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倩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被压抑的哭声填满。丁诚洁、叶春晓紧紧抱着她,三人的肩膀互相依靠,剧烈地颤抖着——那是心疼到极致的悲愤,是无能为力的绝望,更是对闺蜜遭遇的深切共情。丁诚洁和叶春晓心里恨得发狂,杀人的心都有,可在那一刻,她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她们就像墙角无人问津的小草,风一吹就摇,雨一打就倒,根本没人在乎她们的委屈与死活。
丁诚洁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咬牙切齿地说:“我找我哥去!就算拼了命,也得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
郑云倩却死死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坚定:“别去。”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清醒,“关键证据早就被他们销毁了,监控坏了,身体里的痕迹也没了,就算找了人,花了时间精力,最后大概率也是徒劳。”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但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欺负了我,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那段时间,郑云倩用匿名的方式,把实习公司——那家财务代账公司的违规操作、偷税漏税等问题整理成册,举报到了相关部门。她太清楚这类公司的猫腻,只要一查,全是漏洞。对于那个畜生不如的黄总,她更是没手软:匿名举报他生活作风败坏、利用职权谋私,让他被上级部门调查;给黄总的手机号开通了“呼死你”软件,让他日夜不得安宁,最后只能换号;甚至找到他老婆的联系方式,给对方寄去了一些暗示性的“恶心东西”,让他家里鸡犬不宁。
从那家公司辞职后,郑云倩没有消沉。她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加入了一家更大的财务公司深造,一边学习更系统的业务知识,一边积累人脉和资源。转眼到了大四,同学们都忙着投简历、找工作,郑云倩的专业成绩名列前茅,老师还特意给她推荐了一家待遇优厚的国企,她笔试、面试都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录用通知,却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要创业。”她找到丁诚洁,眼里闪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小洁,我想让你做我的合伙人。”
丁诚洁太了解她了,就算自己反对,她也一定会坚持到底。更何况,她永远相信郑云倩的能力和韧性。“好。”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转头就向丁诚实借了一万元。
就这样,郑云倩拿出自己攒的两万元,加上向父亲借的三万元、丁诚洁的一万元,总共六万元,在孵化园区租了一间只有15平方的小办公室,月租1000元,公司就这么成立了。那时候丁诚洁还在私立学校上班,根本抽不出时间管公司的事,郑云倩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她既是老板,也是员工;白天跑业务、谈客户、做账目,晚上熬夜查政策、写方案、整理资料,常常忙到后半夜,趴在办公桌上就能睡着。
丁诚洁曾经问过她:“创业这么累,操不完的心,你图什么?”
郑云倩望着窗外的灯火,眼神坚定而平静:“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可能这辈子就想找份安稳的工作,平平淡淡地过。”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可经历过那种身不由己的屈辱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把人生的遥控器握在自己手里。”
“自己创业虽然累,但每天做什么、和谁接触、说什么话,都是我自己选的。”她转过头,看着丁诚洁,眼里闪着光,“我想变得强大,强大到不用惧怕任何人,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遇到不公时,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底气拒绝不想做的事。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挣干净的钱,活得堂堂正正。”
丁诚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心疼:“那件事之后,整整两年多,云倩晚上睡觉都特别轻,一点动静就醒,还常常做噩梦,动不动就莫名发烧,每次都烧到快四十度。”丁诚洁吸了吸鼻子,开口道:“还好,她终于走出来了,公司也越做越好。现在看到她谈恋爱,过着正常的生活,我真的特别开心。”
肖远方默默递过一杯温水,看着丁诚洁泛红的眼眶,语气温柔而肯定:“她能熬过来,离不开你和春晓的陪伴。云倩是个勇敢又有智慧的姑娘,而你,也是最靠谱的陪伴者和支持者。”
丁诚洁握住肖远方的手,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感慨:“我虽然不是创业者,但云倩创业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这么多年,一定也很累吧?”她叹了口气,“创业这条路太孤独了,也太苦了。很多时候,遇到的坎只能自己扛,别人就算想帮,也找不到着力点,全靠创始人的能力和韧劲撑下去。”
肖远方轻轻点头,握紧了她的手——他懂这种孤独,也懂这种坚持。就像郑云倩,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硬生生闯出了一条向阳而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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