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汪！”
方子玖带着方子燕刚一回到家家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奶凶奶凶的狗叫声。
顿时将兄妹俩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在左边柱子的石墩上，用绳子拴着一只比成年人巴掌略大的小奶狗。
黑白相间的毛发长在背部，黑宝石般的两颗眼珠子盯着兄妹俩龇牙咧嘴。
奶凶奶凶的。
“哇！这个小花狗好可爱啊！”
方子燕满脸欣喜，迫不及待的上前将它抱在怀里把玩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或许是感受到了小丫头身上的善意，小花狗的叫声变得安分了许多。
好久不见！
方子玖目光怔怔的盯着小奶狗，抿着嘴唇在心中低语，鼻头上泛起一阵阵酸楚。
内心里都觉得非常可笑。
上辈子在这个家里面能让他感受到最有感情的，就是这只小奶狗。
陪伴着他长大整整五年多的时间，到最后和它建立了非常深厚的默契。
它虽然无法开口说话，可方子玖说什么它都能听懂，特别乖巧听话。
在家里几乎和他形影不离，成为感情上最好的玩伴。
可惜他母亲特别憎恨这小花狗，嫌弃它吃饭增加了负担。
不需要它看家护院时。
在方子玖上初中期间直接被卖给了狗贩子，换得微不足道的几十块钱。
“它还没有名字呢吧！以后叫它小花了。”
方子燕抱着小花，根据它身上的毛发直接给它起了个名字。
“嗯！以后就叫它小花了。”
方子玖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发，顺手解开他脖子上的绳子，心里面思绪万千。
他这一世有能力保护好它吗？
上辈子他懦弱到连这只小花狗都没有保护好。
这一刻内心里生出的冲动，是对家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不曾有过的。
哒哒哒！哒哒哒！
这时房屋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子的声音。
四五个邻居赶着大大小小的牲口走进来。
方子玖看到这些牲口当中，属于小叔子的那两个也在其中。
堂屋里面堆满着大大小小的包谷，一直堆到屋外围板的屋檐下。
还有些安静的家里面，立刻变得嘈杂一片。
方自荣走到他面前，挂满汗水的脸庞上带着些许冷漠生硬：“等下烧壶开水杀两只鸡，来帮我们去大河边收包谷的人有九个，你计划着做晚饭，我们还去一趟就全部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
方子玖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下去和帮忙的邻居打招呼：“阿大，阿公，小叔……”
家里面种着一块外婆家的荒地，七八公里以外的地方。
俗语说饿死不耕丈人田，穷死不打亲戚工。
可是家里面被他母亲把持着，这两样全都被占了！
杨丽珍在以往中的做法，硬生生给了他一种错觉。
家里面有啥好的都往娘家里搬运回去，事事都为娘家人着想，根本不考虑这个家的死活。
每次去那块地里面收苞谷，都要借牲口的同时请邻居帮忙。
“你家兄妹两个放学的早呢！”
方自华笑着看了兄妹俩一眼，满是胡茬子的脸庞上同样布满着汗水。
身上穿着一套暗绿色的迷彩服和黄胶鞋。
方子玖看着他憨态可掬的一笑：“每天都是三点四十放学。”
小叔子平时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唯一一次是他不小心弄洒了爷爷生病时的药水，被打了一顿。
方自华看着他，脸庞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你们兄妹两要是没事，就去放一放鸡圈里的大鹅和鸭子，等过年长大了宰了吃。”
方自荣和方自华兄弟俩，在方子玖的记忆里脸上很少有笑容。
就算相互之间帮忙也很少说上几句话。
完了！
以他母亲的性格加上大鹅和鸭子嘎嘎嘎叫个不停，四处拉屎。
家里面肯定又少不了一片鸡飞狗跳了。
方子玖脸色一滞，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内心里忧心忡忡的。
他这下又不得安生了！
正当所有人把牲口背上的包谷卸下来，稍作休息喝茶的时候。
杨秀兰背着一篮子包谷回来，步履蹒跚的向厢房中走去。
几个邻居对他家的矛盾或多或少的有所了解，打过招呼后继续喝茶。
端着茶杯的方自华脸色有些难堪，皱了皱眉头坐在原地没动：“妈，你等我帮大哥家的收完，再去收就行了！”
杨秀兰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慢慢收着就是了。”
眼见着说不动，方自华满是胡茬子的脸庞稍微有些僵硬，索性将头给转向一边。
眼不见心不烦！
上厕所回来的方自荣见到杨秀兰的身影，站在院子中脸色淡漠：“妈，你今晚别做饭了，来帮着阿东一点，他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这话要是杨丽珍在家，他是万万不敢开口的。
“哦好。”
厢房当中的杨秀兰回应了一声。
方自荣和杨丽珍若是不开口，她就权当没看见，绝不会涉足一下大儿子家的任何一点事情。
一群邻居闲坐没一会儿，又赶着牲口出发了。
杨秀兰这才走进大房子外的灶房里，询问着方子玖：“你爸妈有没有告诉你要做哪些菜呀？”
这种事情她要是帮方子玖擅自做出决定，有人的时候没事。
人全部走完的时候方子玖一准挨揍。
“奶奶，我妈已经和我说过了。”
正在生火的方子玖抬起头看了眼，大清早杨丽珍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
饭要煮几碗米，菜要做多大的份量，交代的非常清楚。
生怕方子玖给做多了似的。
“我来帮你生火，你把菜拿出来去做别的吧！杀鸡我可不敢杀。”
杨秀兰说着来到他身旁，做任何事情心中都异常谨小慎微。
要是让杨丽珍不满意了，她顶多被骂上几句，但是方子玖一准会挨揍。
往常没少听到杨丽珍关紧房门，在房间里对方子玖的打骂声。
方子玖起身将一旁的菜给拿出来：“我爸妈昨天去西山乡赶集的时候，就已经把菜给买回来了。”
西山街子天每逢一号和六号，每逢去赶集都要算着日子去。
茶园街是四七号，根本没人卖这些菜。
“你去杀鸡吧！这些菜我来捡。”
杨秀兰催促着，生怕等人回来饭还没做好。
方子玖点了点头，到房间的柜子中找出一个藏得非常紧密的塑料袋。
里面有一盒月饼，香辣豆腐皮，一包蛋糕和一盒酥油糖。
这些全部是准备着过中秋节的零食。
打开酥油糖随手抓出一把后，又放回到原位上。
拿着出来分开一些递给了方子燕：“诺！给你的。”
方子燕满脸欣喜的接过去，小脸上乐开了花。
随后又将另一只手里的拿进去递给杨秀兰：“奶奶，这是给你的。”
杨秀兰盯着他手里的酥油糖，满脸担忧的叮嘱道：“你要小心点呢！你妈回来知道后又骂你了！”
“没事，没事，你拿着吧！奶奶。”
方子玖将酥油糖放到她手里，拿起一把菜刀，小碗和脸盆走了出去。
刚一出来就看到，方子燕都没舍得吃，怀里抱的小花狗吃个不停。
语气平静的吩咐：“别玩了，糖吃完后来帮我扯鸡脚。”
方子燕听到这话，恋恋不舍的将小花狗放下来，又给它扔去一颗。
将剩下的酥油糖送进嘴里，吃不下的塞进衣兜，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屁颠屁颠跟随在方子玖身后。
方子玖走到鸡圈旁，看着壮实的大公鸡扯出来两只。
旁边的一个鸡圈里，还关着一群大鹅和鸭子。
应该就是方自华买回来的了。
“小心点，别被它给抓到。”
方子玖说着已经开始动手了，挑水困难他只能两只一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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