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塞外之王
当初与异鬼接触的时候,曼斯有意的避开了自己手下的一些人。
其中就包括托蒙德。
面对眼前的混乱,当他亲自带领侍卫从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前来谈判的异鬼时,结果骇然发现四只异鬼只剩下三只,还有一个碎了一地。
曼斯心头一凉,大感觉不妙。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也只能是先把异鬼引到了自己的帐篷中,然后派人去平息混乱。
“阁下,我想这纯属误会。”
那个六只角的异鬼淡漠地看着他,然后猛地起身将自己的手指按在了曼斯身旁侍从的额头上。
‘异鬼转化。’
曼斯咬了咬牙,心痛不已,这和异鬼交流成本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每一次会谈都要付出一条人命。
在异鬼的转化下,曼斯的那个侍从面部的皮肤开始大片大片地变白,一只眼睛也转化成了蓝色。
求生的意志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和活人的漠然。
六角异鬼缓缓开口,仿佛在喉咙里酝酿玻璃碴子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三百个野人,作为对图门大人的赔偿。”
被杀的异鬼名叫图门。
半异鬼化的侍从机械地开口翻译着,曼斯听到这样的条件,这让他难以接受,正要祈求,可是没想到对方的要价不止于此。
“同时交出二十个婴儿作为对你的惩罚,五日之内,全部送来先民拳峰。”
“二十个!不!祈求您的仁慈大人。”
然而异鬼开出来的条件似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那个刚刚被半转化的侍从转眼就成了完全体的异鬼。
说完自己的条件之后,异鬼便离开了。
看着异鬼离开的身影,身为塞外之王的曼斯雷德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与弱小。
他独自在帐篷里呆了数个小时,然后前往了托蒙德的帐篷。
托蒙德情况不太好,被异鬼用粗糙的宛如不规则锯齿一样的剑刃砍了两下,这使得他背上和胸口的剑伤看上去更像是撕裂伤。
“陛下,那白鬼?”
曼斯没有说话,不过托蒙德也能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那白鬼是您找来的?您想要和他们合作攻破长城吗?”
“不,陛下,我们不能这样。”
“您是知道那群畜生的,他们......”
见这个往日里总喜欢以勇力自夸的托蒙德居然如此的条理清晰,曼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意外,目光和他多对视了两秒钟。
“陛下,那东西根本就连人都不是,它们连,它们连...”托蒙德的字典里面没有生灵这个词,话在嘴边吐不出来,再加上身上的伤,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曼斯别无选择,南方的领主似乎派兵增员了长城,单凭他们的力量更加无法攻破长城。
如果不和异鬼合作,数万野人就都得冻死在这里。
而耶格蕊特那边,她还沉浸在自己一箭射死一只异鬼的震惊当中。
耶格蕊特翻看自己的箭壶,里面有石箭头,骨箭头,以及两支一直舍不得用的铁箭头。
他记得自己射异鬼的时候,似乎没有用威力最大的铁箭头。
耶格蕊特抽出三只箭头,分别是骨质,石质以及黑色的龙晶。
‘难道是这个黑色的吗?’
耶格蕊特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整个人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第二天,曼斯从部落里找出来一百多死囚,要是放在以前他都可以对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现在不行,他必须用这种办法挑选出可以让异鬼平息怒火的‘祭品’。
看了一眼这些仅仅是因为斗殴偷盗,就被关在羊圈里的人,他们当中还有人是武士。
只是这些成人可以‘小罪大刑’,但是那些婴儿呢?婴儿有什么罪?更何况这数万人的营地估计婴儿都不到一百。
“婴儿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曼斯仅仅是轻飘飘的对其他人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从一众大小酋长和自己的侍从当中离开后,曼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这顶帐篷比其他的帐篷要厚实不少,只是有些昏暗。
里面点燃了一个火盆,火盆里面的火炭明明灭灭,不停地散发热量,仿佛将塞外的寒冷全部挡在了外面。
火盆的上方吊着一个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碗,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兽奶。
不远处有一张不大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人见曼斯进来,欠身离开了帐篷。
床上的妇人一脸温柔地看着曼斯。
妇人的面色有些憔悴,但是他身旁的婴孩却睡得十分香甜。
曼斯脱掉自己厚重的斗篷将朝外的一面翻折挂了起来,尽管脱去了斗篷,但是他的肩膀依然宽阔。
曼斯轻手轻脚地走向妇人,这正是他的妻子妲娜。
和原本的遭遇不同,因为史坦尼斯夺取了胜利,守夜人的实力得以大大加强。
面对强势的守夜人野人没能发起进攻,而曼斯的妻子因为免去了颠簸得以顺利生下孩子。
只是根据野人的习俗,孩子要等到两岁以后才能取名,所以现在这个像一颗腰果一样躺在妲娜身边的小东西还没有属于他的名字。
“刚刚我听到外面似乎有些乱。”
“没事的,几个武士在哄抢食物罢了。”
妲娜点点头,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妲娜。”
“嗯?”
曼斯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柔,但却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我给孩子取了一个好名字。”
“呵呵,他连半岁都不到呢。”
妲娜打趣道。
曼斯刻意的扬起嘴角,笑得十分费劲。
按照野人的习俗,孩子要等到两岁以后再取名字,而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婴儿的夭折率实在是太高了。
只有等孩子两岁以后,才有更大的可能活到成年。
“皮斯,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皮斯的意思是安定,自由民在异鬼的驱赶下颠沛流离,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妲娜明白丈夫的意思,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曼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红棕色的头发,一家人平静的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像是在看最后一眼。
等妻子睡着,曼斯轻轻地将儿子抱起缓缓放进自己的怀里,他的动作轻柔至极,而孩子似乎也睡得十分香甜没有被吵醒。
感受着自己胸前的分量,曼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后披上了自己的斗篷。
帐篷厚重的门帘忽闪了一下,带来些许光亮又很快消失。
黑暗中,背对着孩子位置侧着睡的妲娜不敢睁开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涌出,流过鼻梁,又流进另一只眼睛里。
......
“这次的事情都怪我,我去吧。”
在了解了曼斯的良苦用心之后,托蒙德十分愧疚,拖着受伤的身体硬是要和其他人争抢前往先民拳峰的机会。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先民拳峰?”
一旁的犸哈不屑地说道,他们一直都把异鬼的秘密保持得很好,结果却被托蒙德和耶格蕊特搅局。
有些人很不明白,明明他们是搞事情的两个罪魁祸首,却被曼斯派除在了献祭的队伍之外。
“都行了,谁也别和我抢,不就是白鬼的老窝吗?我倒要见识一下这是一群什么狗屁东西。”
叮当衫自从选择臣服,接受曼斯的领导之后,便一直对他十分尊敬。
在曼斯到来之前,野人之间经常发生冲突,是曼斯带来了和平。
在叮当衫看来,对于广袤的塞外王国而言,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不能没有曼斯。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曼斯决定与异鬼合作的时候,支持他的酋长占据了大多数。
“凭什么你去!我去!”
“不!我去!”
一群自由民酋长面红耳赤地争了起来,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呲着大黄牙,像是随时会爆发冲突的野兽。
“曼斯陛下来了!”
就当拥挤的帐篷争论地不可开交的时候,曼斯的侍从大声提醒,众人的那如同沸水一样的争论,像是被填进去了一大碗冰水,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次前往先民拳峰由我亲自带队。”
“陛下!”
叮当衫急切地开口,其他人也想要阻拦,但却全都被曼斯通通无视。
因为曼斯深深的知道,要想平息异鬼的怒火,他必须展示自己的诚意。
用来献祭的人可以不全,但是前往求和的人只能是自己。
.....
经过几天的了解,琼恩认为自己现在对异鬼-自由民联盟进行釜底抽薪事实上就是一种拉拢分化的行为。
这和自己刚到西境的时候做的并没有两样。
同时若是想得更深一些,大大小小的自由民部落也并非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琼恩发现他们也都是因为塞外之王曼斯的威望而结合在了一起。
“我的计划是先送一些食物过去,自由民的联盟中必然存在因为实力弱小而吃不上食物的部落,先将这些人拉拢过来。”
黑城堡的主厅,琼恩坐在上首,左边坐的是自己从铁群岛带来的一众将领,比如马索斯兄弟,沃尔特,博克斯等人。
还有一些山地氏族的族长也参与了进来,比如一开始迎接琼恩的格林和布鲁。
而右手边坐的则是黑城堡的人,杰奥莫尔蒙,詹姆,班扬,山姆,伊蒙学士等人。
对于琼恩的计策,艾里沙感觉有些不妥,但是慑于自己之前和琼恩的过节,又不太敢开口。
就在这时,总司令杰奥开口道:
“琼恩殿下,您的计策如果用在七国无疑是明智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是这群野人...他们并没有什么智慧,对于我们送去的粮食,他们可能会认为这是守夜人在向他们示弱。”
杰奥不亏是常年驻守在这塞外之地的总司令,对于自由民的了解远超他人。
黑城堡的众人也纷纷点头,艾里沙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琼恩也早就想到了这一茬,他还是老一套,胡萝卜加大棒。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愚蠢的生物也会遵从本能,无师自通的摆出合作的正确姿势。
“诸位放心,如果这批物资能够分化一些自由民固然很好,不过我的目的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手里不仅有粮食,还有足够覆灭他们的武力。”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琼恩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具体计划。
葛兰和山姆都是一副目光灼灼的样子,让琼恩颇有些不习惯。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攻心为上!’
再做的基本上都受过军事教育,当听到琼恩的第一句话时便只觉得精神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直击天灵盖。
见自己似乎镇住了这群人,不过琼恩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那些塞外的自由民为什么会选择和异鬼合作?难道他们不知道和异鬼合作的风险吗?可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和异鬼合作死得晚一些,不和异鬼合作立马就死。”
“事实上和异鬼合作就好比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用毒药来解渴一样。”
琼恩的奇妙比喻让其他人听得专心致志,就连文化程度较低的葛兰也听得津津有味。
“现在我们现在送去的粮食,就好像给了他们一小碗水,虽然暂时渴不死,但是又不能完全解渴,这就相当于是替代了他们和异鬼合作进行攻城的选择。”
“然后我们又可以向他们展示力量,给那些自由民一众我们十分强大但是又无害的感受,这时候他们会自己忍不住想要与我们接触的。”
琼恩所谓的攻心,其实就是用了一条心理学规律,那就是人会对强大且无害的人活着物产生好奇。
众人带入自由民的角度,觉得琼恩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至于在见多识广,博学的伊蒙学士看来,琼恩的表现不可谓不惊艳。
“我会亲自带队,与曼斯接触。”
如果说琼恩的策略让众人信服,那么主动提出前去接触野人则让他们感到佩服。
可是却被一个不悦的声音打断:
“琼恩,你忘了吗?我去!”
琼恩回头一看,正是班扬。
想试着塑造一个悲壮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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