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德张的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戏台前面坐着的王狗蛋身上。
王狗蛋的头几乎低得夹在两腿之间了。
旁边的兰兰，头抵到了胸膛上。
“为了感谢王狗蛋，今天我请他上台，想好好报答一下他。”
小德张又看了一下戏台下面坐着的王狗蛋。
“来人，请王狗蛋上台来。”小德张忽然大声说。
“嗻。”
立刻两个高大威猛的侍卫冲上前，抓着王狗蛋的胳膊，架起他就往戏台上走。
王狗蛋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两个侍卫架到了戏台上。
台下的人一下子肃静了，大睁着眼睛看着台上的小德张和王狗蛋。
“王狗蛋，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小德张忽然阴沉着脸，看着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的王狗蛋问道。
“大总管，小民怎么能不记得呢。你高抬贵手，饶了小民吧。当年小民年幼无知，做错了事，现在想起来后悔的要死，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打几个大嘴巴子。”王狗蛋哭泣着说，人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裤裆里已经湿了一大片。
“哼，王狗蛋，你吃的灯草，说的轻巧。想当年你知道我是怎么含着屈辱的泪水，从你的裤裆下爬过去的吗？本总管那时死的心都有。可是想到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我就忍住了。我想，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报这个仇的。没想到二十几年后的今天，上苍给了本总管这个机会。今天我就想把我二十几年前许的愿实现。”
小德张说到这儿，看了一眼低着头站在台上的王狗蛋，接着说：“王狗蛋，二十几年前你怎样让我从你的胯下爬过去的，今天你就像过去那样从我的胯下爬过去。”
小德张说到这儿，又对两个侍卫道，“放开他，我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个侍卫放开了王狗蛋，“腾”的一声把王狗蛋扔倒在了小德张的面前。
王狗蛋吓得一骨碌翻起身来，扑通一声跪伏在小德张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大总管饶命，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小民吧，小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来报答你。”
“哼，你说这事可能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当初怎么没有想过。有句话说，做人要留三分余地，日后好相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今天轮到本总管了，你说你是自己爬过去，还是让别人帮你爬过去。”小德张露出一副狰狞的面目说。
“大总管，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咱们乡里乡亲的，你就手下留情吧。”王狗蛋砰砰砰地磕头，天灵盖上都磕出一个血泡来，渗出血来。
台下的人这时才彻底明白了，小德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反话，在为他现在惩罚王狗蛋做铺垫。
他们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了，唯恐惹恼了小德张，连他们也不放过，一块儿惩罚他们。
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台上的小德张和王狗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说吧，爬还是不爬？”小德张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看着跪伏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的王狗蛋说。
“大总管，你饶了小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在兰兰的面子上，饶了小民吧！”王狗蛋痛哭流涕地说。
“别说废话了，你爬还是不爬？”小德张仍然板着副冷面孔说。
“我......”王狗蛋说到这儿，已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来人，帮王狗蛋爬。”小德张忽然高声说道。
“嗻。”
两个侍卫走了过来，就要动手抓王狗蛋。
“大总管，我爬。”
王狗蛋终于认怂了。
“好。”
小德张说完，把两腿往两边一岔，等着王狗蛋钻他的胯下。
王狗蛋哭泣着，抬头看了一眼小德张，接着低下头，慢慢地爬着，一步三回头地向小德张的胯下钻过去。
先是头，接着是身子，最后是腿。
小德张得意洋洋地看着王狗胆钻他的胯下。
台下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起哄，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王狗蛋从小德张的胯下钻了过去。
看着王狗蛋从他的胯下钻过去，小德张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苍天啊，大地啊！您总算睁开眼了，让本总管报了这胯下之辱的仇。本总管为了报这仇，足足等了二十多年。”
王狗蛋从小德张的胯下钻出来，爬起来，头也不回，一溜烟地从台上跑下来，像疯了似的，狂奔着朝家里跑去。
王狗蛋一边跑，一边哭，哭声撕心裂肺，寸断肝肠，伤心欲绝。
小德张看着王狗蛋仓惶逃跑的背影，又哈哈哈地对着王狗蛋的背影大笑了几声。
“王狗蛋，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你现在体会到了我当年的感受了吧。”小德张说完，转身道，“开戏！”
小德张话音刚落，戏台上锣鼓齐鸣，演出正式开始。
此时，台下的众人才缓过神来，知道戏开演了。
可是今天台下看戏的乡亲们却没有了往日的高兴劲儿，大家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台上的演出，可是看起来个个都是心不在焉，好像想着什么心思，根本没有入戏。
坐在戏台下面的兰兰，看着王狗蛋狼狈跑走的背影，又看着台上得意洋洋的小德张，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眼睛里扑簌簌地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她原本盼望着小德张带她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可此时见小德张如此羞辱王狗蛋，她开始害怕跟了小德张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小德张会不会也这样凌辱她，因为她毕竟是王狗蛋的媳妇。
兰兰越想心里越难受，越害怕，越不是滋味。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站起身来，从戏台下面溜出来，掩面哭泣着，跑着离开了小德张家。
小德张当然注意到了兰兰的这一举动，因为小德张的心思一直放在兰兰的身上。
当王狗蛋从他的胯下爬过去的时候，小德张的心里是何等的自豪和荣耀，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那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兰兰，兰兰头低得厉害，脸面几乎贴在她高耸丰满的胸膛上。
小德张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兰兰，他想让兰兰看看他是怎样报复王狗蛋的。
王狗蛋当年当着吕官屯人的面，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钻胯下，现在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让王狗蛋以同样的方式偿还这种耻辱。他终于扳回了这一局。
可是兰兰的心里却不是小德张这样的想法，毕竟此时的王狗蛋是她的男人，是她的脸面。
小德张侮辱王狗蛋，就是侮辱她。她的心里一下子对小德张有了另外的看法。小德张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一下子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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