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一十五章 时间缝隙
剑魄的抵抗力量在几何锁链的立体网络绞杀下急剧衰退。
剑身剧烈震颤，插在裁决之眼核心的部分，竟开始被那冰冷的纯白物质缓慢地反向侵蚀、同化！
众生剑罡盾剧烈波动，光芒急速衰减，眼看就要彻底崩解。
焚天扬目眦欲裂，拼命压榨着几乎枯竭的生命本源，试图维持离火巨盾的残余，却只是杯水车薪。
龟万年、赤焱、玄冥冰螭等强者也强撑着重伤之躯，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防御，但面对升级后的几何锁链网络，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裁决之眼，正在用最冷酷、最精准的方式，肢解终末之剑存在的根基！一旦轩辕概念被剥离，众生愿力被瓦解，混沌变量被解析控制，这柄承载着最后希望的剑，将彻底沦为一块无用的废铁，甚至被秩序同化，反过来成为清除他们的利器。
铸剑台废墟边缘，相对“安全”的屏障后方。
药王谷的孙老妪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干枯的手掌死死按在姜梨的背心，精纯而温和的药元力如同涓涓细流，拼命维系着怀中女子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
姜梨躺在冰冷的岩石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她的身体仿佛一个千疮百孔的破旧皮囊，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然而，就在裁决之眼启动逻辑重构、释放几何锁链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眉心那道由神乐道尊种下的、形似六道轮回盘微缩虚影的淡金色烙印——那道曾经在轩辕秘境核心，试图撕开天道冰封、唤醒秦风过去的“时溯一隙”之力残留——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不稳定的金光！
“唔！”姜梨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
那烙印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个贪婪的漩涡，疯狂地抽取着她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更可怕的是，这烙印的金光并非无序爆发，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导管牵引，化作一道纤细却凝练无比的金色光流，无视空间距离，精准地灌注到前方那柄正在被几何锁链疯狂剥离、压制的终末之剑·轩辕的剑魄核心之中！
“神乐之力…在被反向解析抽取！”孙老妪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老眼中充满了骇然与绝望。
裁决之眼在解析终末之剑蕴含的“混沌变量”时，必然触及到了与秦风魂海核心有着深刻因果联系的神乐道尊遗留的时间法则烙印。
这本是神乐用来撬动时间缝隙的钥匙，此刻却成了裁决之眼反向定位、解析并强行抽取力量的通道！它正利用姜梨这个“载体”和“导管”，将神乐烙印中残余的时间法则之力以及姜梨本身的生命力，强行灌入终末之剑，试图加速对剑魄内部结构的解析，或者…将其作为另一种“燃料”！
姜梨的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烙印疯狂燃烧，化作维持这场恐怖解析的薪柴！她的头发以惊人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枯槁灰白；皮肤下的血管变得清晰可见，却充盈着不祥的金芒；她的眼神迅速涣散，体温急剧下降。
“梨丫头！撑住！”孙老妪嘶声喊道，药元力不顾一切地涌入，试图堵住那生命力的流失，但面对裁决之眼通过烙印进行的规则级抽取，她的力量如同螳臂当车。
仅仅是延缓了那么一丝丝流逝的速度。
“孙婆婆…救我姐姐！”一个虚弱却焦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同样重伤，被安置在一旁的姬无焰。
他看着姜梨迅速凋零的模样，眼中满是血丝。
孙老妪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姜梨眉心那疯狂闪烁、如同催命符般的烙印，又看向前方那在几何锁链网络中苦苦支撑、光芒越来越黯淡的终末之剑，再扫过周围浴血奋战、濒临崩溃的焚天扬、姬玲珑等人，最后目光落在峡谷上空那冰冷无情、正在缓慢恢复稳定并加大解析力度的裁决之眼。
两个残酷的选择，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心：
选择一：强行剥离烙印。
以她药王谷秘传的“金针渡厄，截脉断源”之法，配合秘药，或许能强行切断烙印与姜梨神魂的连接，阻断生命力的抽取。
但是！这烙印早已与姜梨的神魂核心纠缠在一起，如同附骨之疽。
强行剥离，几乎必然导致姜梨本就脆弱不堪的神魂瞬间溃散，彻底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这等于亲手终结姜梨的生命。
选择二：任由其抽取。
那么姜梨的生命力，连同神乐烙印中最后的时间法则之力，将会被持续不断地灌入终末之剑。
这或许能在短时间内给剑魄提供一股额外的、带着时间特性的力量，稍微延缓其被剥离瓦解的速度，为焚天扬他们争取到极其渺茫的一线机会。
但代价是，姜梨的生命将如同燃尽的蜡烛，很快彻底熄灭。
她将成为剑魄的“能量导管”，直至油尽灯枯。
无论怎么选，姜梨都必死无疑！区别只在于是立刻魂飞魄散，还是作为“薪柴”燃烧片刻后再消亡。
孙老妪的手颤抖着，老泪纵横。
眼前这个女孩，是秦风用自己的一切换来托付给她的，是她看着在药王谷中沉睡、靠着一缕执念与药力维系至今的可怜人儿。
她曾答应过秦风，要护她周全。
可现在…
“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几何锁链突破了众生剑罡盾的薄弱点，狠狠抽击在焚天扬身上，将他打得倒飞出去，离火本源几乎熄灭。
终末之剑发出一声悲鸣，剑身的光芒又黯淡了一大截。
时间，不多了！
就在孙老妪痛苦抉择，手指颤抖着摸向装着金针的药囊时，一只冰冷、枯槁、却异常坚定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是姜梨！
不知何时，她竟然恢复了一丝清醒。
那双原本已经涣散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仿佛回光返照，燃烧着最后的、不顾一切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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