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四合院的不少住户都是一天两顿伙。甚至只吃一顿。
早上睡到自然醒，饿的肚子受不了才起来糊弄着多少吃一点，再继续躺在床上。
一直等到下午饿的受不了，才再起来吃一点儿，继续爬床上。等到天黑就开始睡觉，哪怕睡不着，也不可能再去点灯。
可李卫民跟院里的住户可不一样，早在极寒末世到来之前，李卫民就已经准备好了煤油灯和蜡烛。
李卫民吃过晚饭，照例坐在壁炉前，就着煤油灯的光亮看着小说。
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李卫民警觉的摸过桌上的手枪，穿上军大衣，走到门前透过了望口看了一眼。
借助着雪地的反光，李卫民看出了是何雨水的身形。
“谁？”
“卫民哥，我是何雨水。”
何雨水在门外抱着膀子，哆哆嗦嗦地低声回答。一边四处张望着。
毕竟，何雨水一个黄花大闺女，深更半夜的跑李卫民这没找媳妇的半大小子屋门口来。要是被院里的住户看到，可不太好。
李卫民拉开门栓，一撩棉布帘子，何雨水立马想往屋里冲。
“站住！”
李卫民伸手一拦。
何雨水愣了愣，抱着膀子站在李卫民对面。
“卫民哥，外面太冷了，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你说话。”
李卫民看了一眼院儿里，放开胳膊。何雨水进了屋子，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
李卫民这屋子干净整洁，跟何家住的屋子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李卫民屋子里一点儿也没有油腻的臭味。
李卫民丝毫没有把何雨水让到壁炉前坐的意思。
何雨水看了一眼壁炉里那熊熊的火焰。感觉嘴唇有些干燥，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
“说吧，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李卫民屋子里站了一会儿，何雨水终于感觉身上有了一丝热气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怜巴巴的望向李卫民。
“卫民哥，你能收留我吗？”
李卫民淡淡的看着何雨水。
“什么意思？你家就在这院里。”
何雨水一低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白寡妇来我们家这事儿，你也知道。”
“她给我爹吹耳旁风，把我给赶到了老太太屋里。”
何雨水眼含着泪水，抬头看向了李卫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太太根本就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和蔼可亲。”
“从今天我爹把我送到她屋里，她就总是欺负我。”
何雨水把棉袄的袖子往上一拉。
“你看看，这都是老太太给我掐的。”
李卫民平静的看了何雨水一眼。
“她一个80来岁的老太太，欺负你？”
何雨水点点头。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本来我都已经跑回了家，跟我爹说老太太欺负我的事儿。”
“可那白寡妇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非要说我说谎。”
“老太太她隐藏的太深了。我说这话，肯定谁都不信。”
李卫民看了一眼在不停抽泣的何雨水。
现在都已经极寒末世了，虽然院里已经出现了粮食不够吃，煤球不够烧的状况，可不少人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寒潮尽快过去。
何雨水还一直在遵循着，末世到来之前的基本礼仪。
何雨水比李卫民小两岁，今年刚刚18岁。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可是真正的黄花大闺女。
如果真收留她，李卫民也不是养不起。
不过，李卫民才不想给何雨水惯这依赖人的臭毛病。
李卫民又不是何雨水他爹，也没有义务养何雨水。
如果何雨水想拿她自己跟李卫民交换，李卫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不过，不是现在！
李卫民可不是一头种马，何雨水现在的样子，跟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受了委屈，哭哭啼啼，总想着让别人帮她出头。
这样的何雨水，李卫民压根儿看不起。
“你家人不要你，那老虔婆欺负你。你就想从这院里找个依靠？”
何雨水使劲拧着衣角，点点头。
“要是没有人让你依靠，你会怎么办？”
何雨水使劲咬了咬嘴唇。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李卫民冷哼一声。
“你的命就这么贱？哪怕死了，都不想抗争一下？”
何雨水抬起头，纳闷的看向李卫民。
“院里的住户都缺粮食，我也不养闲人。”
顿时，何雨水一脸失望。
“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快20岁的人，真动起手，来竟然打不过一个80岁的老虔婆？”
李卫民冷冷的看着何雨水。
何雨水咬了咬牙，喃喃的说道。
“我怎么打不过？可是我怎么能打她？
她可是咱们院儿里的老祖宗。”
李卫民冷笑了一声。
“老祖宗？她跟你们家有血缘关系，还是有恩情？”
何雨水摇摇头。
“咱们院儿里的住户，不都是这样尊重她？”
李卫民笑了起来。
“那是以前。现在这老虔婆都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把她看成长辈？”
“一遇到困难，你就总想着依靠别人，你是想当一辈子的寄生虫？”
何雨水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卫民。
“别人打你一耳光，你是不是还要把另外半边脸递上去？”
“别人把你欺负的都没有一点尊严了，你还想着尊重敌人？”
“你要是总这样想，倒真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何雨水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李卫民微微一笑。
“已经冷了好几天，外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还没想好吗？”
“靠谁不如靠自己，眼下，活下去最重要！”
何雨水沉吟了半天。从何雨水跟傻柱从纺织厂回来，看到路上那么多被冻死的人没人收尸，她就已经开始了怀疑。现在李卫民这话，更加印证的她的想法。
再抬起头来时，何雨水眼睛里重新又有了光亮。
“卫民哥，我懂了！”
李卫民点点头。
“不要等着靠山山倒，靠树树挪的时候，再去哭天抢地。”
“只有靠你自己，才能活得更久！”
何雨水点点头，冲李卫民一弯腰。
“卫民哥，多谢教诲！”
何雨水转身出了李卫民屋子。
不一会儿。
李卫民就听到了，隔壁聋老太太屋子里，传来了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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