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陈姑娘她……全身骨头碎裂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中一小半还是粉碎性的……五脏六腑皆损，经脉紊乱，法力流失，神识涣散……”
杜凡呼吸顿时急促，双手颤抖，变得有些无措起来。
“陈姑娘，你醒醒，落入水潭那一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杜凡定了定神，轻轻拍着陈茹香肩，试图叫醒她，可结果却是，此女依旧昏迷不醒。
以陈茹现在的情况，杜凡也是不敢有大动作的，一阵心烦意乱之后，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杜凡手指一晃，一个青色药瓶闪现而出，落入他手中，赫然是一瓶续骨丹。
他将瓶盖一打而开，倒出两粒青色丹药，将之吞下后，开始运功，炼化药力。
一盏茶的工夫后，杜凡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几个断骨之处，出现了一丝丝的麻痒之感，想来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
虽然还未完全长好，但也只是时间问题，相信再过几个时辰便无大碍了。
同时他神念内视了体内一番，发现五脏六腑完好，经脉正常，也没有其他内伤，便忍着断骨之痛，挪动了一下身体，也给陈茹喂下了两枚续骨丹。
不过下一刻，他眉头一皱，陈茹现在就如同植物人一般，无法自行将丹药吞下。
他身体晃了几晃，挣扎爬起，起身走到小溪那里，也不管溪水是否可能会有不妥之处，先是自己猛灌了几口。
可是，溪水的冰寒程度还在他的预料之上，杜凡直感觉水冷如冰，顿时打了个寒颤。
最后他口中含了一口溪水，摇摇晃晃的来到陈茹身前蹲下，再一俯身，便一个大口含住了此女的两瓣香唇。
杜凡也没心思理会什么入口滑腻之感，只是专心的将自己口中溪水注入到对方嘴里，同时还伸出舌头拨弄了一番，好让此女嘴里的丹药顺着这股清水流入腹中。
半晌之后，终于在杜凡的一系列微控之下，那两枚丹药被昏迷中的陈茹成功吞下。
杜凡现在已经是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刚才那一番动作，对他来说，实在是大耗心神，不过他现在并未就此真的放下心来。
“几乎全身骨头脆裂，这种程度的创伤，也不知道续骨丹是否有效……”杜凡喃喃，神色担忧。
对于一名修真者来说，骨头还是其次，可是经脉的紊乱，脏腑的损伤，他可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如今陈茹的生机正在一点点丧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死气，使得杜凡那里手足无措，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
若是陈茹清醒，以她栖霞宗第一弟子的身份，说不定还会掌握一些秘术，可以加以恢复，但是当下这种情况，此女根本不可能自动醒来的。
最要命的是，她的生命之火，已经微弱到了极致……
“别白费力气了，这个女娃必死无疑，她竟然还身具极为罕见的光灵根，真是可惜了。”
就在杜凡心情烦躁，六神无主之际，不知从何处，蓦然传来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于此处空间回荡开来。
“是谁？”
杜凡闻言心中一惊，霍然起身，双目飞快的环视四周，同时神念外放，不过让他神色大变的是，视野之内，他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你眼睛瘸了么？老夫这么大个人，就在你眼前你没看到？”
又是那道苍老的声音，不过这次，杜凡可以判断出这道声音的方向，是来自他的身后，而且这次的声音无比清晰，没有那种四处回荡、无处可寻的飘渺之感。
杜凡猛的转身，可是除了数丈外一片高不见顶的青石峭壁之外，再无他物，不过他还是双目精光闪动，根据刚才声音传出的方向，不断探查。
突然，杜凡心头狠狠一跳，瞳孔骤然一缩，他发现石壁一处地方，好似动了一下，再仔细一个凝望，他顿时倒吸口气，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
那是一名老者，坐在了一处略微凹陷的石壁中，无论是此人的衣服、肤色、眼睛，还是稀疏散乱的头发，皆是青灰之色，与四周青石峭壁一般无二。
更加诡异的是，此人散发而出的气息，和周身峭壁无异，使得杜凡神念扫过，都以为此人是一块普通的青石而已。
外加此人身形和那处凹进去的石壁几乎完美契合，使得杜凡都有一种荒唐的错觉，这处天地，是先存在的这片石壁，还是先有的这名老者。
半晌之后，杜凡深吸口气，心中一横，运转噬灵诀，释放出一道颇为强大的神念，一扫而去。
不过下一刻，杜凡脸色彻底变了，当他神念扫过老者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与一旁石壁没有任何区别……
要知道，强如枫叶宗主的那般大能之士，杜凡神念扫过，都是有迹可循的，至少他知道，对方修为高深，远在自己之上。
可是面对这名老者，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对方没有修为，没有神念，没有灵压，甚至都没有心跳，然而正是这种什么都没有，化为了杜凡此时的毛骨悚然。
对方又明显不是普通之人，那就只能说明，这名老者的修为深不可测，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恐怕就连七星商盟的萧副盟主，都无法与此人相比。
“晚辈杜凡拜见前辈。”杜凡惊疑不定了好一会儿，才稳下心神，深吸口气，上前一拜。
“我管你是谁。”那名老者眼睛一翻，好似十分不耐烦的开口道。
杜凡闻言一滞，略微一呆之后，还是轻咳一声，再次一拜，神色恭敬的开口道：“敢问前辈，在下这位朋友，应该如何去救？前辈若能相助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我呸！感激有个屁用！动动嘴皮子就想让老夫出手，你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老者闻言呸了一声，灰白眼珠一瞪，破口大骂道。
杜凡被老者骂的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竟然会如同泼妇骂街一般，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
不过他毕竟心忧陈茹，在有所求之下，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很是恭敬的笑容，开口道：“晚辈怎么会如此想，只要前辈出手救下这位姑娘，晚辈定会报答前辈的。”
“报答我？你怎么报答我，就凭你身具的废灵根？还有那枚破戒指里面的烂花烂草以及一堆破烂？”老者轻蔑的看了杜凡一眼，神色高傲，不屑的开口说道。
老者或许只是随口一说，顺便抨击杜凡几句，可是这些话落在了杜凡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使得他脑海瞬间轰鸣。
隐灵根还好说，只要对方的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被看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乾坤戒不同，在他的印象中，此戒是无法被人神念探查的，至少他确定，当初的萧副盟主是无法做到此事的，若非如此，他的那根万眼饕餮汗毛肯定会被此女当场发现。
幸好此物他现在没有带在身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杜凡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好，老者说的也有道理，他拿不出来让对方看上眼的东西，对方又凭什么帮助自己，修真界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忍。
“咦？刚才老夫倒是看走眼了。”老者突然双目一亮，隐泛奇异之光，上下打量杜凡，喃喃自语道。
“不知前辈何意？”
杜凡先是一怔，随即连忙抱拳说道，他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老者好像突然之间对他感些兴趣了，只要对自己感兴趣，那就有谈下去的空间了。
“老夫问你，你可知道，修真者的资质体现在哪里？”老者这次竟然意外的没有再爆粗口，而是有了几分和颜悦色的意思。
“回前辈，在下认为，修真者的资质便是灵根，先天灵根要比后天灵根好，五行灵根之中，灵根种类越多越好。
另外，如异灵根之中的风灵根、雷灵根、光灵根等，要比五行灵根好。
除了灵根，我还在宗门典籍中看到过灵体一说，若是一个修真者身具一种特殊体质，便可能在修为提升，或者特殊秘术的修炼等方面，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好处的。
还有筋骨，好似也分不同等阶，不过这方面，晚辈就不甚了解了。
晚辈不才，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杜凡被对方问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略一沉吟，恭敬的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修为不高，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若是一个修真者的资质，只有你所说的这几点，那么以你的资质，就是一个渣！”
老者先是赞许的点点头，旋即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古怪开口。
“什么？莫非还有其他？”杜凡从老者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当即精神一振，脱口而出。
“当然，若非如此，老夫又怎么会和你这个小子，说这般多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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