难道就不是狼了?韩某再不济,也是九境!”
“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么?那么多人四散逃离,吸引注意,韩某趁乱脱身,有何稀奇?难道非要像你那些榆木脑袋的手下一样,明知不敌,还非要冲上去送死,或者玩什么切腹自杀,才算‘忠勇’?”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几乎要溢出来。
“再者说了,韩某为何要去死?韩某又不是你们天照大神的子民,更没有你们那种......嗯,动不动就喜欢切腹玩儿自杀的、古怪的癖好!韩某惜命得很,还想留着有用之身,多活几年呢!”
最后这句话,如同最辛辣的嘲讽,狠狠刺在那首领和所有武士的心头。
那矮小首领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目喷火,死死攥着刀柄,指节捏得发白,浑身杀气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石室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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