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祂们当真是那两位吗？”七泽烟抬头看向来者，这是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女，你几乎可以把祂与你所见过任何一位少女联系起来。
可与七泽烟相比，这一位才是真正的贵不可言，七泽烟不过是曾于道君座下衔枝引路的信使，而这一位，却是人皇的女儿，道君的亲传，心主的师妹，身份尊贵，地位尊崇，是祂们中唯一一位能与那三位全部联系起来的存在。
如此想来，七泽烟会问祂到也算合理，毕竟明彩与王阳明的出现，甚至都是祂算出来的。
就连七泽烟得以于七泽复现自己被道君捡走的过往，也是在这位的帮助之下。
“你曾常年随侍道君左右，又为那明彩亲传，想来应当有自己的判断，何来问我？”
“我不知道。”七泽烟摇了摇头道，“太真，我不知道。”
“如果祂们不是，那祂们又是什么东西呢？”
其实七泽烟在开口对太真提问之时，太真便有了数，七泽烟心中多少是有答案了。
太真根本没有打算给七泽烟留什么颜面，张口便戳破了七泽烟想要装鸵鸟的想法：“不，你知道。”
见自己被毫不留情地戳破，七泽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祂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戳破这小心思的，只是祂依旧选择先逃避了再说。
“道君在进行计划之前，曾将我招至怀中，与我絮叨了许久，起初我只道是寻常离别前的叮嘱，只不过这一次可能会很长罢了。”
“直到祂告诉我，千百同道抛弃自身灵肉化作【恒在】之基石，祂作为主持【恒在】存续的‘天道’，又怎能例外呢？”七泽烟回忆起那一日，祂化作白鸽，任由道君梳理祂得意的翎羽，这样的情景已久未再现，祂沉浸在喜悦之中，却被道君的话语砸得发懵。
“祂虽未曾告诉我，祂是否与那些存在一般可保有一点真灵转劫，可在看到明彩的那一刻，我便知悉，应当是没有的，这只不过是一朵相似的花罢了。”
哪怕有万千巧合，哪怕祂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像极了道君与祂，可明彩终究只是明彩。
“不。”太真反驳道，“你只是看到了一朵相似的花而已，怎么就能确定祂们没有……”
“太真。”七泽烟打断了祂的自欺欺人，“你自己信吗？”
太真能说什么？信与不信似乎都不对，便唯有沉默以对了。
“祂们倒好，走了个痛快，一个都没留下，倒让我们接受的这烂摊子。”
此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惹得七泽烟与太真毫不掩饰地双双皱了眉头，以示自己对这声音主人的嫌弃。
“在一旁偷听这么久，终于舍得开口了？”太真径直开口道，“祂的偷感，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这话也只能由祂来说，毕竟来者是心主的亲传弟子，一如祂的师尊，拥有难以计数的名字，称号，不过熟悉的都会叫祂，记忆。
而今【虚空】虚空之中，如明彩曾经诸有之中可证之“大罗”等高位格的存在，其所拥有的特性其中有一条，可凭借自己存留于世的痕迹重归，便是祂的赐予。
“好了，无用的感慨可以告一段落了。”对于太真的明嘲暗讽，记忆也不恼，随口便怼了回去，“既然您二位已经确定，祂们并非道君与心主，那么，就该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祂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能与道君，心主，如此相像？这背后，又是什么东西的手笔？”
太真虽不爽于记忆的讥讽，可这厮毕竟所言非虚，光是与道君，心主相似这一点，便足够骇人，令祂们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花费不小的精力试探，甚至于七泽烟还一身入局，验证其成分。
哪曾想，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最糟糕的那个可能。
要知道，如道君，心主这等存在，可能还要加上人皇，祂们哪怕是遭劫身死，也绝不可能开出一朵相似的花，就凭祂们仍然记得这一点，这三位便可凭此归来。
祂们能做到这一步，可不是靠着记忆的赐予。
“事关那三位，需得再三谨慎才是。”七泽烟低头沉思了半晌，突然开口吐出一句话来。
“哼，谨慎？”记忆嗤笑一声，“你不会是对那明彩产生了感情，不舍得对付祂了吧？”
“行了，你们俩有什么私仇最好暂且放下，若是误了大事，休怪我不念旧情。”七泽烟都没来得及开口，太真便抢先一步堵住了二人继续争吵的路。
不过好在，七泽烟本也懒得跟记忆计较，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太真，你贵为人皇之女，又得道君亲传，更是与心主相交莫逆，想来你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吧？”七泽烟道，“眼下能主持大局的，也只有你了。”
太真看了七泽烟一眼，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被七泽烟戳破这个秘密而震惊，毕竟这是迟早的事。
事实上，七泽烟与记忆能憋到这个时候再问，已经远远超出了祂的预计，其实按照人皇的嘱托，如果祂们问了，那就说。
可道君又言，祂们只有到该问的时候才会问，让太真放心，那两个东西可深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
想来，现在就到了该问的时候了。
不，应当说是不得不问的时候了。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太真故作轻松道。
“无非便是此时的【恒在】，便是彼时之【虚无】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
“倒是与猜测的很相似啊。”
果不其然，七泽烟与记忆毫不惊讶，显然，祂们实际上早有猜测，只不过未从太真处得知，便完完全全地装作不知道罢了。
“是轮回吗？”七泽烟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若真是永无休止的轮回，这意味着祂们所在也不过是某位存在掌中的玩物罢了。
“不是。”太真道，接着祂以更坚定的语气又说了一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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