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王主任看到男孩的情况说：“男孩现在手术止血不知道有没有希望，问问家属吧，如果不手术的话，再出点血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大家又把孩子转运回抢救室，片子出来后，李医生拿着ct片和病危通知书，与祁护士长一起出门和家属说明情况，陈林觉得抢救室内的空气太凝滞，于是他也跟了出去。
孩子爸和女子见医生出来了便围了上来。
爸爸泪眼朦胧地问：“医生，我家孩子情况怎么样？”
李医生整理一下情绪，先从男孩说：“男孩有颅内出血、肺出血、腹腔出血，而且腹腔出血量比较大，如果不及时手术止血的话随时可能失血过多死亡。我们的建议是先手术止住肺部和腹腔出血。但是因为出血点实在太多了，所以手术的风险特别大，我们也不能保证手术过程一直顺利。比如可能在止住腹腔出血点的同时颅内血量增多，随时有生命危险，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所以你们家属要考虑清楚要不要做这个手术，如果不手术，这孩子随时失血而死。如果手术的话就签个字，我们马上安排最好的医生。”
孩子爸两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女人搀扶着他支撑他重新站好。
见男人稍微平复一点，李医生接着说：“女孩的情况很危急，她的头骨碎裂的很严重，无法手术修复，碎得实在太厉害了。以她现在的生命体征，就算上了手术台也下不来。所以能撑到什么时候只能靠她自己了，我们只能帮她用药来维持，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今晚。如果孩子母亲在本地的话，你们通知她来见最后一面吧。”
孩子爸爸好像没听到女儿过不了今晚，而是问了一句：“做手术大概要多少钱？”
李医生知道他问的是男孩手术，估算了一下说：“开腹开胸，之后可能要开颅手术，二十万到三十万吧，你们有医保的话能报销一部分。”
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之前他还能哭天抢地的痛哭，现在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此时，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拉扯着地上的男人问：“孩子呢？我买菜回来，邻居说孩子从楼上掉下来了？孩子呢？”
女人喊了一声：“妈！”
见男人没反应，中年女人没理年轻女子，起身拉着医生问：“医生，我家孩子呢？”
估计是孩子奶奶，李医生回答她：“女孩颅骨骨折严重，没办法手术，我们尽力了，现在只能靠药物维持。男孩全身多处骨折和出血，现在主要是颅内出血和腹腔大量出血，如果手术的话虽然风险很大，但说不定还有希望。如果不手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们家属尽快商量吧，再出血下去，男孩也没救了。”
奶奶一听顿时也哭坐在地上：“啊啊啊！我的孙子啊！怎么会这样？我就去买了个菜！怎么就掉下去了呢？呜呜啊啊啊！”
老人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很多路人听到也围过来看什么情况。
奶奶哭着哭着想起自己儿子，回身就给他一巴掌，骂到：“你个混蛋，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这一巴掌让原本呆滞的男人直接晕了过去，旁边的女人马上上去搀扶，可是体重差异她扶不起来。
陈林见状立刻走到男人身边扶住他，拖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大力的掐他的人中，可是没反应。
陈林皱眉，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通常情绪激动引起的晕厥在这么大力的刺激下应该会醒过来，但是这个男人没反应。摸脉搏心跳也正常，没有心脏骤停。
“可能缺氧了，我带他去吸氧。”于是陈林架着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带上氧气罩，还摸脉搏观察情况。
老太太还在那里哭，祁护士长安慰她：“阿姨，现在孩子情况危急，你们家属要尽快决定是否手术，再拖一会可能两个孩子都没了。”
一听情况这么严重，老人哭得更厉害了。
护士长给她一杯水，让她喝下稳稳情绪：“手术是要家属签字的，你是孩子直系亲属也可以签字的。”
孩子奶奶喝了口水稳定情绪说：“这么大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我这个没用的儿子晕倒了，孩子他妈又不在。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万一手术不成功，那我不是害死我孙子了？”
见老人六神无主，护士长问她：“这么大的事，孩子妈妈知道么？要么你叫她过来？”
老人表现得很为难说：“这、这，他们两个离婚了，本来女孩跟妈妈的，这两天刚送过来和我们待两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啊！啊呜呜呜，我的孙子啊。”
祁护士长对她说：“那更要通知孩子妈妈了，早晚要知道的，你打个电话告诉她，让她尽快赶过来吧。”
老人没办法，手发抖地拿出电话拨了过去：“喂，彤彤啊，孩子、孩子出事了，你快点来妇幼医院，快点快点。医生说很严重，要手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快点过来吧，呜呜呜呜！”
打完电话她继续在那里哭，护士长给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走过来看孩子爸。
“情况怎么样？”
陈林给他上了检测仪看了一下都正常，就把仪器撤了，回答道：“还没醒，心跳呼吸正常，上了氧气，一会儿给他口服点葡萄糖。”
祁护士长看了看他的情况，皱皱眉，面无表情地说：“不行直接上除颤仪！最大功率电击几次应该就醒了。”
这一句话把陈林说懵了，人家没有室颤怎么能上除颤仪？
他满脸问号：“啊？”
结果护士长话音刚落，床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气若游丝般虚弱地说：“嗯啊，孩子，我的孩子。”
这次连陈林都开始皱眉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人中掐得那么重他都不醒，说要电击马上就醒了？
护士长看他有反应便说：“醒了？起来商量商量孩子手术做不做吧。”
孩子爸勉强撑起身子说：“护士，我有点恶心，想吐，头晕。”
护士长对陈林说：“给他喝点葡萄糖口服液。”
然后转头对男人说：“你只是血糖低晕了一下就这么难受，你儿女都在里面急救就快没命了，赶快做决定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陈林也跟着出去想拿葡萄糖给男人，只是他无意间一回头，看见床上的男人怪异的表情，突然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表情，只是让他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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