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突然停下解释，直视着气喘吁吁跑来的白帽子。
“鼎专家，已经按你的要求开始执行。”
“彻底停工人员撤走需要两小时，设备要停机，水泥罐车要撤走……两小时已经是最快了。”
鼎羽知道他肯定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腆着个大肚子跑来跑去的也挺不容易，“和蔼”的说道：
“辛苦了！”
“我知道有人要求你在这里盯着。”
“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涉及到一些机密，你可以看，可以听，但是不能问，更不能打扰我们的工作，完事自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
这段时间足够白帽子了解到有关那个桩孔的传闻。
看了一眼那个桩孔，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您继续，我知道该怎么做。”
鼎羽手里的电话响起：
“人还没撤走呢，等清净了再进来。”
“你可想好了，来了兴许就走不了了。”
挂断电话，鼎羽没好气的说道：“老鲍还是不放心，居然让蒋天养亲自过来了。”
“先开始吧！”
几人直接无视了躲在角落“监工”的白帽子。
小七调整好设备，让胖子和李队找来几根六米长的脚手架钢管钉在桩孔周围，地面上只留下十几公分高度。
脚手架的顶端布置了一圈铝箔软管连接到一台古怪的设备上，启动开关看着屏幕上的绿线出现波动，打了个响指：
“行了。”
“自动检测次声波，二蛋实时监测，零点五秒延迟会启动反冲抵消次声波向外扩散。”
罗莉那边也准备好了在贝加尔湖用过的水下探测器。
这次把特意把无人机挂载光纤的装置装在上面。
几个人围在桩孔旁边，看着球形的探测器缓缓下沉，冒了个泡消失在泥浆中。
泥浆中能见度为零，摄像头没了用处。
“声呐启动……”
“电磁波启动……”
“二蛋，根据反馈数据模拟成像，实时进行3d渲染。”
屏幕上慢慢出现一条垂直向下的“竖井”。
“桩孔直径1500mm±50mm，基本成正圆形……”
“三米……五米……十米……”
“穿过回填层进入淤泥层。”
“……”
“抵达黏土夹粉砂层……”
“未发现缩孔、塌孔、返浆异常现象。”
“即将抵达中砂层，声呐反馈正常未发现异物……”
坐在电脑前的罗莉，瞳孔中反射出屏幕上的数据，专业探测术语脱口而出。
远远的白帽子听着暗自擦了把冷汗，没想到两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反而是这队人的主力。
嗑瓜子的胖子和李队自然而然被他划归到“搬运工”的角色。
“停一下！”
鼎羽夺过罗莉手中的操纵杆，操纵探测器换了个方向缓缓靠近桩孔壁，打开探测器上的射灯和摄像头。
几人的视线落在了另一个屏幕上。
“我去！”
“怪不得那两个倒霉蛋没上来。”
泥水中，探测器的摄像头怼在了一块满是铜绿的金属片上，隐约能看出上面的纹理和断裂开的锋利边缘。
“小心，光纤断了还得下去捞探测器。”
五十米穿过中砂层后，下面的桩孔壁上又发现了不止一片金属碎片。
“妈的，这是把啥玩意打碎了，甩的到处都是碎片。”
鼎羽骂了一句：“老严也不是省油的灯。”
“碎片甩的到处都是，当时指不定上上下下折腾了多少次钻头才彻底卡死。”
胖子吐了颗瓜子皮，不屑的说道：
“回头再找丫算总账呗，他还能跑了是怎么的。”
“看这造型，下面不会是徐大官人队伍其中一条沉船吧？！”
鼎羽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不会是徐福的船队。”
“秦朝时天津属于渔阳郡，那时候还是大农村呢，青岛、连云港、象山都有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天津。”
“这是什么东西？”
屏幕上的3d图像不再继续向下延伸，而是停留在一个位置开始细致的渲染，一个人形物体慢慢出现在桩孔壁上。
“尸体！”
鼎羽接管了操纵器，还是采用刚才的办法，慢慢靠近之后打开强光射灯。
探测器的摄像头很巧合的怼在尸体脸上。
“卧槽！”瞧热闹的胖子被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尸体吓了一跳。
透过抗压潜水服的面罩，隐约看见里面的尸体已经变成了青紫色，面部肿成了紫薯面包，黑色嘴唇爆出的眼球挤在面罩上已经变形。
鼎羽关掉摄像头，看了一眼除了惊讶表情基本没啥变化的罗莉和小七，心中暗暗点了个赞，两个小姑奶奶这几年也成长了不少。
“应该是不小心割断了气管和安全绳。”
“死后挂在了孔壁上。”
屏幕上根据声呐反馈渲染出来的图像继续向下延伸。
“嗯？到底了？！”
声呐无法区分已经沉入最底下淤泥中的钻头，但是能看到歪斜的钻杆出现在屏幕上。
小七双手手指交叉向前伸了伸，说道：“接下来看我的。”
“关闭侧扫声呐，启动浅地层剖面仪……”
“开启磁力仪……”
胖子挠挠头小声问鼎羽：
“七姑奶奶进化出新玩具了？”
“泡面仪是干啥的？”
鼎羽看着屏幕上新出现的数据，不确定的说道：
“探测水下淤泥中的物件，常规声呐、光学与地勘雷达基本都会失效。”
“大概是用更低频率的声波来穿透淤泥、粉砂甚至部分软质沉积层。”
小七抬头看了眼鼎羽，那眼神好像在说“就你啥都知道”。
罗莉也开始忙活，借用二蛋的算力开始分析反馈数据。
鼎羽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瞅了一眼离开几步接起电话：
“卧槽！你丫吃饱了撑的来填坑啊！”
“直接进来，我们就在桩孔边。”
白帽子还纳闷的功夫，一辆没牌子的卡车轰鸣着冲进了工地，车上齐刷刷跳下十几个便装的小伙子。
一个绿毛的家伙从驾驶室跳了下来，小跑几步过来就给了鼎羽一拳。
“你大爷的！这么好玩的事不喊我。”
“说好的革命友谊呢？”
鼎羽对后下来的蒋天养点点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搞不好小命就没了，你舍得把亲儿子带过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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