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司
镇狱
孙秀才“吱呀”一声推开拷问室的房门，提着一桶辣椒水走到丁沧水面前。
此时此刻的丁沧水哪还有吏部天官的威风，好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吏部尚书，没想到我孙秀才今儿居然能伺候这么大的官，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孙秀才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多少有些心理变态。
丁沧水看向孙秀才，不由眉头紧皱，沉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老夫可是吏部尚书！你要是敢对老夫不敬，等我出去定饶不了你！”
孙秀才撇了撇嘴：“我不过是一个听人使唤的狱卒，上头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所以你用不着威胁我，没用的。
来来来，喝下这斩妖司的“好茶”，能让你迅速冷静下来，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
告诉你，效果很好，很多人喝下半桶就转过弯来了。”
“你敢让我喝辣椒水？放肆！你放肆！！”
丁沧水快要气炸，双目血红的死死盯着孙秀才。
“呵呵，不配合的话，那小的也没有办法了。”
忽然狰狞一笑，孙秀才抬手“啪”一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丁沧水瞬间傻了，随后强烈的屈辱感从心中涌现。
脸疼，心更疼……
“喝不喝？”
孙秀才问上一句。
“你完了！你绝对完了！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我要杀你全家！！”
丁沧水气得满脸通红，当然也有红肿的原因。
孙秀才可不惯着丁沧水，再次抬手“啪”一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这次显然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丁沧水的一颗金牙都干下来了。
“喝不喝？”
孙秀才再次问上一句。
丁沧水疼得眼泪直流，不过他的尊严让他不愿服软，干脆选择闭口不言
“无视我？”
孙秀才猛地一拳怼在丁沧水的小腹上，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你已经不是吏部尚书了，你现在是阶下囚，嘴硬只会让你有吃不完的苦头。
喝完这桶辣椒水，上头才会找你问话。
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成为阶下囚？”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的上头要问我什么，我反倒要问问他凭什么抓我！”
丁沧水深吸一口气，后槽牙一咬：“喝就喝！”
“早答应不就完事了吗？白挨了两耳光，你脸疼，我手也疼，这不是两败俱伤吗？”
孙秀才咧嘴一笑，拿起葫芦瓢舀上辣椒水，猛地灌进丁沧水的嘴里。
…
…
半晌之后，一整桶辣椒水灌完，孙秀才提着木桶转身离去：“大人问你什么，你千万要好好回答，不然这皮肉之苦可是吃不完的。”
丁沧水被辣椒水辣得口水直流，精神恍惚，不但嘴巴肿成香肠，胃里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什么时候吃过这苦，恨不得马上就去死。
“吱呀”一声响，拷问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蒋丰年背着双手走进拷问室，看向丁沧水，淡然道：“丁尚书，斩妖司的茶好喝吗？”
一见是权势滔天的蒋丰年，丁沧水差点吓尿，一颗心直接沉底：“蒋太傅，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死也要让老夫死个明白呀！”
蒋丰年往太师椅上一坐，笑了笑：“没这么严重，只抄家，不灭族。”
丁沧水一听不由轻舒一口气。
蒋丰年继续道：“最多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卖进教坊司，多大点事儿呀。”
丁沧水嘴角微微抽搐几下：“那还不如灭族算了。”
蒋丰年揉了揉太阳穴：“看你云里雾里的，我就解释一下吧。
明面上是你丁沧水贪赃枉法、收受巨额贿赂，实际上是去年国库亏空，需要有人来填补这个亏空。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不掠民，不掠商，只掠官。
毕竟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总好过万民哭。
你只是第一个，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次整肃吏治什么时候把国库亏空填平了什么时候结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这些官吏就是朝廷养的鱼，养的猪！
什么时候朝廷缺钱了就拿我们这些官吏开刀。”
得知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丁沧水彻底绝望，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享受了这么多年，到头还能留条命，你不亏了。
等下乖乖交代清楚，然后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别再徒劳挣扎。”
言罢，蒋丰年起身离去。
“哎。。。”
丁沧水只剩无尽的叹息，他在百官面前算是一号人物，可在太皇太后和太傅面前就是一头可以随时宰了吃肉的大肥猪。
。。。
转眼数日之后……
苦逼的文武百官和往常一样一大清早就赶到皇宫，他们先向皇帝和太皇太后行跪拜礼，然后站立等待。
蒋丰年倒是无需行跪拜礼，只需拱手一礼即可，而且他腰悬天诛剑，脚穿祥云履，可把文武百官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妥妥的大权臣啊。。。
鸿胪寺官仰头大声唱道：“奏事启～！”
话音落下，内阁首辅严廷玺轻咳一声，随即出列对着欧阳琼拱手道：“太皇太后，臣听闻国库亏空，当真是心焦不已。
臣愿捐银三十万两，还望太皇太后应允。”
“臣愿捐银二十九万两，还望太皇太后应允！”
“臣愿捐银二十八万两，还望太皇太后应允！”
“臣愿捐银二十九万五千两，还望太皇太后应允！”
…
…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严廷玺的话音落下，各部官员纷纷出列捐银。
“这帮家伙是看到丁沧水一家子被抄家流放，担心自己成为下一头被宰的猪，于是打算联手将国库的亏空给填上。
不得不说，这帮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
蒋丰年静静看戏，心中可惜不能带瓜子进来，不然就能嗑瓜看戏了。
他是不可能捐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捐银。
他又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他的钱要么是通过种花商会赚得，要么是打劫西域、草原、大霜抢得。
来路简直不要太正。
欧阳琼见官员们如此识大体，不由满意一笑：“好好好，你们都是心系社稷的大忠臣，哀家允了。”
“谢太皇太后！”
见欧阳琼应允，出列的官员齐齐松了一口气。
“已经把保护费交了，可不能再让斩妖司上门请去喝茶。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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