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决定未来发展和人类命运的会议结束之后，白轻雪开车载着林征回家，尽管回来了已经好几天了，但这种车水马龙的景象仍然让林征觉得有些梦幻。
看着这由钢筋混凝土堆砌起来的“人类巢穴”，很久以前林征甚至不敢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将如此牢固、如此巨大的事物彻底抹去。
但如今这座城市在他的眼里脆弱的就像是一幅画，似乎只需要一点点力量就会化作积齑粉。
他凝望着飞驰而过的街景，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永宁之月和晦暗微尘是必须要猎杀的，另外他还要猎杀那些可能晋升到真理层次的概念生命，首要目标就是至高炽日。
至于自己的晋升，林征在观测了均衡钟摆晋升的过程之后，已经掌握了晋升的方法，但目前仍然缺乏第四定义的合适契机。
正如局长所说，他现在的概念架构很粗糙，他必须要更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认知。
想到这里，林征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黄铜碎块，看起来无比的华丽而精致。
“这是什么东西？”白轻雪一边开车一边瞟了一眼，这个古朴漂亮的东西显然有点吸引她。
“好看吗？”林征反问。
“好看。”
“想要吗？”
“想。”
“这个是均衡钟摆本体的一部分，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他的脚皮，要不要？”
白轻雪又伸手捏他腰上的肉。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脚皮，而是上一任均衡钟摆的一部分。
在自己的晋升上，林征目前的想法是通过对概念生命的猎杀、认知和剥夺物质，来构建第四定义并完成晋升。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直接绕开所谓的上位概念生命层次，直接想办法将本影拉入主物质世界。
“还是看情况选择吧。”林征心想，他转头对白轻雪说，“对了，我有点事要先挂。”
“嗯。”白轻雪点点头。
于是林征找了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头枕在白轻雪腿上，然后当场去世。
……
造访者本体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无边无际的黑色高塔，又望向永宁之月，那轮月亮仍旧挂在天空中，这个空间似乎亘古不变。
现在林征对这片空间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它属于永宁之夜，但并非永宁之月所创造，而是被永宁之月所使用，它还有另一更加古老的名字叫做“万塔之城”。
“好久不见了。”林征笑着对永宁之月打招呼，“你有去参加追悼会吗？追悼你那三个死去的同胞。”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林征的才得到永宁之月的回应：“你的行为，你所犯下的罪孽，终将会由你来偿还。”
不过林征无所谓，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了，而且已经在追踪你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线下见面了，记得到时候打扮的漂亮一点。”
永宁之月开始微微闪烁，不住的闪烁，仿佛是在急促的呼吸，林征能够察觉得到，她在恐惧。
“你不会有机会的，你终将被收容，下一次你将永远也无法从我手中逃脱。”她说。
林征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意识到永宁之月甚至不知道自己从某个角度来讲已经突破收容了。
他闭上眼睛，下一瞬间见就已经来到了虚无之中，紧接着林征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关在了某种狭小的容器里，身后是厚厚的垫子，面前是一层透明的玻璃状物质。
他伸手去推，这东西坚不可摧，纹丝不动。于是他在心里默念：“消失。”
下一刻，晶体板消失，林征从容器中走了出来，当他刚刚踩上地面的一瞬间，刺耳的警报声猛然响起。
“全体人员注意，造访者已突破收容，请做好准备。”
警告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紧接着一团深红色的光芒出现在了林征的面前，随后轻声叹息：“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突破收容，你真的很烦。”
林征双手抱在胸口：“你有意见吗？”
“我的意见你会受理吗？”
“不会……”
“那我就没有意见。”
这家伙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被领导pua的无话可说的秘书，充满了抗拒，不满和不屑，但是又无话可说的样子。
林征盯着这个光球，然后又抬头望向星舰的内部，这才发现星舰内部已经不再是空空如也了，它多出了大量的构架，大量的精密设备，甚至还多出了一门巨大的舰载炮。
“你这东西哪来的？”林征不由得震惊。
“抄的。”
林征：“……”
“从客观现实中抄的，我们是肃正协议，肃正协议所拥有的我们自然也会拥有，唯一可惜的是信息源太少了，我们仍需完善。”
林征默然无语，只有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在止不住的嘶吼：“全体人员注意，造访者已突破收容，请做好准备。”
这声音震得林征有些脑袋疼，他揉着太阳穴说道：“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关掉？”
“不能，你突破收容它自然就会响，只要你回到容器中，它自然就不响了。”
“咳咳，我可是你的制造者。”林征开始尝试以强权相逼。
技术核心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烂在虚无里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警报声还是停止了，星舰内部的光线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从不断闪烁的红色变成稳定的白色。
技术核心说：“所以你突破收容是有什么事？”
“嗯，首先还是要谢谢你帮助岳阳楼。”林征说，这一点他倒是真心的，虽然对方是自己的造物，但他不认为对方纯粹是他的工具。
“我们的目的是扞卫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那是我们的责任。”技术核心回答。
“所以有没有什么方法让你们真正的到客观现实中去？”林征问道。
“非常困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存在，但却不能成为存在。只有你的力量在岳阳楼降临时，存在和虚无的界限才会被模糊，我们可以航行到那个缝隙中。”
“但是你需要注意的是，存在和虚无之间的界限被模糊，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状况，底层逻辑会失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会发生，一切都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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