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已戛然而止，平板倒映着江暾愣住的脸，并未从刚刚视频里带给他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原以为白于鹄会将这个视频拿给你，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没有透露给你。”
将平板拿回来，站在江暾面前，白于鹄的举动多少也让他有所感慨。
打量面前的人，外在条件是极好的，容貌俊朗，凌乱的衣服并未影响到他身上那股矜贵之气。额前落下几缕头发，颓然无措，受到的重创的江暾，破碎感呼之欲出。
下垂长睫毛颤动，脆弱地让人的心疼。
江暾生了这样的一副好皮囊，又是这样一个好的家世，这样一个人是所有人心里的完美恋人。
叶乔却不解，白于鹄是看上了江暾的什么才能没有芥蒂地帮他。
帮一个心里还住着别人的前夫。
“你身上到底是有什么优点，能吸引他一次次地放下曾经的不快，再三地帮你。”
若没有白于鹄，最新一批武器根本不会出口成功，江越集团也不会挺过这一次的危机。
明明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是没能把白于鹄给逼走。
再三的行动都不能成功，让叶乔自己都怀疑了，白于鹄到底在乎的是什么。
他竟然升起了那么一点嫉妒。
捏起江暾的下巴，细细端详对方的脸：“你说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白于鹄这样坚持的。”
要是没有白于鹄，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
江暾眸黯淡下来，他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值得白于鹄这样一直坚持的。
为什么将这些事瞒着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回想以前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话，当时他觉得自己占理，而现在他却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脸面，站在高处这样指责白于鹄。
让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白于鹄还将王野这样一个苗子丢给你，我不懂，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叶乔笑，“难道是散发自己身上的圣母心，觉得你会因为这事对他心存感激？”
一旦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说法，叶乔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地猜测下去。
“怪不得他这么帮你，怪不得这么毫无芥蒂，原来是因为觉得这些举动会让你记住他。”摸着下巴，叶乔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抬起头，他茅塞顿开，“他不会是觉得这些事情会让你爱上他吧。”
难题解决，叶乔开心了，靠在椅子上，嘴角放肆地笑着：“他不会以为做的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
他不爱江暾，可是对于江暾这样的揣摩地太深了。
从小养尊处优，身上散发着莫名地优越感，家风清明，两位大家长什么都会教给他，可这样的人在情感上就是一张白纸。
情爱方面总是执着于一个点，有可能是唯一，有可能是多情，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乐衷于将自己打造成情圣。
其实压根就是没有所谓的真心。
江暾喜欢他吗，并不喜欢。
他只是很会讨巧，能敏锐地感知到，江暾容易有好感的那个类型，加上他又会说好话，积极开朗，也不作。
哪怕家境不好，也不会向江暾这样的大少爷开口，活得有骨气，自然就能得到喜欢。
“像你这样的大少爷，哪怕白于鹄有心为之，故意帮你，你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帮了对方吧。”
从小就开始揣测身边人心思的人，将江暾这一类人看得很透。
“王野有所成就，你也只会认为是你将他照顾得很好，完全不会将事情与白于鹄对上，认为王野是对方送给你的礼物。”
江暾身子一顿，叶乔说得正是他心里想的。
不用过多的确认，叶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靠着江暾吃饭，要是说世界上有谁是最了解江暾的，那么就是他了。
“可是你但凡想一想，王野那样的人，如果不是白于鹄开口，他怎么可能来你的门下，并且心甘情愿地给你做事。”
王野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哥控，按照原本的轨迹，对方应该追随白于鹄的步伐前往左支，可是却来了江暾手下。
唯一能劝得动他的只有白于鹄了。
“白于鹄也是用心良苦，这样给你铺路。”
江暾有很多机会能猜到这些，只是他从未想过要将这些好的想法安在白于鹄身上。
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乔这个外人比他还要看得清楚。
王野是白于鹄是弟弟的，将王野送到江暾手下，就表明了自己立场——江暾身后有他。
这些事，江暾从未想过，也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
只是现在叶乔说起来，回想起来就越发觉得真实。
尘封了那么久的真相，已经被撕破了一个角，其他也陆陆续续地落下来，露出了里面闪闪发光的珍宝。
迟来的真相，凌迟着江暾，文字是无声的，可是他却觉得振聋发聩。
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说什么都显得无力苍白。
“不过这次他该放弃了吧。”
如果这都不能使白于鹄动摇半分，叶乔是真的没辙了，不过也没事了，事情很快就能尘埃落定。
“他放弃也好。”江暾喃喃。
叶乔却笑着倒在了椅子上，他盯着自己平板里监控录像，阴狠道，“我也希望像你说得这样”，平板中一个人影走动，那张脸叶乔熟悉得很，“可是他还是来了。”
恍惚地江暾猛然抬头，看向叶乔：“你说什么。”
将手里的平板放下来，叶乔是笑着，眼神却阴狠极了：“我说，他来了。”
都将人放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是找来了。
计划就这么被打断了，恼地叶乔将脚边的箱子踢翻，起身准备催促联系后面的人。
叶乔火急火燎离开仓库，仓库门关上，江暾还在因为叶乔刚刚的话而呆愣着。
白于鹄来了？
怎么来的？
现在到哪里。
想叶乔刚刚神情，只能说明，白于鹄已经快到了，离这里很近。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为什么还要冒险来救他，为什么不逃走，还要来这里救他。
简直就是一个傻子。
他喃喃自语，在空荡荡的仓库里不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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