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捡起一个石头上放着的烤鱼，“吃吧。”
季浅接过黑黢黢的鱼，眉头紧皱。
这黑鱼是真黑，而且连肚子都没破开，不用想，里面的内脏全部烤熟了。
一群兽人手里都拿着黑色的烤鱼，表情不是很愉快地咬着鱼肉。
幼崽们笑嘻嘻地，仿佛习惯了吃这种黑暗食物。
“快吃吧，以后的日子，就只能靠这些黑鱼填饱肚子。”
“如果这些黑鱼你都不愿意吃，那黑树上的果子，你更加无法接受。”
季浅拿着鱼，实在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我还有一些食物，够吃一段时间。”季浅将黑鱼还给月灵，并没有从包里取出肉干食用。
这群兽人都吃的这么惨，她现在取出肉干果子，肯定要犯众怒。
月灵扫了一眼她腰间的两个兽皮包，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我在兽人城见过类似的鱼类，也许我们可以把鱼肚子打开，将里面的杂物去掉，那样鱼的味道或许会好些。”
“兽人城？你是来自兽人城的雌性啊……”
“那是个好地方，我曾经去过一次。”
“现在兽人城发展的怎么样了？我五年前去过一次，城主是豹族的，现在换城主了吗？”
“闭嘴！”月灵听见季浅的提议，追问道：“怎么做？你能示范一下么？”
“可以，还有黑鱼吗？水有吗？”
“你跟我来。”月灵放下黑鱼，带着季浅往外走。
“今天抓的黑鱼还剩十条。”
“我们这里黑水很多，很咸不能喝，没有味道的水每天有限，那些水不能给你用。”
“黑水就行，给我一些黑水。”
“你在等着，我去打黑水。”月灵朝远处跑去。
季浅在地上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提着五斤重的黑鱼，将黑鱼的肚子打开。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冲入她的鼻腔。
好臭……
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臭的鱼，那味道比鳜鱼还臭！
季浅忍着恶心，把黑鱼肚子里的内脏掏出来丢到一边，伸手将鱼两边不能吃的鱼鳃也挖了出来丢掉。
丢掉内脏之后，季浅用锐利的石头快费劲地刮鱼鳞片。
半个小时后，黑鱼被她全部处理完。
这时，月灵回来了。
“这是黑水，给你。”
月灵双手抱着一个五米宽，一米高的大木桶，桶里面装着黑不溜秋的黑水。
她将黑水放在季浅身边。
季浅望着黑水皱眉，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处境，勉强用着吧。
季浅抬头看了看茂密的参天黑树，从树上摘下几片厚实的树叶，将树叶折叠成可以装一部分水的形状，舀了一树叶水给处理干净的黑鱼洗澡。
月灵看见她的动作，学着她的样子，帮忙给黑鱼洗澡。
清洗了一遍的黑鱼看起来很干净，鱼身上没了那种黏腻的黑色血液。
又洗了一遍，季浅将一条黑鱼提到鼻子前闻了闻，只剩下淡淡的鱼腥味。
看来是洗干净了。
“把这些鱼拿去烤，味道会好一些。”季浅说着，用藤蔓把十条洗干净的鱼串好递给月灵。
月灵提着鱼，和她一同望回走。
季浅坐在原地，看着月灵烤鱼。
不一会儿，鱼的香气散发，一群兽人都盯着月灵手中的黑鱼。
“好香，味道和我们烤的鱼不一样。”
“没错，我闻着很香，好想吃一口。”
月灵看到兽人们期待的目光，把烤好的黑鱼用手撕扯开，给每个兽人分了一块。
兽人们拿着黑鱼，塞到嘴里品尝。
“好吃！黑鱼原来这么好吃！”
月灵尝了一块，这味道太美味了，比肉干还要美味。
黑鱼自带咸味，去掉鳞片和内脏之后，不用加盐，烤出来的和加了盐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兽人们的视线投向其他九条黑鱼。
月灵把鱼分给几个雌性，“你们拿去烤，烤好了大家分着吃，明天天一亮，再去抓鱼。”
“你很聪明，我们从来不知道黑鱼能这么做。”
“谢谢夸奖，不过……处理鱼，是我在兽人城看到的，那里面的兽人吃鱼类，都是这么吃。”
“这些鱼，还能晒成像肉干那样的鱼干，很美味。”
月灵笑了笑，“你愿意教我们制作鱼干？”
“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我来到这里，就是这里的一份子，我会把我知道的东西，都教给你们。”
“你们这里除了黑水，另外的水从哪里来？”
“这黑水，不能喝。”
月灵神色悲戚，“每天清晨的时候，黑树林的树叶上会出现清澈的水滴，我们所有兽人，清晨的时候会去收集树叶上的水滴，作为每天兽人们喝的水。”
收集的水全部放在我制作的木桶中，每天每个兽人只能喝一小口。
“你确定树叶上的水是清澈的？”
“嗯，这是唯一的能解渴的水源。”
“我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到干净的水了。”
月灵笑了笑，“还好，马上寒冬会来，会下有白色的雪落下，雪水化开后，就能喝到足够多的水。”
可是……
寒冬来临后，黑鱼很难捕捉。
“黑海里的黑水并冷刺骨，大多数兽人都无法承受这种严寒，食物会严重短缺。”
“每天寒冬，都会有兽人饿死，也会有兽人冻死。”
“这片黑树林没有任何动物存在，没有兽皮和保暖的衣物，我们只能用树叶披在身上，在寒冬来临前，收集足够多的树枝和可燃物，围在一起取暖。”
季浅望着月灵身上的破洞装，十分同情她们。
无法想像，寒冬来临的时候，这群兽人赤着脚，穿着漏风的兽皮裙和裹胸上衣，在寒冬中瑟瑟发抖。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年了……三年前，我和大巫来黑森林寻找制作魔药的植物，遇见流浪兽人追赶，大巫和我被迫分开，为了躲避流浪兽人的袭击，我进入了黑森林中的禁忌之地。”
“跨过禁忌之地，来到了这里。”月灵回仰着头，回想着过去和大巫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原本她也可以成为一个大巫……
“来到这里的兽人，大都是被流浪兽人驱赶，被迫进入了禁忌之地，还有一些兽人，是被家族的族人亲手丢到禁忌之地。”
季浅望着伤感的月灵，她的脸很稚嫩，洗的很干净，那双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指，上面也被她洗的干干净净。
月灵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女孩。
“你想喝到清澈足量的水对吧？” 季浅摸了摸月灵干枯的黑发。
“你有办法？”月灵一脸欣喜，这个雌性会做美味的鱼，身上穿戴不俗，也许她真的有办法弄到足量的水。
“我不确定，不能完全保证。”季浅心中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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