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之后，沈明朗不再说话，而是将话题留给顾念。
他知道顾念有话要问裴泓。
“裴老，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算太久，只是三四个月吧。
但顾念原以为，他们这辈子的见面，不过也是那一次了。
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又一次见到了这位老人。
“小小姐，好久不见。”裴泓回应。
知道顾念是沈离蕴的女儿，沈明朗的外孙女，裴泓即刻改口。
顾念没有纠正，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不知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裴泓直白问。
闻言，顾念唇齿轻笑，“裴老果然很聪明。”
“的确是有事情要问您，是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顾念说：“听沈，我外公说，您也是看着我母亲长大的，您对她的了解应该也不少于我外公，近些年您在国内调查我母亲的事情，我想知道，您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虽然沈明朗说没有在裴泓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顾念还是想再问一遍，也许裴泓的叙述里面有什么沈明朗没有察觉出来的疑点。
裴泓点头，也没有多问，便将近些年来所有查到的关于沈离蕴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顾念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插口打断，一直到听完的时候，裴泓才发现她的眉头紧皱。
“怎么了？小小姐，是有什么疑问吗？”
顾念眉心褶皱，“裴老，您说我母亲和顾远明是情投意合才结婚的？”
“嗯。”裴泓点头，“我查出来的消息，就是这样。”
这跟她查到的结果并不一样，是沈离蕴主动说要嫁给顾远明的。顾远明从头到尾都是高攀沈离蕴的存在。就连顾氏，都是沈离蕴在背后把控着大局，才慢慢起来的。
不是说看不上顾远明，而是顾远明是在配不上沈离蕴。他的格局远远没有沈离蕴的大。
“那……”顾念咽了口唾沫，“那您有查过顾远明那边的人吗？比如他的现任妻子儿女？”
裴泓闻言，点头：“查过。”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怎么了？裴老这里有疑问？”
裴泓：“我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但据我调查，那个顾子辰好像不是顾远明的亲生儿子。”
“不是亲生？”顾念一愣。
“您查到了什么？”她问。
“我查了吴丽蓉，从我现在的资料上来看，顾子辰好像是她从孤儿院领养的。但我觉得，那份资料有问题。”
那份资料有问题？
也就是说，顾子辰不一定是孤儿院领养的。
这么一来，顾子辰的身份来源就很可疑了。
这点顾念有些想不通。
吴丽蓉为什么要领养或是捡一个儿子？
难道是想母凭子贵？
现在很多家庭都还有母凭子贵的说法，别说是当时那个年代了。
重男轻女的思想更重。
可是，就算吴丽蓉需要一个儿子，她完全可以自己生一个，没必要去给不相干的陌生人养儿子啊！
顾念将自己的疑点说了出来，裴泓附和：“这点我也想过，但我目前，查不出更多的证据。”
顾念眼眸微眯。
她是没想到，自己曾经以为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不仅是异父异母，还是别的陌生人的儿子……
“你有采集过顾远明和顾子辰用过的东西吗？”顾念抬眸，“类似于头发，用过的吸管这些。”
“又或者，吴丽蓉的生育功能。”
裴泓一顿，看向顾念的目光瞬间包含了几分惊讶于不解，“小小姐，您这是……”
顾念盯着面前的杯子，唇齿轻动，“按照我对吴丽蓉的了解，她从来不会做些无用功的事，她想要儿子，大可以自己生，没必要去给别人养孩子。”
这件事，要是被顾子辰知道了，他愿不愿意继续呆在顾家都还是一回事。
顾子辰和吴丽蓉的关系并不亲近，对顾远明可能还有稍许敬重，但对吴丽蓉就是疏离。
若是两厢无事，顾子辰对吴丽蓉完全是冷漠的态度。
“所以，顾子辰要么是跟顾远明有关系，要么就是她自己的儿子。”
“她自己的儿子……”听到这句话，裴泓重复。
面色从不解，慢慢地转变到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
“小小姐，您的意思是！”裴泓嗓音有些激动，也带了几分对那人品的不屑。
“吴丽蓉的身份裴老应该也调查过吧？”顾念唇角轻勾。
“就算我母亲和顾远明……”讲到这儿，顾念突的想起一件事，她眉头轻皱。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裴泓见顾念一顿，眉色微挑，“小小姐，您母亲个顾远明怎么？”
裴泓对沈离蕴与顾远明之间的事不太清楚，也对顾念这几年的遭遇不太清楚，现在语气里对顾远明的态度，不能说有多敬重，但也绝对没有不屑与轻漫。
顾念沉默了下，组织了会语言，她抬头望向沈明朗，又看向裴泓，说：“外公，裴老，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们。”
“什么？”沈明朗在一旁喝着茶，默默旁听，突然被点到名，抬头望向顾念和裴泓异口同声地问。
顾念：“我母亲，和顾远明并不是什么情投意合。”
沈明朗：“什么？？”
裴泓面色也带了几分不解。
在两位老者一致惊讶的目光下，顾念又说：“我也不是顾远明的女儿。”
“我和他毫无血缘关系。”顾念补充。
这一句，直接让面前的两个老者震惊了一番。
“这……”
沈明朗瞳孔微缩，望着顾念的眼眸充满不解与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
顾念垂了垂眸，“我在国内的时候，顺藤摸瓜查到了不少。”
“当年我母亲和顾远明是在扬州生活，我们派人去那边调查过，扬州那边的人告诉我们，我母亲曾经帮他处理过公司的危机公关，然后在半年后便消失了，再次出现，已经是四年以后。”
“据他所说，那时候她一回来就和顾远明结婚。”
“后来我们从顾远明口中问出，我和他并不是亲生父女，我妈和他也不是什么情投意合真实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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